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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血祭女魃庙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有人问:“徐族长,看来真的是女魃怪罪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徐族长不说话,一直等到香头熄灭,才从牙缝里嘣出两个字,“血祭。”

    “血祭。”徐族长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待了一会,一个人说:“族长,咱们这些天也没有少祭过猪羊,也不管用啊。”

    徐族长看了看他,“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要明知故问。”

    所有人又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又有人问,“这血祭的主意是你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徐族长说:“老祖宗在梦里告诉我的。”

    二十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低着头不说话。徐族长问:“同意不同意,你们总得拿出个意见来啊,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一个人说:“族长,这事情摆明了是要死人的,谁说话谁就要承担责任,在坐的都是有家室的人,谁死了家里也难过,你让大家怎么张口?”

    二十个人七嘴八舌,推来推去,会议开到半夜也没拿出个一致意见。最后徐族长说:“既然大家谁也不想当这个恶人,那就我来当。只要有人同意当祭品,他家里的妻子儿女就由其他人共同赡养,并且为其养老送终,大家有没有意见?”

    一个人说:“赡养家属,给他家人养老送终,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们都不会有意见,关键是这个祭品由谁来当。”

    徐族长说:“我给大家三天时间,你们自己回去商量,有自愿献身为女魃献祭的,告诉我就可以,如果三天以后没有结果,咱们就抽签,所有人都参加,我也不例外,抽住谁就由谁当祭品,听天由命。”

    在场的人吵吵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办法。

    许心妍说:“最后抽住了二拴父亲吗?”

    表姑奶说:“不是,二拴他爹平时老实,话也不多说,根本就不在这二十个人里面。”

    许心妍说:“我听你说的,最后应该是二拴父亲当了祭品啊。”

    表姑奶说:“就是,本来大家都不愿意当这个祭品,有些人已经打算偷偷离开村子,还有人想着去外面买一个人回来。可是到了第二天,徐族长一早就又召集这二十个人开会,说是有人自愿献出自己,条件是徐家所有人要负责他家人的生活。”

    徐星河说:“这个人应该就是二拴他爸了,他怎么知道这事的?”

    表姑奶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清楚二拴父亲为什么同意献身,但有人自愿当祭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没人问这些事。”

    我说:“二拴父亲就这样死了吗?”

    表姑奶说:“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当天上午徐族长就带领这二十个人去女魃庙求雨。具体的情节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你表姑爷晚上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蒙头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让我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分一半给二拴妈。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对二拴妈动了心思,刚说了一句,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表姑奶说完:“小二呀,这事你就别管了,咱们徐家亏待了二拴妈,这肯定是二拴爹回来报仇了,鬼神的事,你哪里能管得了。”

    许心妍说:“表姑奶,这事我们自然有办法,你就放心吧。二拴父亲死后,中川村下雨没有?”

    表姑奶说:“下了,二拴爹上午死后,下午天就下雨了,那黑云厚的,都压到了房子顶上,好像伸手就能够的着,整个村子电闪雷鸣,小孩子都被吓哭了。徐家祠堂被雷击中了,塌了一个房角。大雨直下了一夜才停,可吓人了,而且奇怪的是,那雨的腥气极重。”

    从表姑奶家出来,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到了徐星河家,徐星河说:“二当家,看来你是对的,我们徐家确实是得罪了女魃,但二拴母亲一个人的命,要二十个人去偿,我觉得也有点太重了,毕竟大家都是无心之错。”

    阿云眼睛一瞪就要说话,我伸手止住她,“徐大哥,我知道这事处罚太重,但要解决这事,就得让二拴母亲同意放手才行。”

    徐星河说:“可是二拴母亲早就死了,二当家,求你去找到她魂魄,让她放中川村一马吧。”

    许心妍说:“徐大哥你说的容易,二拴母亲现在也不在地府,难道你要不言去西岳大帝府找她?我不同意。”

    我说:“心妍你先别急,就我这身份,去了西岳府,只怕连门都进不去,不过有一个人可以进去。”

    许心妍愣了一下,“你说女魃吗?可是咱们昨天去烧香的时候,她的庙都已经荒废了,她还能在吗?”

    我说:“我原来也以为她不在,但现在想想,咱们那天去的时候,供桌前还有香灰,这肯定是二拴烧的。有人烧香,她也未必就不在,咱们明天早上再去一趟看看。”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了女魃庙,阿朵先揭开桌布看了看,供桌下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二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想了一下,对许心妍耳语了几句,许心妍点了点头,出去了。阿云阿朵两个人看见女魃像就来气,也跟着跑出去到后山上玩去了。

    我点着香,插在供桌前,和徐星河两个人跪在地下。我念道:“旱神女魃娘娘在上,弟子白无常左不言、凡人徐星河,为中川村死人一事,特来拜请女魃娘娘,望娘娘看在弟子心诚份上,放过中川村众人,弟子日后定会修缮庙宇,重整香火。”

    香着了半天,周边毫无反应,徐星海小声说:“会不会女魃真的不在?”

    我说:“女魃肯定是不在这儿的,不然这中川村方圆百里,早就旱的寸草不生了。但咱们烧香,她应该能感受的到,没有反应,只能说明她不想答应咱们。”

    徐星河说:“那怎么办?”

    我说:“只有继续求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西岳大帝府敲鼓鸣冤去。”

    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许心妍揪着二拴的脖领子进来了,“不言,我刚才发现二拴在庙外偷听你们说话,我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我看看二拴,他和我们三天前见到他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的衣服。许心妍进来一松手,他就“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下。

    徐星河问:“二拴叔,你在外面听什么?”

    二拴呆滞地看了徐星河一眼,“我,我找女魃神仙,给她烧、烧香。”

    徐星河说:“你烧香干嘛?”

    二拴结结巴巴地说:“找、找我妈,我、我想让她、她回家。”

    我蹲到二拴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一个人能装疯装二十年,真是毅力非凡啊。”

    二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过了一会,他冷冷地说:“村里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我说:“你装的确实挺像的,我其实没有看出来,看出你在装疯的是我徒弟。三天前,我给了你一包牛肉粒吃,你在吃东西前,用衣服擦了擦手,哪个疯子还知道讲究卫生?”

    二拴哑然失笑,“就凭这个?也许我擦手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呢。”

    我说:“当然不止这个,最主要的是,村里接连死人的事,让我起了疑心。我去地府查过,所有人的死都是女魃要求西岳大帝府干的,可是女魃怎么知道哪些人该死,哪些人不该死的呢?这肯定是村里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这个人只能是你,如果你真疯了,怎么能给女魃通风报信呢?”

    二拴说:“你是认为村里其他人都没有理由去通风报信吗?”

    我说:“是。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或者说是当事人,他们不想,也不敢把这件事公诸于众,而只有你们一家人是受害者,所以通风报信的肯定是你。”

    二拴说:“既然你也说我是受害者,那我为父母报仇就是应该的了,不对吗?”

    我说:“你为父母报仇,我无话可说,但这二十个人是导致你父母死亡的真正凶手吗?你父亲是自愿死的,他为了村里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村里人也感谢他,村里人在他死后,几十年一直在接济你们家。你常年在外打工,你母亲是怎么活下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二拴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大喊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结果呢,我母亲还是死了,而且是活活饿死的。”

    我说:“你母亲饿死一事,我也表示同情,但她的死因是因为她摔了一跤,导致大腿骨折无法行动。并不是家里缺少粮食。”

    二拴怒道:“可是如果他们遵守约定,经常来我家看看,自然就能发现我母亲摔伤了,她也就不用死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来?”

    我说:“他们不来看望你母亲,自然有他们的责任。但是你呢,你身为儿子,老母亲一个人在家,你为什么不回来看她?你一个亲生儿子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到?”

    二拴一下子噎住了,待了一会,说:“我要打工挣钱,挣钱才能孝敬母亲。”

    我说:“好借口,挣钱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了?难道你需要挣钱养家,别人就不需要挣钱养家了?”

    二拴语塞,“不管怎么说,我父亲是为了全村人死的,他们替我照料母亲是应该的。”

    我说:“好一个应该的,你父亲为了救全村人献出了自己的性命,你倒好,却打算送了全村人的性命,你父亲用性命积攒的功德全部被你浪费了。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只好杀了你,以免你父母亲在地下受苦。”

    说着,我抽出雷击木,就朝二拴头顶打了下去。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好一张伶牙利口,你既然善恶不分,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