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他身边的助理小兔几，急得坐立难安。
“老板，你真就是一点都不急啊？这黑稿都快满天飞了！”
“黑就黑呗，天又塌不下来。”周灏淡定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归我了啊？”
小兔几刚想吐槽，就看到素面朝天的许凌月急匆匆走进了小院。
看到周灏镇定自若在那吃早饭，她轻轻吁了口气，眼底那抹担忧一闪而逝。
“许老师，你来得正好！”小兔几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拉住了许凌月，“伱赶紧帮忙劝劝，我说话他是一个字都不听啊，网上都快被黑烂了，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挺好的啊。”许凌月眨了眨眼，“本来也没必要回应什么，顺其自然就是了。”
“啊……啊？”小兔几直接傻眼。
好半晌她才猛地想起来，这位许老师的公关策略……好像也是躺平摆烂？
别管网上怎么黑怎么喷，好像都没怎么见她出来争辩过？
你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你也别急了，坐下一起吃吧。”周灏忍不住笑道：“真不是我摆烂，面对这种事，不吭声真的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小兔几一脸狐疑，“为什么？难不成就由着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黑？”
不等周灏回答，许凌月就笑道：“因为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有罪推定的逻辑，对方明显就是先立靶子再射的箭，后面还有一堆后续连招在等着你呢。”
“一旦你出声回应这件事，很容易就会进入自证陷阱，一旦进入这个陷阱，你就永远别想挣脱出来了。”
“可是……”
“不用可是。”许凌月直接打断道：“作为娱乐圈的公众人物，需要服务的永远都是那些喜欢你追捧你的人，不要试图去感化说服那些讨厌憎恶你的人，那会让你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做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一帮水军在网上嚷嚷几句泼几盆脏水，能决定什么问题？”
“如果雇几个水军抹黑一下就有用，我几年前就被喷退圈了，哪还能坚持到现在？”
小兔几听得一愣一愣，明显是在消化这个处理手法。
“学着点，老前辈的经验之谈了。”周灏笑呵呵补了一句：“借用伟人的一句话，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只要我行得正坐的直，他们黑得越狠，反噬就会来得越快。”
舆论战这东西，他见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小到娱乐圈撕逼大到国家文明之间的舆论高地战，无一例外都有一个规律——物极必反。
自以为得势然后往死里蹦跶的群体，最后往往会被反噬得挫骨扬灰。
耐得住性子的，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看到两人坐在那开始吃早饭，小兔几也是很识趣地借口离开了，给她们留下二人世界的空间。
吃下两只小笼包，许凌月擦擦嘴问道：“虽然你可能不太愿意回答，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选择离开司元村？”
周灏愣了一下，思索良久之后放下了筷子。
“原因有很多重。”
许凌月微笑看着他，等待答案。
有些答案是肯定不能说的，周灏只能挑一些能说出口的，“第一个原因……确实太苦了，那六年时间，几乎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和心血，我坚持不下去了。”
许凌月一脸吃惊，眼底却有一抹笑意漾开。
这答案很丑陋，但很真实。
不是绝对信任的话，绝对不会告诉她。
昨晚上没收到晚安消息的那点怨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个原因，只靠我一个人在那吭哧吭哧地埋头支教，起效太慢了，或许等到我中年早衰满头白发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丁点成果。”
“这种事听着很伟大，但对我来说太残忍，我并不希望那样。”
许凌月皱眉思索了一下，品出了一点味道：“所以，你是打算以自己的影响力，让更多人了解和帮助司元村？”
“差不多吧。”周灏点点头，“一整个社会的力量，肯定大过我一个人的力量，让更多人和资源参与到改变司元村的进程里面来，有生之年我一定能看到这个村子改头换面。”
许凌月点了点头，她听懂了。
以自己作为流量入口，为司元村这个贫困区引流，继而去改变他们的现状……有点取巧，但或许确实是见效最快的办法。
最现实的例子就是——《背阳之路》播出之后，司元村希望小学一下子拿到了好多资源，校服、营养品、图书楼、信息中心……
这就是社会资源的力量！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许凌月低声问道：“只靠输血，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知道。”周灏笑道，“我会想办法为他们寻找一条相对稳定的出路，让他们造血自给自足。”
许凌月点点头，“我能做些什么吗？”
话一出口，她的脸就有点红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夫唱妇随”的角色里。
周灏乐呵呵看了她两眼，“你就先安心出去学习吧，万事等回来再说。”
许凌月嗯了一声，低头开始吃包子。
吃了两个，忽然抬头，欲言又止。
又吃了几个，再次抬头，欲言又止……
来回重复了好几遍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打算注销掉自己的工作室，在你那边参股。”
“咳咳……”周灏差点被一口豆花给呛死，“你认真的？”
“嗯。”许凌月点头道：“反正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人也要出去了，留下这个空壳子还有什么用？”
“但那些员工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一下全给解雇了有点不合适……你那边不是刚好缺人搭班子吗？”
周灏听着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啊！
就为了这个创业班子，颜磊那边正愁着呢，如果能接手这个现成的班底，那是再好不过了！
“还有虹姐。”许凌月继续道：“她帮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无论工作能力还是人品都是靠得住的，由她来帮你打理工作的话，应该能帮你省不少事。”
得，这下连经纪人都直接有现成的了！
颜磊虽然办事靠谱，但毕竟在娱乐圈经纪事务这块还是萌新，有张虹这位老江湖带队，队伍经验的短板瞬间就被补上了！
“我这工作室还是个空气呢，你这么贸贸然跑我这里入股搭伙……不怕被坑了啊？”周灏试探着问了一句。
许凌月直接嗔了他一眼，风情隐现。
周灏秒懂。
这是在为这两年的空窗期，押注表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