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进入这个家,一定有他的道理。
查看沈彦昕没有问题后,我便将沈修远赶走,离开了卧室。
别墅很大,到处都充斥着黑色的影子,四处飘荡。
这些幽魂,一点都不害怕生人。
让我更确切地明白,他们是有人在供养着。
我必须要找到供养他们的所在地,弄清楚这个家里为什么要养着这么多的恶灵。
我想起沈安之的话,让我找到真相。
或许,沈安之口中所谓的真相,就是这个家的真相。
我想,我应该已经开始逐渐接近权力中心。
这个夜晚。
我也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
我游遍了所有的房间,竟然发现沈修远并不住在这里。
所以,这偌大的别墅,只有沈威一个人。
为什么?
他们到底想要隐藏什么。
夜黑风高,在恶灵们的环绕下。
我推开了一扇矮小的木门。
这扇门里,满是恶灵的气味。
门吱呀一声,在黑夜中发出声响。
明明声音不大,却宛若刺耳的嘶鸣。
我站在木门的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形,整个人呆住。
原以为木门里藏着什么守护家族的法器。
却没想到,里面竟然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也就是说,整个别墅,是建在坟墓之上的。
这是极大的忌讳。
就连我这种不太懂得风水的人都知道。
阴气过重,家族遭殃。
我一步步走进木门,脚下便是一处石阶。
生冷而恐怖。
越是向楼下的台阶走去,我就越是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气。
宛若墓地的甬道。
当我抵达最底层的台阶时。
背后的木门突然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猛地回头,听见有人在木门外上了锁。
叮叮当当的声音,刺穿了我的耳膜。
“谁?!”
我加快了脚步,奔跑着向上冲去。
想要在那人没有完全锁上大门的时候,将大门打开。
可是,任由我怎么拉木门,它都纹丝不动。
有人想再次杀了我。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用力抬脚,踹了木门一脚。
顶端,有粉尘落下。
随着粉尘的坠落,一个陈旧的羊皮日记跟着掉落在我的脚边。
我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半步。
环视四周,黑得可怕。
我摸索着墙面,找到一个开关。
狭小的空间骤然亮了起来。
灯光昏暗,但我还是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坟墓看上去那么孤独,就像是一个等待活人的祭祀圣地。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恶鬼。
但是眼前的场景竟让我望而生畏。
我总觉得,这里,能找到沈家的真相。
此刻,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重新一步步靠近那座孤坟。
明明四面封闭的空间,我却感受到阴风阵阵。
“你来了。”
这声音,是从我的背后传来的。
我没有回头。
背后的人继续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我依然没有回头,我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
背后的人逐渐靠近过来。
我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灵魂的压迫感。
我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头发。
“我就是你。”
那人说着话,站在我的身侧。
我低头,便看到身边,一个跟我身高完全一样的男人。
“沈威?”我惊讶地喊道。
沈威的脸上,满是疮痍。
可是他的尸体却完整如初。
沈威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下楼。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沈威回头,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会害你,因为晚晚跟我说过,她会让你代替我,替我报仇。”
沈威提到沈晚晚,我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但我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威低下头:“我被困在这里,他们看着我活活饿死。”
我皱眉:“你不是沈家的......”
我话未说完,沈威便开口说道:“是,也不是。”
沈威转头看向那座孤坟。
周围,传来动物窜动的声音。
我看到一只狐狸从木屋的角落探出头来,透着冰冷的阴气。
“这些狐狸是你养的?”
“是我儿子,沈修远。”沈威说道,“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他,竟然对我暗藏杀机,是我信错了他。”
我不解,抬脚向下走去。
我半跪倒在那座孤坟前,前面的墓碑看上去有些年份。
因为上面的字已经几乎看不清。
我伸手轻轻地擦掉墓碑上的灰尘,模糊中,我竟然看到了沈安之的名字。
我一惊,回头看着沈威:“这是怎么回事?”
沈威没有回答我。
因为,在他看到墓碑的瞬间,长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尖叫。
身体便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摊血水。
我冲上前:“沈威?”
血水逐渐扩散,直到沾满了整个木屋的墙壁。
渗透进砖墙的缝隙。
我惊到。
那些血水,就像是会自己运动一样,寻找着归属。
最终,透过地面的缝隙,灌入那座孤坟。
我躲闪着,尽量不让那些血水沾到我的脚上。
即使那些血水一定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我的血液。
就在那些血水灌入孤坟的瞬间。
木屋的屋顶发出一声爆破的声音。
黑压压的一片恶灵直冲而下,如同倒行的喷泉,涌入孤坟的泥土之中。
整个孤坟的泥土全部被淹没在血红一片中。
我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
孤坟里。
泥土松动。
我看到一个干枯的人手破土而出,手指扒在泥土之上。
用力,想要将自己干枯的身体撑起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尽量让自己远离那人。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即将走出来的,到底会是什么。
那人的头顶慢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头,四分之一的头骨裸露在外。
空间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伴随着那人逐渐从坟地里爬出来。
不少硬壳状的巨大昆虫在周围爬行。
“沈安之?”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的眼球凹陷下去,缺少了皮肉的掩饰。
没有普通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味。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道服。
悬浮在空中,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