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脚下,有个小村落。
靠南一户人家,以养牦牛为生。
这天傍晚,已是炊烟袅袅的时候,放牛的女儿婉儿还没有回来。
阿妈从厨房走出来,焦急的对阿爸说:“他阿爸,婉儿还不回来,让我好生担心,你快去看一看。”
阿爸同样焦急,答应一声,揣着手电筒,操起门后钢叉出了门。
雪山深处有一片天然牧场,但最近有妖怪出来吃人,已有十几波人被害,弄得村里人心惶惶。
牦牛不能不放牧,阿爸阿妈便吩咐婉儿,一定不能走得太远,半下午早早回来。
还说假如遇到紧急情况,火速发动牦牛群,让牦牛去驱赶野兽妖怪,也许能管用。
阿爸骑着马,朝山里疾驰,半路看到了婉儿的枣红马。
枣红马独自慢悠悠回来了,而马背上空空如也,阿爸的心里出现不祥的预感。
他快马加鞭,又看到自家的牦牛三三两两也回来了。
阿爸愈发心焦,他顾不上牦牛,一阵奋马扬鞭到了草场。
“婉儿,婉儿……”
他大声呼叫,苍茫的草场,既没有婉儿的身影,也没有婉儿的回声,四野悄无声息,静得有点不太正常。
半弯冷月爬上山头,阿爸打着电筒,还在四处寻找,他多么希望听到女儿的声音,哪怕是受伤的声音也好呀!
突然,他看到远处的一个山凹里,燃着一堆篝火。
“婉儿,一定是婉儿在那里。”
阿爸十分高兴,纵马过去,距篝火几十米的时候,他看到那里有三个人。
阿爸没有多想,策马到了跟前,篝火旁的三个人看到阿爸,腾地站了起来。
借着闪烁跳跃的篝火光亮,阿爸看清了三人容貌,然后,阿爸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立刻勒住马头,心砰砰狂跳,浑身的汗毛倒竖了起来。
只见眼前三人长得实在吓人,豹头鹰眼,尖嘴猴腮,丑陋得像西游记里的黑风怪。
他们身形高大,穿着奇装异,阿爸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
他明白自己碰到了吃人的怪物,只是存有侥幸心理,希望婉儿平安无事。
然而,阿爸看到地上随意丢弃的衣服和水壶,脑袋嗡一声,差点从马鞍上摔落了下来。
那正是婉儿的东西,他强打精神,又看到篝火上正烤着肉骨头,熊熊燃烧的火焰,烤得肉骨头发着刺刺的响声。
肉骨头的末梢,可以清楚的看到脚指和手掌。
阿爸一阵撕心裂肺,眼里似乎冒出火来,厉声断喝:“哪里来的妖怪,害我女儿,拿命来……”
阿爸操起手中钢叉,朝最近一个胸口狠命扎了过去。
怪物身形硕大,行动却异常敏捷,阿爸一叉被他轻易躲开,昂头一阵怪异的大笑,声音瘆人。
后面同伴同样一阵怪异的笑,招一下手,闪电般速度将阿爸围了起来。
阿爸钢叉落空,看到被怪物们围困,心下焦躁起来,看来不是人家对手。
他再一次挥钢叉朝面前一个喉咙刺去,想着还是趁机突围逃命。
钢叉刺过去,眼前怪物不躲不闪,猛地伸手过来,抓住钢叉头,随手一扯,钢叉就脱离阿爸手心。
阿爸见状,策马逃命,旁边一个过来,扯住他腰间衣襟,轻松从马上拉了下来。
不等阿爸爬起,怪物们三面抓住阿爸四肢,嘴里一阵哇哇乱叫,四下里同时用力,阿爸被五马分尸,四肢硬生生被扯了下来。
一阵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溅,阿爸昏死了过去。
怪物们毫无怜悯,坏笑着将扯下来的一根腿,直接架到了篝火上……
夜很深了,村子里亮起无数的灯光,人们拿着钢叉,火桶,朝山里赶来。
婉儿和阿爸一直没有回去,阿妈急得像热锅里蚂蚁,渐渐的,她觉得情况不太妙了。
她立刻上报给村长,这种事最近经常发生,村长明白又有妖怪出来吃人了。
他马上召集村里年轻人,拿上武器,组团进山寻人,众人很快找到篝火堆旁。
篝火已经熄灭,妖怪已经离开,却在灰烬旁捡到婉儿和阿爸的衣服,还有一堆啃得干净的尸骨。
村长望着茫茫雪峰,双手合十,跪地哀告:
“雪山之神呀,你仁慈宽厚……饶了这些愚昧的凡夫俗子吧……”
他身后跟着的二三十个年轻人,一齐跪了下来,同样的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祈祷……
所有人认为:一定是该死的登山者亵渎神明,让村人们受到了牵连。
事已如此,村长只好带人为婉儿和阿爸办理后事。
第二天中午时分,村里来了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对少年情侣,少年高大英俊,女孩漂亮非常。
二人背着包,在村里打问旅馆,但是村子很小,没有旅馆。
两人在村里走着,不期到了婉儿家,村长看到,询问做什么事?
少年说是进山探险的过路客,想借宿一夜。
不待村长答应,少年看到有人去世,主动掏一千元出来,表示对逝者哀悼之意。
“又是来登山的。”
有人叨咕,村长想直接拒绝,看少年出手大方,想了想便命人腾一间屋子,亲自过来照应。
村长开门见山说:“眼前雪山就是圣山,峰巅有神明护佑,冒然亵渎,必遭惩罚,最近不断有人偷攀,终于引来祸端——听说过妖怪吃人的事吗?”
少年摇头。
村长叹口气接着说:“这家一老一少昨晚在山里被妖怪吃了,棺材里只摆着几根尸骨,十分凄惨呀……”
漂亮女孩闻听,脸色大变,拉了拉少年衣角,颤声道:
“明天我们回。”
少年在女孩手上抚摸一下,安慰道:
“别怕,我们再听听老伯的意思。”
村长又叹口气说:“已经十多起人命了,并非吓唬你们二位,妖怪确实凶残。”
“妖怪长什么样?老伯亲见过吗?”
“有人见过,说身高马大,豹头鹰眼,尖嘴猴腮……穿着奇装异服。”
“着奇装异服?”
“是。”
“穿衣服说明是文明生物。”
”对,野人野兽倒好办。”
少年接着问:“老伯,十多起人命都是最近的事吗?”
“没错!”村长点头说,他以为少年会被吓退,却听少年说:“
“老伯,不瞒你说,我们不怕妖怪,因有件不得已的事须到雪山处理,希望你老能通融一下。”
“什么紧要事要去雪山解决?”
少年突然双眉紧蹙神色冷然,沉吟一会恨声道:
“生死决斗。”
“你是做什么的?”村长奇怪地问。
“特种兵!”
“特种兵?”
村长愣住,不解地看着。
“是。”
“和谁决斗?”
“仇人!”
“仇人呢?
“很快就到。”
“为什么决斗?”
“这个……恕我不能说。”
村长沉思一会摇头:“那也不行,攀登圣山,亵渎神明之事,我决不会答应,村里人也不会答应……”
“老伯……”
“对不起,没有商量的余地。”
女孩脸色变得苍白,她力主少年改变主意取消决斗。
少年沉默半晌,看着女孩不安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少年答应不再进山,村长十分高兴,立刻叫人端来上等牛肉和青稞酒款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汽笛,村长到外面,看到又来一辆车。
一辆威猛的“黑曼巴。”样子十分抢眼霸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车。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五个人,为首一个蹙眉冷酷少年,白西服,杀马特发型,跨着墨镜,神情炫酷狂拽。
后面跟着四个黑衣大汉,大汉们神情漠然却又戒备心极强。
冷酷少年看到眼前人家在办丧事,脸色越发冷酷,他双手插裤兜,迈步走过来。
“小伙子,你们有什么事?”村长迎上去问道。
“你是这家主人?”冷酷少年答非所问。
“哦,不,我是村长!”
冷酷少年站住脚,从怀里掏一支烟,旁边黑衣人急忙过来点着,他叼嘴上吸一口,冷冷说道:
“腾间房给我,一个人,一晚上。”
“你看这情况?”
村长想直截了当拒绝,看冷酷少年气势凌然不好对付,估计是特种兵的敌手,不会轻易离开,就指了指眼前,摊开手,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
院子里灵堂烛火,哀乐飘然,确实不便应客。
冷酷少年回头朝身后之人努努嘴,有人拿来一叠钱,大概一万块。
“够吗?”冷酷少年冷冷道。
村长吓一跳,踌躇一会说道:“小伙子,不用这么多,来的都是客,给个千儿八百的慰问一下逝者就够了。”
“拿着吧。”
冷酷少年将钱丢到村长怀里,村长忙让人又腾一间屋子出来,好在婉儿家四合院房子挺多。
将少年安顿后,村长同样陪着他坐了下来,四个黑衣人守在屋外,村长问少年是不是登山的?
“你知道了?”少年反问。
“我们这里偏僻,来的十有八九都是慕雪山之名而来,除了登山没有其它,但是山里最近不大太平,夜里有妖怪出没,已经害了十几条人命了,你少年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去了……”
冷酷少年闻之一愣,看着村长疑惑地问道:
“有妖怪?”
“千真万确,这家一老一少就是被妖怪所害,啃得只剩一堆尸骨。”
“他什么意思?”
“他?你是指……?”村长故意问,他想确定一下。
“狗屁特种兵。”
“哦,那个特种兵呀,他答应我不去登山了。”村长十分欣慰地回答说。
“哼,懦夫而已……”
“不,无关英雄或者懦夫之说,你也一样,不可以去,亵渎神明,谁都没好果子吃,还会连累无辜村人。”
“危言耸听!”
“不,绝不是危言耸听,作为村长,我不会容许再有人登山,村里人也不会同意。”
村长的话,冷酷少年并不以为然,他朝门口站着的黑衣人竖起三根指头,黑衣人会意后,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村长眼前,三万块。
“这个够吗?”
村长看到这么多钱,身子抖颤起来,他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混蛋,你……你这是亵渎我的人格……你给我滚出去。”
冷酷少年闻听,腾地站起来,拳头捏得叭叭响,一字一句说道:
“你找死。”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