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为陈皮的特工神情有些犹豫。
陈阳站起身子,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与代号为月牙的特工面对面。
“兄弟,你也应该知道,要是你不打死她。只要她出去,你就必死无疑。”
“这里有一把枪,打死她,你就能活。”
“现在,你有五秒钟时间考虑,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个字落下,代号为陈皮的特工一咬牙,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对准了女特工。
那名女特工识趣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喀喀喀,扣动了三次扳机,但都是空撞的声音。
枪里没有子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两名特工同时露出不解的神色。
陈阳摊开手心,露出黝黑色的弹夹,慢慢取下陈皮手里的手枪,陈阳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弹夹里的子弹一颗颗的取出,只余下一颗,然后将弹夹塞入手枪。
“咔,”的一声,子弹上膛声响起,陈阳走到女特工身前靠近她的耳畔缓缓说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把枪里有一颗子弹。”
“你可以选择把子弹留给自己,也可以送给对面的同伴,就看你怎么选?”
说着,陈阳将手枪塞到女特工的手里,在她耳边数道:“五,四,三,二,一...”
“嘭,”的一枪,代号为月牙的女特工抬起手,一枪打中了对面代号为陈皮的男特工的胸膛。
枪声落下,女特工浑身不断颤抖,眼眸中的热泪不断流下来。
“看来,你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陈阳微笑着拿下对方手里的手枪。
“给我一根烟。”女特工牙缝里缓缓流出几个字。
李群朝边上的特务一点头,那名特务连忙拿出香烟,并且帮她点上。
陈阳坐到对面,微笑的看着女特工,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女特工抬起头看向陈阳道:“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吧。”
“问题不在于我们想知道什么,在于你能说什么。”陈阳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送过来一杯开水道:“说说吧,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女子吸了口气道:“我叫王曼筠,军统青浦班成员,代号月牙。”
大概是怕陈阳不知道青浦班是什么,李群慌忙在陈阳耳边解释。
“这是戴老板在松江跟青浦两县组织的特工训练机构,由谢力工跟余乐醒组办。”
“沪市沦陷之后,两人又跑到湖南常德开办了临澧班,专门培养特工的。”
“现在听说临澧班也撤了,他们又跑去贵州弄了一个息训班。”
其实不用他说陈阳也知道这两位。
算起来这两位还是他们的老领导,陈阳参加的金陵复兴社特别行动训练大队就是他们训练特工的一个分部。
当时就是谢力工任训练处主任,余乐醒任副校长。
不过,陈阳也没怎么见过这两位,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个特训大队的成员太差,全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兵油子以及一些街头混混。
他们这个特训大队的主要任务是潜伏行动以及暗杀,大部分的职责几乎就是炮灰,谁知道还出来陈阳这么个怪物。
陈阳点了点头,示意月牙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在四个月前接到潜伏命令,我一直潜伏在租界银行,之前因为军统叛徒万天木的出现,我被迫就地休眠,等待唤醒。”
“前段时间,我收到沪市军统站的唤醒指令,对方要求我利用手里的账户进行交易。”
陈阳平静的问道:“月牙小姐,你似乎还没说到重点,交易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要买什么东西?”
“军火...”沉默片刻后,月牙交代了交易的目的,然后缓缓说道:“军统沪市站策划了一场大行动,目标是市政厅的陈市长。”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陈阳还没说话,审讯室门口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少佐军服的南田云子带着几名手下闯了进来...
“南田课长,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你的特一处。”晴气庆胤看到来人脸色没来由的沉了下来。
“陈桑,你都不在物资运转中心了,怎么还这么多事?”南田云子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嘴角微微上扬微讽道:“这么爱管闲事,小心连你财经司顾问的职位也保不住。”
“南田课长是不是忘记了,陈某人至少还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
“七十六号还是特务委员会的下属单位,怎么?你准备向新政府建议,撤我的职?”
“那我可就多谢了,正好我准备跟芥川先生去趟日本。”陈阳丝毫不以为忤。
南田云子对他的态度已经算很客气了,要知道,猎熊计划要不是满铁高层插了一脚,她现在已经在过头七了。
面对这么一个仇人还能笑的出来,莫非她真实的身份是个忍者...
“南田课长,您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李群看到几人一见面就开始冷嘲热讽的,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下来了。
七十六号副主任,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个p……
南田云子这时候才想起正事,朝边上伸手,一旁的三井太郎慌忙递上一张派遣军司令部签发的授令。
“这个人现在归我们特一处审理,她关系着一件绝密行动,这是授令,李主任,你看一下。”
李群连忙上前接过授令,看了几眼,又还给对方。
然后,小心翼翼的凑到陈阳身边道:“陈主任,是司令部签发的,应该不会出错。”
“好吧,既然南田课长愿意接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陈阳站起身子,朝晴气庆胤使了个眼色,几人匆忙离开审讯室。
山城,罗家湾十九号,军统机要室。
“确定了吗?”戴老板拿着手里的情报看向一旁的姜易英跟郑界民。
“大概能确定了,这个人应该是日本人的间谍,齐五兄已经在审问了。”郑界民恭敬的回了一句。
“咚咚咚,”还没等戴老板发话,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名尉官推开门道:“报告,监察院院长于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