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程山想起出门前爷爷对他说的话：“你自己请的人，你自己付工资。”

    他哪来那么多钱！

    保镖可是年薪百万的啊！

    他零用钱加起来，都没有一个零头多吧！

    他听着铁大叔轻言细语哄闺女的声音，心里愧疚不安，现在铁大叔没了工作，一心以为跟着自己干就有钱，可现在自己……没钱啊！

    不行，不能让跟着自己的人受苦！

    他救出那些人，没有送佛送到西，导致那些人做出那么多错事，现在如果自己告诉铁大叔，保镖的工作没了，铁大叔肯定会疯，为了生计，说不定会再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工作。

    韩程山皱起眉头，脑子里不断想着对策。

    小胖见山哥一脸凝重，也不好打扰，他对山哥还是很了解的，山哥不太会藏事，刚才山哥看着铁大叔愁眉不展，肯定是铁大叔这份工作出了岔子。

    铁大叔挂了电话，笑容满面：“三少，你总算来找我们了，我真怕你不来找我们，我工作也没了。”

    韩程山深吸一口气：“铁大叔，跟着我也是有钱拿的，你还是当我的保镖，但是工资就只能另外谈了。”

    铁大叔脸色一沉：“当时说好的，和你那两个保镖价格一样。”

    “铁大叔，两个保镖是我爷爷请来的，他们都是国际保镖工会的金牌保镖，他们的工作经验摆在那里，又是我爷爷给钱。你……是我请来的，你也知道你之前是那所学校的教头，真不算是好人，我爷爷根本不可能让你跟在我身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又失业了？”

    “不是，你听我说，你先别暴躁。我爷爷不请你，不给你发工资，但他也没有阻止我把你留在身边。我……我请你，但我是个学生，也没多少钱，年薪百万我肯定是给不出的，你看，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分你一半行吗？”

    “你一个月多少零花钱，分我一半？都比不上我上一份工作！”

    “你上一份工作不是9999吗？”韩程山疑惑问。

    “校长抠得很，多给我一元都不肯，的确是9999。你能给我同样的，我也就算了，跟着你混混日子得了。”

    “那你放心！”韩程山彻底松了一口气：“我爷爷每个星期给我2000元，我大哥每个星期给我1000元，我二姐每个星期给我1000元，我现在多了一个师父，他是个有钱人，只要每次射击全中，他就给我1万奖励！我基本上每次都能全中，一周能拿4次奖励！”

    “你等等！”铁大叔心里酸极了：“你让我算算，你一个月多少钱。”

    铁大叔掰着手指：“一个月四周，你爷爷给你8000，你大哥给你4000，你二姐给你4000。你到手能有1万六千？”

    “对！”韩程山点头：“本来只有这点钱，分你一半也就8000，还好还有我师父，我师父出手阔气！”

    “你一个月可以从你师父那里得到4万的奖励？”

    “对！没错！”

    “合计，一个月你能拿到5万六千？”

    韩程山用力点头：“铁大叔，分你一半，我能给你开2万8千的工资！我爷爷以前说过，等我读高中了，还能给我涨零用钱！”

    铁大叔沉默了。

    “铁大叔，你不高兴？”韩程山有些局促不安：“你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有9999，你也能跟着我混，现在我给你，两倍多了，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你走，你让我静一静。”铁大叔背过身，闭上眼，深呼吸。

    韩程山一脸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小胖伸手把韩程山往外拉：“山哥，你可别气他了！”

    “他因为我给不了他年薪百万，所以很生气？”韩程山叹口气：“我也没想到爷爷不请他啊，我已经求爷爷了，爷爷还是不答应。”

    “山哥，你精神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条！”

    “难道不是为了年薪百万的事情不高兴？是他儿子哭鼻子，他生气？”

    “山哥！他是因为你的零用钱那么多，感到心里不平衡了！你想啊，你一个月将近六万，他以前在学校里干着昧着良心的活计，半年才能赚你一个月零用钱，你说他憋屈不憋屈！”

    韩程山摸摸光头：“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我还以为我零用钱越多，他能分到一半就越高兴。”

    小胖将人继续往外拉：“他想明白以后一定会高兴的，走，我们先出去，让他冷静冷静。”

    “行吧。”韩程山本来是不愿意被小胖拉着走的，但现在很是配合，没几步就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站在酒店走廊里，韩程山问：“小胖，你真的不回家看看？”

    小胖叹口气看向韩程山：“山哥，我回去也没有人待见我，我回去干什么，碍人眼？”

    “那你打算永远不回去了吗？”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永远老死不相往来！山哥，那些人出了学校后干的事情，现在已经在网上炸开了，我很怕我也会变成其中一条新闻。”

    “你别想不开……”

    “山哥，昨天晚上，我无数次想要离开酒店，想要去找我爸爸，去找他怀孕的新妻子。”

    “小胖！”韩程山紧紧抓住小胖的手：“你不会是想要杀了她吧？”

    “在学校我没有手机，晚上我用铁大叔的手机登入我的wx账号，我看到了我爸爸发的朋友圈！我发现，那女人怀孕的时间，竟然是我刚关进去的时间！”

    小胖双眼猩红：“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不是因为我跟着别人混，也不是因为我读书成绩差，更不是因为我需要被改造！是因为他们想要处理垃圾，因为他有了新的孩子，就急于将我这个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山哥，我真的好恨他们！如果不是在酒店里等你，我肯定会回家，回家以后我真的会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恐怖事情。”

    “小胖，你冷静点！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啊！他们觉得你是垃圾，但你是我的宝贝啊！”

    “山哥……有点肉麻。”

    韩程山也觉得不太对劲，干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我家出事那会儿，很多人都疏远我，是你站在班级讲台前大声说我运动好，哪怕父母不在了，也能成为很了不起的人！你还给我钱，给我好吃的！患难见真情，小胖，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山哥！呜呜呜……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为了山哥，我也不会犯法的，我不会辜负你的！”

    此时，门开了，铁大叔一脸铁青：“你们看看别人的眼神！”

    抱在一起哭，嘴里嘀咕着：“好兄弟，一生情”的两个人回头看向酒店走廊尽头，就见很多人围在那里看他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热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