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空像是被拦腰截断了一般，向下涌出的云雾汇聚成飞泻银河，铺就的悬崖峭壁宛若天路。
闪烁着隐隐的金光，那条天路上有人。
仿佛腾云驾雾，气势可抵千军万马。
金光灿灿的法相气势恢宏，看不清楚，但身躯比高山巍峨，比河海宽广。
在天空中若隐若现，如同神明降世。
上灵界并非毫无准备，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所有强者都朝着东边断崖而去。
他们站在宁熹元身后，严阵以待。
北风猎猎，漫天的尘土与空中的碎冰纠缠翻滚，模糊整片天地。
越来越近。
他们仿佛已经能看到来人的衣袖佩剑。
这是真正的天外来客。
他们就要...交手了！
说不出是什么心态，不怕是假的，但激动也是真的。
强者总渴望与更强者交手。
今日站在宁熹元身后的，无论老少，都曾是上灵界最耀眼的天才。
季云清站在人群中。
不是他领头，他也无法做救世主。
他的面前不但有宁熹元和宴祁安。
还有陆朝阳、沈施薇、曲蓁...
这些他曾经在浮屠宗不屑一顾的人。
愚蠢的亲传弟子、笨拙毫无亮点的外门弟子、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现在他们站在他前面，和他拥有一样强大的力量。
这才短短几年...
季云清心中情绪发杂，但他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仍旧还是气运之子，仍旧要担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
巨大的法相越来越近，矗立在帝沧的身后。
“帝沧。”
宁熹元一把将宴祁安推到身后，主动迎了上去。
诛神剑发出一声剑鸣，始终悬在宁熹元的手边。
兴奋。
诛神剑下，应有神明陨落。
被推开的宴祁安轻轻咬牙。
他又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小猫小狗，宁熹元真是...
宴祁安冷哼一声两步跟了上去。
哪怕封印了曾经的记忆，他也接受了完整的传承。
面前的帝沧——
宁熹元能应对。
他同样能，哪怕他实力并非鼎盛。
“旧神。”
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抬眼，看着宁熹元，金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相比于之前的每一次相见，这次，帝沧身上多了一种浓重的非人感。
庄重到几乎像是神台上的雕塑。
气氛竟然诡异的冷静下来。
宁熹元：“哦，不是帝沧。”
“你是...永生大帝。”
帝沧和永生大帝的关系很简单。
帝沧是永生大帝在人间的投射，分身，或者说是一缕意识。
但是现在，这缕意识被神魂填补。
永生大帝脸上并无多余表情，他的眼底压抑着疯狂和仇恨。
面对宁熹元的笑容他不屑一顾：“以神之躯献祭，开天路。”
冰冷的声音透露出阴狠和势在必得。
天路必开。
神界...
必须在他的统治之下！
长剑闪耀着金光，发出嗡鸣，似能贯通古今，借用千万年前最原始的鸿蒙之力。
诛神剑不甘示弱，黑气缠绕，越来越浓郁。
宁熹元抬手，攥住诛神剑，面上笑容不变：“真巧，我也这样想。”
早就断掉的天路想要再开并不容易。
献祭神明的力量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无声的威压在两人之间荡开，少女裙摆飘动，化作黑色的影子。
“铛！”
第一声碰撞响起，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除了永生大帝，进入上灵界，所有人都会受到天道的压制。
他们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更何况——
“桑柘，你们疯了！”
“空桑叛变！！”
几声尖叫怒吼响起，但并不会改变局势。
更何况兵器相撞，法术乱轰，声音什么的，逐渐变的飘渺虚幻。
“铛！”
“铛！”
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撞击在永生大帝的心底。
毫无规律、杂乱无章。
他精通无数剑法体系，剑道之上无人能比。
但眼前这个...
“你根本不是剑修！”永生大帝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他感受到了压力。
强大的力量再次次碰撞之中炸开，震的他虎口发麻。
他居然在交手之中处于下风！
而且对方甚至不是剑修。
这是莫大的耻辱！
“那又如何？”宁熹元再次挥剑的时候，反问道。
同出一脉的力量让她也感受到了些许压力。
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轰！”
宁熹元收剑，一掌拍在永生大帝胸口。
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远，落雷符顷刻间化作灰烬，借用天道之力的雷电迅速劈在永生大帝身上。
宁熹元甩手，数个法阵在永生大帝脚下腾起。
五颜里六色，相互重叠，大片铺开。
永生大帝想要离开，脚下却又无数黑色的藤蔓抓住他的小腿，向上攀沿。
另一边，无数冤魂的从法阵中爬出，苍白尖锐地手指。
帝沧大惊。
恶鬼道。
该死的，怎么会有神明修恶鬼道。
这简直荒谬。
他挥剑，剑斩脚下亡魂藤蔓，周围的法阵却在此时同时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天上乌云还未散去，雷声阵阵，竟朝他的头顶凝聚。
这是要...
那他祭阵，开天路。
饶是永生大帝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愕。
疯了。
他还活着呢，他的力量尚未消散。
那个疯子难道不害怕受到反噬吗？
十方福地...这是离神界最近的地方。
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失败。
他还要...东山再起。
“唰！”
法阵融合，雷电贯穿，一道又一道惊雷从天而下，劈在五颜六色的法阵正中。
那里顿时被光芒黑雾笼罩，看不清楚。
但宁熹元好像能洞察到永生大帝的心思。
复杂古老的咒术在少女的双手间诞生，发酵。
“看不起谁？”
“比你多活一千年呐。”
双手的结印不断变化，快出残影，但这并不影响宁熹元开口嘲讽。
永生大帝未免太小看她了。
战争仿佛停止了，所有人都抬头，看向被黑云覆盖的天空。
斑斓的色彩冲天而起，夹杂着血腥的味道逐渐变成耀眼的金色。
——
上一章Wb：南小非非 发了，但说实话，很清水，不知道为啥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