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下班铃响起。
废品站的职工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
“学文,走吧。”
汪树成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一旁的李学文说道。
“站长,那姓胡的怎么样了?”
李学文倒不是关心,只是想知道后续怎么样了而已。
汪树成笑了笑,“那家伙还没到医院就已经醒过来了。”
“他有没有说要追究咱们?”
“一开始是说了,但我一提到上报给他们领导后,他立马就转了口风。”
“哦?这么说他这是打算忍下来了?”
李学文想起胡财旺那双阴恻恻的眼睛,这不像是对方的做事风格。
汪树成点了点头,“大概吧,不过他提了个条件,就是不要把今天的事情传开来。
我想着反正咱们也打爽了,不如就依了他,这件事情就此了了。
就是可惜,咱们的面粉被那孙子糟践了一小半。”
“汪站长,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吧,让你高兴一下。”
“哦?快说来听听。”
汪树成面色稍霁,面露感兴趣之色。
“哈哈,就是上一次那个渠道,对方准备近段时间出手一批。”
李学文低声说道,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出手过粮食了。
去云盘沟之前的有个十余天,云盘沟来回的路上又花了四五天,在云盘沟待了十天。
“学文,你没拿我寻开心吧?”汪树成露出激动之色,连路都不走了。
“咳!汪站长,淡定一点,这里人多眼杂的”
汪树成连忙观察了一番左右,随后收起脸上的笑容。
“咱们骑上自行车走一段吧,等没啥人了继续聊。”
汪树成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大长腿跨上自行车,朝着前方驶出一段距离。
李学文赶紧跟上。
等过了两条街,来到某个安静的巷尾时,二人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学文,这一次不会还是野兽肉吧?”
前几次交易,基本都是兽肉,中间只有过一次买到了土豆。
工人们经过前几次的肉食补充,营养都跟上了不少。
比起肉,汪树成现在更想要能存放得久一些的粮食。
“有野兽肉,也有粮食,白面,大米,红薯,土豆,都有。”
汪树成双眼不由放出光来,一段时间没交易,原来对方在憋个大的!
或者是前几次双方的交易很融洽,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所以对方才开放更多的粮食种类。
“太好了!学文,这一次对方准备出手多少?”
“那得看汪站长你要多少了。”
嘶!
汪树成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李学文的语气中听得出对方手里余粮不少!
他神色变换,经过重重思考后,谨慎的伸出三根手指。
“学文,这么多,对方能不能搞来?”
“三百?”
汪树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个数可能有些为难人。”
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李学文摇着头,心中不由有些失望,果然,要求还是太高了
“汪站长,其实咱们的想象力可以更大一点。”
“学文,大一点是你是说,不止三百?”
汪树成这下是真的惊到了。
“汪站长,这可是好机会,咱们可以适当多囤一点粮食。”
“囤!必须大力囤!”汪树成激动得手无处安放,手舞足蹈起来。
“这样,学文,我求你个事儿,你跟他们说,帮咱们预留一千斤的粮食出来,各种都要一点。
钱我会尽快凑出来的,最多七天,不!三天!三天我就能把钱凑出来。”
“站长,你先冷静一点,咱们是老主顾了,时间上他们会对咱们照顾一二的。”
“哈哈哈!学文,你真是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汪树成哈哈大笑,一想到不久后站后厨旁边的那间小仓库将会堆满粮食,他就忍不住激动。
“站长,咱们该去你师傅那儿了,别让老人家久等。”
李学文提醒道。
“我太高兴了,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汪树成一拍额头。
二人不再谈天,骑着二八大杠朝着某片建筑群骑去。
靠的近了,李学文便发觉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学文,一会儿到了地方后,不要吵闹,当然了,让你小子跟人吵起来也是件难事。
总之,多注意一点吧,那里住的都是咱们县各部门的领导。”
李学文顿时了然,难怪他觉得眼前那片被灰色高墙围起来的建筑这么奇特呢,原来是县里的大院。
未到正门口,二人便早早的下了自行车,推着走了一段距离。
“来做什么的?”
正门口两侧,各设了一处岗亭,岗亭里没有过多冗余的物品,一张旧桌子,一把椅子。
两名值守人员便处在其中。
其中一个见二人是生面孔,上来询问道。
“同志,我是县废品站的站长,汪树成,是王爱国领导邀请来的。”
值守的同志显然是得了通知,听到汪树成的话后,又仔细看了一眼他们,检查一番没带危险物品后,就打开厚重的木门放他们进去了。
进了大院,率先映入二人眼睛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平房。
这些房子的屋顶用的灰瓦,墙壁则是红砖砌成。
“咱们先找个地方把自行车放好吧。”
走在石子路上,汪树成带着李学文来到专门停放自行车的场地。
“学文,今天要带你见的领导是我师傅的挚友,他们是过命的交情。
他叫王爱国,是工业部两名副部长之一,不过你不用拘谨,这位副部长的脾气很好的。”
二人两手空空的来到一处平房前,并非是二人不懂礼数,只是现在提倡艰苦朴素,廉洁奉公。
二人若是带礼上门,反倒还会给王爱国带来不少麻烦。
给二人开门的是汤敬国,一名满头银丝的老者。
“师傅,我带学文过来了。”
“汤老你好。”
汤敬国的背稍微有些佝偻,脸上带着笑意
“小李你好,我是汤敬国,想必树成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了。”
李学文微笑着点头。
“老汤,是他们来了吗?”
另一名留着络腮胡的老者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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