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位曾经在江湖上名噪一时的高人确实就只有向左宁引荐自己的徒弟这一件事情。
在简单的饭菜过后,左宁便打算告退,回到那个山寨过宿了。
“感谢林前辈的招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当礼遇和先生这般的大才。”
林广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那个山寨,就别去了,此地离京城三十余里,已经不算很远了,今晚在我这儿睡一觉,明天再出发就是了。”
三十余里?
自己怎么记得离开官道去截杀堪融和杨玉清的地方距离京城可是还有上百里的路?
林广依旧是看出来了左宁的疑虑,他指了指面前的大山解释道:
“这相青山,蜿蜒,将青州和京州给分开了,走那条路进京,可是要从西边的那个峡谷绕过去,绕的路,可不就多了?”
左宁也琢磨出味来了。
林广隐居的地方应该是在相青山的腹地,刚好省去了绕的路,可以更快的抵达京城。
就好像一条凿开了大山的隧道,省去了绕山而行的路途,就是有点难找,没有专人指点,很容易在这蛮荒的大山中,迷失方向。
“明天一早,我让小徒送二位一程便是了。”
既然是老前辈的好意,左宁自然也就心领了,连忙道谢之后,左宁便转身去寻找和淋雨小姑娘聊天的陆怂怂。
被这一家子人突然打断的陆水寒自然也就把和左宁之间的那点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
况且,如果自己再找左宁问个明白,而这个登徒子拿此事做要挟,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估计自己就不是赔了姿色又折腿,还得被反过来按着欺负了。
“左宁,今晚左边那个屋子是给你们住的。”
在左宁走到陆水寒旁边的时候,林广突然说道:
“没有多的屋子了,两个人将就着吧,对了,山麓还有一池温泉水。”
这个距离,左宁能听见,陆水寒自然也能听到,听到今晚两个人得睡一个屋子里,自然是把怂怂姑娘吓了一跳。
而左宁回头盯向林广时,这老头居然还似笑非笑地朝他露出一个很不正经的表情。
得了。
左宁明白了,林广在自己心里那种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形象和人设,算是崩了。
待左宁不再看自己的时候,林广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他爹也不是什么风流少爷啊,怎么生了个这么风流公子……”
“世事难料,二十来岁的武圣,没法评价了,周鼎知道了,怕是得跳崖……”
……
吱呀~
陆水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她沐浴完毕之后,最终还是选择推开了面前这面门,没有选择去林雨的屋子里。
虽然林前辈说这个屋子今晚是借给了自己和左宁,但是她看到了林前辈和他徒弟分明是睡在了一个屋子里,而林雨姑娘则是一个人睡。
很明显,料事如神的的林前辈还是“留了后路”给她的。
但是她最终还是站在了左宁的这个屋子前,推开了门……
烛火之下,左宁手捧一本书背对着门口,靠在床头,沉浸在阅读中。
听到推门声之后,他回头一看,便是陆水寒穿着宽松,素白的睡袍,走了进来。
还没有干透的雪白发丝中,夹杂了水汽,因为沐浴之后洗得干干净净,本来就白皙的肌肤现在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白里透红,肤若凝雪。
朦胧的水汽氤氲,将这位绝色倾城的女子衬托出了如梦似幻地仙灵感。
白色的睡袍遮住了大半截圆润的大腿,却露出来了修长匀称,没有丝毫瑕疵的小腿。
眼前这位佳人的身材比例真的惊人,本来就比较高挑的身高再搭配上了完美的曲线和一对丰腴如玉柱般的大长腿。
让左宁直接忘记看书了,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烛火在轻轻摇曳着。
无论是人生第一次落败得如此彻底,还是一路上左宁和她一起时的谈吐,都给自己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自己虽然走在江湖上也有半年多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无论是对自己的容貌有所企图的浪荡子弟,还是那些所谓天赋非凡世家公子,都让自己提不起一丝丝的兴趣。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打起来一败涂地,然后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试图和自己更进一步。
太多了。
陆水寒当然知道,这些人如果和左宁一样打得过自己,就不是这样一个态度了,这样的人令她实在是作呕。
直到她打算上燕州去拜戟学法时,在那个小镇上,见到了喝着茶,听着和自己有关的评书,白衣胜雪的俊美公子。
她认得出来,他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之一,左家戟的后人,燕州虓虎——左宁。
然后,自己引以为傲的巅峰宗师的实力被这么看上去和和气气,儒雅的俊公子在没有认真打的情况下,四招放倒。
成为他入京旅途的同行人。
武艺超群是他给自己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然后一路上,这位俊公子谈吐非凡,每句话都能让她对他产生更进一步的兴趣,自己也开始没有这么拘束,把和在家里一样的妖气给发了出来。
虽然,他好色,手里有着两份婚约的情况下,还在撩拨自己,但是她莫名其妙地就对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就好像,他这种人,没有多名女子倾心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一样。
也许是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实在是太差劲了,也许也是左宁除了有点好色之外,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
导致发展成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处境。
……
“水寒?”
左宁轻唤一声,看着眼前这位脸越来越红的佳人,他有些诧异,因为他觉得,陆水寒今晚一定是去林雨那屋的。
怎么会来自己这里?
“啊?”
左宁的轻唤将陆水寒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眼前坐在床上,放下书本打量自己的贵公子。
最终,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她微垂着眼帘,没有敢看左宁。
左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一把将眼前娇欲似仙的佳人拉到了怀中,双臂轻轻地环住了她纤细的水蛇腰。
“这就是我的回答。”
哪有什么瞻前顾后,老子又不是进京当上门女婿,而是公主下嫁于我!
他也不知道陆水寒为什么突然下定了决心过来,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不到两周,她就选择倾心于自己。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管这么多干嘛?
也许是她本来就雷厉风行的性格,也许是她本来就妖里妖气的行为,反正最终她能对两份婚约选择了包容和妥协站到了这里。
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在白发仙子的一声惊呼中,两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陆水寒虽然直视了自己的内心,但是对于这种事情还是过于怂包了,她吓得连忙在左宁怀里挣扎着。
而左宁怎么可能会松开,反而环抱的双臂又紧了几分,然后在她晶莹的耳垂上缓声说道:
“别闹,好好睡觉。”
温热的气息和温柔的嗓音一下就让陆水寒整个人酥了,她没有再动弹,安安静静地背靠在左宁的怀里。
烛火熄灭,屋子里陷入了黑暗,左宁用下巴倚在佳人的香肩上,和她一起,睡了过去。
……
当第二天醒来时,陆水寒起得比身边的俊公子要早不少,昨天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景她自然是不想回想。
但一大早起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还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
?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陆水寒就发现,熟睡的左宁一只手揽着自己的小蛮腰让自己和他面对面地几乎贴在了一起。
宽松的睡袍下那丰腴的雪团儿交叠着,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挤得变了形状。
而左宁的另一只手则微微推起了睡袍的下摆,抚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酥麻的触感让陆水寒不禁颤了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在顶自己的小腹?
是什么呢?
?
!?
陆水寒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左宁居然在用小方天画戟戳自己!!
她连忙拍醒了熟睡的左宁,一脸羞怒地看着他,好似左宁对她做了什么泼天的坏事一样。
左宁起身看着昨天晚上被自己搂着睡了一晚的白发仙子,有些茫然。
不是她昨天晚上自己同意了的嘛?
睡一觉直接整个变脸给我看表演?
“刚刚睡一晚,你就想欺负我……呸!登徒子~”
?
左宁何许人也,天低头一看,了然了。
压下清晨的火气,他自然是明白陆怂怂暂时接受不了这些过火的事情,连忙说道: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自然规律,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哈哈……”
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的陆水寒自然一时间脑子也混沌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眼前的心上人。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追究下去了。
“里面的二位!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顾云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两个人的思绪。
“你先出去。”
陆水寒吩咐道。
左宁披上白色的衣袍,便一边系腰带,一边踏出了房间门。
直到门关上,看不到左宁和外面了,陆水寒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换衣服。
“居然没有偷看……”
……
三十里的路,不算很长。
三人骑着马慢慢走,几乎也就半天时间就彻底出了相青山,看到了远处一座巍峨城池的轮廓。
“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了。”
说完,顾云直像是受不了什么东西一样,头也不回地就骑马直接回去了,连左宁都还没说声谢谢,他整一个人就不见了。
?
林广这徒弟怎么还有点见生的感觉?
“阿宁,到京城了,我也该走了。”
?
左宁看着旁边风轻云淡的陆水寒,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知道她说也要离开时,自己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一阵风突然抚过,扬起了陆水寒满头的雪发,左宁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没有说。
“终有暂别时,你先忙你的吧。”
温柔的声音传过来之后,陆水寒看了看旁边有些不舍的俊公子。
俯下身子,微微一笑,让自己的踏雪和左宁的灵玉贴在了一起。
然后朱唇轻轻在左宁脸上蜻蜓点水般地点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去娶你的公主媳妇,我难道还有赶着去当丫鬟不成?”
陆水寒笑着说道,语气里对心上人去娶别人这件事似乎没有丝毫隔应的语气在里面。
现在,在她看来,左宁不娶几个媳妇都是不正常的,何况这还是公主,皇帝赐婚的。
“水寒……那你打算?”
看着眼前迎风微笑,发丝被春风吹地有些乱的佳人,左宁伸出手,替她挽了一下云鬓,问道。
“不告诉你,肯定会相见的啦,好了好了,你个男人怎么比我还婆婆妈妈,这个耳环你拿好,哪天在公主那里突然想我了,就看看吧。”
说完,陆水寒直接从耳边摘下了一枚耳环,轻轻地放在了左宁点手心里,然后细腻的手指还恶趣味地摩挲了一下左宁的掌心。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你进京吧。”
做完这一切,陆水寒才轻轻哼~着歌,骑着白马,掉头准备离开。
突然,陆水寒又回头朝着左宁柔声骂了一句:
“情种。”
左宁微微一笑,没有否认,就脉脉地看着她。
悠扬的歌声散入到了轻拂的春风中,这一幕,再次上演了。
就在她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时,陆水寒一回头,再次朝左宁招了招手,左宁看着她满脸洋溢着的笑容,也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直到倩影彻底消失。
“终有暂别时……”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内后,左宁叹了口气,手里摩挲着还有一丝温热的,残留一丝余香的耳环。
然后正重地用陈放玉笛的小木盒暂时地将耳环收好之后,才调转马头。
随后他一夹马肚子,朝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