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青州大捷!燕武侯领大军已经平定了青南郡,青王的叛军被朝廷军的神威吓到连涿郡都放弃了!现在燕武侯正领着大军驻扎在了涿郡冢鹿之中,和成水郡对峙呢!”
披着棉袄的张皓,手中端着一个朱漆托盘,里面放着一本奏折,一边面露喜色一边急匆匆地赶到了沈逸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将奏折呈上。
虽然外面已经是漫天飞雪,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一片洁白。但是如今风雪已经停息,冬天的暖阳照耀在皇宫里,让人感到一丝暖意。作为皇帝的沈逸也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掸子,轻轻地为自己种下的那些奇花异草扫除上面的白雪。
沈逸漫步在雪地中,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这些花草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用掸子拂去每一片雪花,生怕伤害到那些娇贵的植株,对于沈逸来说,在宁皇后过世之后,除了三个他和宁皇后的子嗣之外,这些奇花异草可就是他最珍视的东西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妃子,沈逸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们有能力威胁到自己和宁雀的孩子的机会,也对她们几乎没有注入多少情感,所以在得知了自己在宁雀逝世之后最宠爱的妃子骆媃娇也若有若无地和青王有关系,就毫不犹豫得杀了她。
而他沈逸,到现在,也就只有三个孩子,沈鸾,沈鸢,以及唯一的儿子,沈凤,都是和逝去的皇后宁雀所生的。
自从骆媃娇的事情发生之后,直到现在,沈逸也没有再去过一次后宫,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当中,而这里,除了他,前来报信,汇报事情的张皓和李公公,以及女儿沈鸢和儿子沈凤,没有人能来这里。
连除了专门负责这边的打扫的太监之外,一个服侍的宫女都没有。
在听到了张皓咋咋呼呼地呼报之后,沈逸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将掸子放在了一边,一边抚着面前这株海龙芝的枝丫,一边看小跑过来的张皓,面无表情地道,
“看你那着急的模样,把左宁的折子拿过来朕看看。”
他的语气里面没有多少情绪,比之前平时喜怒溢于言表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而张皓也立刻过来,来到了沈逸的身边,恭恭敬敬地把奏折呈给了沈逸。
当沈逸从张皓手里取过了左宁亲笔从涿郡寄过来的折子,打开来一看,那许久没有扬起的嘴角也终于是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抹微笑,不是因为左宁确实不负众望,仅仅三个月就收复两郡的惊人战绩,仅仅是因为,自己确确实实地为大女儿沈鸾寻了一个好夫君而喜悦罢了。
“好事,张皓,你让镇南王来朕这里一趟,朕有话要和他说。”
说完,沈逸便随手一扔手中的折子,将奏折扔回到了盘子里面,随后从一边又拿起了掸子,继续投入到了打理花草的工作当中。
……
“祝阎那个消息,你确定吗?”
“孩儿确定,那日之后,我便再无收到祝阎的消息,立秋兵变,三司狱反常地进行了一轮大清洗,天司狱内数年不定的几位死囚,静尘释放,段生魂说是自尽了,梅九娘则被尹川放了,被一名狱使纳为了妾室,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一起被解决了。而且在这之后,我听说烟柳山庄那边,祝幽是丢下了银票然后离去的,但是那些风尘女子也没并没有祝幽离去的印象。”
冬天的后湖早就结出了一层薄薄地冰层,也没有办法支撑牧云之继续垂钓了,所以牧云之即便是坐到了后湖边上,手中也没有鱼竿,只是躺在被放在了岸边的竹椅上,享受着冬日的暖阳的温曦。
他听着儿子的推测,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扭过头来,已经显现出几分沧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是依据祝阎之事已经败露之后再进行的推断,对吧?”
立在旁边的牧武一听父亲的问话,便点了点头,然后回答:
“因为依照祝阎的性子,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所以……”
“不,即便是祝阎死了,真的是被你推测的那般,是左宁所为,那又如何?祝天和未来肯定会和左宁对上的,左宁能斩周鼎那就自然可以能杀甚至是还没有痊愈的祝天和,我们的背后,是荆王,不是黄泉派。就是左宁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又如何?他能迅速在立秋兵变的时候马上反应过来,让青王的一切计划全部都没有赚到那时间差,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牧武还是很聪明的,马上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无论祝阎是死是活,和他们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没有必要替黄泉派出这个头,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搞得自己一身事。
其次,就是左宁或许进了京城,在和顾丞相,镇南王早就达成了一致,对他们这些朝廷高官有所提防了,无论是已经事情失败被夷三族的许亭,梁朔,颜歆,还是他们现在小世家的人,早就被设下了一道防线了。既然事情败露,那么做再多的事情其实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不如不做。
“孩儿明白了,那么荆王那边,这次的消息是否需要注明这一点,还有,之前黄泉派踢走但是却又搭上线的刘家,有没有可能……”
刘家?牧云之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将刘珅捞出的人,是并州派的一名侍郎,和镇南王他们也没有什么来往,估计就是刘珅他们自己的自救罢了,巧合而已。”
说完,牧云之便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让儿子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牧武想了想父亲的判断,便没有将刘家的事情再放到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