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徽宗回转八宝金殿之上,那边柴王柴宗带着“小旋风”柴进与众文武百官在金殿之上等待。
宋徽宗到,众人都是大礼参拜,人还是来得非常齐全的,就差一个,那就是当朝太师蔡京老贼。
毕竟,柴家这事儿,是从他这里才起的头,他因为“千钧枪”呼延启鹏的事情迁怒了“小旋风”柴进,从而导致了柴进遭遇了一系列的酷刑。
也是因此,他干脆托病不出了,毕竟这件事情和他的关系最大,他要是在这里,三曹对案,那还得了?
所以,干脆不来,让他们直接找不着人对证。
而宋徽宗的眼力也是不错,一看这文武百官都在,唯独少了蔡京这么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是发文问了,“蔡卿为何不在?”
而蔡京的儿子蔡攸则是站了出来,为他父亲告假请罪道:“启奏万岁,家父昨夜偶感风寒,如今卧床而不得起,便溺失禁,本欲前来,恐坏了宫廷威仪,故此告假,臣在此请罪!”
而老太师韩忠彦在一旁听了,则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这话鬼都不信啊!
宋徽宗一听,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也不必因国事而伤神,安心养病,叫太医院太医前去为太师诊脉!”
“谢万岁!”
蔡攸磕头谢恩。
要说这蔡攸,也不简单,也是奸臣一党里面拔尖的“尖子生”,属于是那种“子承父业”了的那种!
再过两年,这蔡攸就要历任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少保了。
而现在,这小子也是大受恩宠的,进见宋徽宗没有时限,和王黼一起能够参加宫中游戏,或被留在宫中赐宴,就穿上短衣窄裤、涂抹青红,夹杂在歌舞艺人、侏儒中,说很多市井无赖、淫夫荡妇的戏谑浮浪之语,来博取宋徽宗的欢心。
而他的妻子宋氏可出入后宫,儿子蔡行任殿中监,宋徽宗把他视如执政,在过两年之后,对他的宠信甚至是超过了蔡京。
他知道宋徽宗喜欢道家学说,蔡攸又独自倡导成一些奇闻,说有珠星璧月、跨凤乘龙、天书云篆的符应,博得了宋徽宗的欢心。
可以这么说,就蔡京这几个儿子孙子,拉出来排头砍了,那都不属于滥杀无辜,反而可以说是便宜他们了。
这边问完了蔡攸,宋徽宗掉头回来,又看柴王柴宗和柴进。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位柴王柴宗一脸的怒气,知道柴宗情绪不好,就开口先抚慰一下,“梁王,朕与你多日不见,前些日子下面进贡了些金国人参来,走时也给梁王带上几颗回去。”
可那柴王柴宗怎么会因为几颗人参就忘了他这一次的目的呢?
柴宗虽然也有反心,也看不上这宋徽宗,但是现在人家是君,他是臣子,这八宝金殿之上,他该有的礼数也得有,该有的体面也得维持。
于是,柴宗与柴进跪伏于地,谢恩了起来。
“臣谢圣上隆恩,只是若不为臣洗刷冤屈,臣食不知味!”
“梁王口口声声说有冤情要让朕来为你做主,究竟有何冤情,便讲来吧!”
而此时的高俅老贼就不淡定了,因为要是让柴宗把事情说清楚了,那可就对于他们四大奸臣不利了。
虽然蔡京没来,但是要查这件事情,对他和蔡京那都是最为不利的。
童贯和杨戬是没有参与此事的,所以高俅要想办法打断柴宗。
“万岁,臣……”
这也就是宋朝的时候,官员还不用以“奴才”两个字来自称,要不然,高俅老贼他可是早就用上了!
“启奏万岁,您看!!!”
而柴王柴宗能不知道这个时候谁先说话谁占便宜的道理吗?
所以,他也直接用高出了高俅好几个八度的声音直接打断了高俅的话。
因为高俅平日里在宋徽宗身边,说话的语气都比较“谄媚”,所以就导致了他习惯性的语调和声音音量都不高,而在这个当口,直接就被柴宗那声如洪钟的声音给盖住了!
柴宗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了一个东西,正是那宋朝的“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给柴家的“丹书铁券”。
“圣上请看,这是何物?”
柴宗的这句话,在宋徽宗眼里面就像是明知故问一样,“此乃我朝太祖皇帝所赐与卿祖上的丹书铁券,爱卿又如何能不认得?”
柴宗听了宋徽宗这么说,“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臣,还因为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如今已经成了废铁一块!”
这话一出,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大臣纷纷指责柴王柴宗言语里面有大不敬之罪,不但蔑视宋太祖赵匡胤,还蔑视宋徽宗,纷纷要求要对柴宗进行处置。
而说话的这些人,也大概是两派左右,其中的一派,人数最多,那都是四大奸臣和六贼的朋党,这是群起而围攻着柴宗,替他们的主子出头呢!
而还有一部分比较正义的,就是纯属于是看不惯这柴王柴宗的做法,确实是这话说得不行,有点放肆了。
而这种乱悠悠的局面,最后哪能够探讨出来什么东西呢?
“肃静!”
老太师韩忠彦德高望重,直接厉声出口,才直接制止了刚才的那一种混乱局面。
而声音都止息平静了之后,包括宋徽宗在内,朝廷上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柴王柴宗给他们一个解释。
而柴王柴宗则是不紧不慢,拿着那丹书铁券,先是来了老太师韩忠彦面前,询问道:“老太师,此乃我朝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是否?”
“是也,昔日柴宗训法尧善舜,感我朝太祖皇帝之恩德,纵横四海,顺应天时,于是便禅让给我朝太祖皇帝!”
老太师韩忠彦虽然是这么说,但也是感觉柴王柴宗的做法有点不妥,于是就说到了这柴宗训禅位的事情上,就是要给柴宗提个醒。
而柴宗则是转到了童贯面前,又是问了相同的问题。
“童枢密,此乃我朝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是否?”
“是也。”
童贯他弄不明白这柴王柴宗说了半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没多做回答。
最后,这位柴王柴宗又转到了高俅老贼的面前,询问道:“高太尉,丹书铁券你可认得?”
高俅老贼被柴王柴宗这种比较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怒气,回嘴道:“我也长了两只眼,自然是认得,可你柴宗目无太祖,出言不逊,我到要问你认不认得规矩,认不认得君臣之礼!圣上,必要治他大不敬之罪!”
而柴宗嘴角一笑,没想到他还没有发力,这高俅倒是先咬上人来了,于是,就势头转过身去,问宋徽宗道:“万岁,此乃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万岁慧眼如炬,请辨认真伪!”
宋徽宗对于柴宗这种没头没脑的行为,也是十分的不理解,点了点头。
“陛下既然承认此为太祖皇帝御赐之丹书铁券就好,只有一事,既然此为我朝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为何我族弟柴进手持丹书铁券,却被奸人殴打诬陷,险些丧命?!”
柴宗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就是四个字可以形容“轩然大波”,其影响力不亚于是在朝堂之上引发了一场八级地震!
想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曾经在太庙立下石碑,上面就有一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本来,柴进身上有着这样的优待政策,和丹书铁券这样的护身法宝,应该是高枕无忧,没人敢惹的。
但是,四大奸臣的权势滔天就像是现实中的响亮的一巴掌,给了他一个“大比兜”,丹书铁券没有用!
在原着里他柴进最后还被逼上梁山,而这回虽然没能被逼上梁山,但也算是被弄了个半死不活,要不是狄泉救他,早就投身于那枉死城中,做新添的鬼混了。
而朝廷官员们也很震惊,因为柴宗说的这个事情可不小,柴进是柴家人,受到了极刑是其一,其二则是柴宗说,丹书铁券拿出来没有用!
这就是无视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的威严了,这是违背宋代皇室的祖训,宋徽宗都要有责任的!
“什么?”
宋徽宗一听也是吃了一惊。
“万岁,一个半月之前,沧州府尹杜充率军围住我族弟柴进田庄,开口闭口捉拿钦犯,率军围捕,我兄弟手持丹书铁券制止,那杜充竟然说这丹书铁券是假的,将其收没,便要那人,幸得我兄弟手下庄客保护,方才死里逃生!”
这话一说出来,满朝文武就死一样的寂静了。
因为要是说有什么山贼草寇什么的不知道丹书铁券,对柴进做了什么,那还好办。
可干这事情的人偏偏是个沧州府尹杜充,朝廷的命官,而且还无视丹书铁券的效力。
不对,还不光是单单只是在质疑这丹书铁券的效力,他还干了一个事情,就是说这丹书铁券是假的。
这罪过可够大的了!
而杜充这个人,在朝廷上都大多数人都是知道他的,杜充为人喜好功名,生性残忍好杀人,缺少谋略。
历史上,金人南侵,从燕地而来寄居在沧州之人很多,杜充忧虑他们是金人的内应,于是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杀害。
而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知道,这杜充可是四大奸臣那一党的人,这下子事情可要向着不可控的那一方面发展了。
“荒唐!荒唐!滑天下之大稽!”
高俅知道现在不管这件事情牵不牵连到他的身上,那都不能保持沉默,于是就开始了巧舌如簧的颠倒黑白。
“柴宗,你口口声声说那沧州府尹杜充藐视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可有证据?”
高俅心说,按照柴宗所说,当时在场的应该是只有柴进的庄客和当地的兵马,那杜充的兵马自然会是和杜充统一口径,而那柴进的庄客,自然可以说他们的话不算数。
“高太尉,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人?”
柴宗对高俅就是一笑。
高俅心说不好,难不成在场还有别人?
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内情不是听不清楚,而这件事情的主谋要属蔡京老贼,而这杜充这个人人也是蔡京的党羽。
蔡京又不在,高俅自己估摸着没有证人,因此才敢说出这句话,没想到有证人。
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埋自己吗?
“万岁,老臣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老太师韩忠彦站了出来。
这位老太师韩忠彦可是德高望重的人,在朝堂里面的地位可是不低的。
他可是北宋宰相,魏郡王韩琦长子。
韩忠彦去世后,年七十二,后谥“文定”。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韩琦为相十载、辅佐三朝,为北宋的繁荣发展作出了贡献,与富弼并称“富韩”。
没错,就是这个东华门唱词的那位韩琦,在处理狄泉上有问题的那位。
韩琦去世,享年六十八岁,神宗亲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追赠其为尚书令,谥号“忠献”,并准其配享英宗庙庭。宋徽宗时追封魏郡王,至清代,更先后从祀历代帝王庙及孔庙。
所以,要是说四大奸臣他们四个权倾朝野是可以的,但是这位韩老太师才是朝堂上踩一脚震三震的强人。
而韩老太师对于这四个祸国殃民的奸臣,自然是十分的看不惯,但是他也已经老了,对于朝堂里面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早就没有了他年轻时期的那种想法和精力。
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也是比较无奈的,虽然看不惯这四大奸臣,但是也没办法完全把他们赶出朝廷去。
但是,对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韩忠彦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涉及到四大奸臣的,而且很有可能搞垮这四大奸臣。
哪怕是不能把这四大奸臣一股脑的都给打包的给弄出这个朝堂,那也起码要把这几个祸害扳倒一两个。
这样起码在后面对付这四大奸臣上面,少一个奸臣就更容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