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上)
不良人,只看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坏人,仔细一看,嘿,还真不是好人。
听说唐僧取经的那个朝代,因为长安的人太多不好管理,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干的大唐皇帝,就组织了一群人上街维持秩序,俗称不良人。
据路边透露社的消息说,所谓的不良人就是一些青皮混混。
日常任务就是撵一下胡乱摆摊的小贩,捎带着维护一下治安,检查一下卫生,和城管的职责不完全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找些不那么纯洁的人干这个活,赵大锤觉得,主要还是为了治安问题。
有劣迹的进了团队,街上就少了很多混混。
再者说,混混对混混,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对彼此的套路都熟,追查起来案子也方便不少。
至于为什么这个优良传统没有发扬光大,可能是因为大唐没了,也因为不良人终究还是有些不良,在打击别的混混的同时,自己的手脚可能也不是那么干净。
老赵家的人,没有老李家的胆略,只能胡子眉毛一把抓,全部弃之不用,以净街司(城管?)和巡铺(不是巡捕)代替。
赵大锤不是王莽那个文科生,脑子一热什么都改革。
让他在大宋境内,砸了一大堆人的饭碗,他也没那个胆量。
但现在是在哪儿?
一个刚刚收复的地方,一个跟大宋毫无感情基础的地方,咱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嘛?
干!
“不干!”石鼓不乐意了。
不良人不良人,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俺已经洗心革面、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过问江湖的是非和恩怨了。
你让我顶着个臭名声,干些专门针对昔日兄弟的事儿,我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还怎么维护我光辉的形象?
“你是不是没什么真本事,怕弄不过那些混混?”
赵大锤面带犹豫,似乎已经动摇了。
“胡说!”
石鼓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勃然大怒起来。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低估我的能力!
你打听一下,江湖里的门道,下九流的招数,蜂麻燕雀、金评彩挂,老子都是见过、玩过的。
“呀,你还会这么多的骗术呢?说说,都捞了多少钱,我看看够不够杀头的。”
赵大锤似乎更犹豫了。
一个小混混可以收服,一个江洋大盗?
还是算了吧,弄死得了。
“皇爷,您可别听我们家那口子瞎咧咧。”石鼓婆娘急忙解释,“俺们两口子就是混口饭吃,对那些东西不熟。”
“不熟啊?这就难办了。”
赵大锤摩挲着下巴:“我本来还打算,在本县成立不良人队伍,让石鼓当个不良帅呢?月俸一贯,工作服四套,待遇不高但胜在稳定。哎,可惜了!”
一个月给一千多块钱,再发几身工作服,这样的待遇,赵大锤都不好意思说。
临时工也没这么这么凑合的呀!
“有薪俸?还有官衣?”石鼓的眼里放光,好像难以置信。
我就是一个混混啊,没什么本事,咋还能摊上这样的好事儿呢?
【工作服算官衣吗?】
【大概算吧。】
【国人对制服的迷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就是个临时工嘛,至于这么鸡冻吗?】
【应该还有说法,不是普通的临时工。】
【还能给个编制咋的?宋朝的编制很难考啊!】
当然没有编制,赵大锤也不打算给宋朝的冗官体系再增加负担了。
如果不良人都入编了,你让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怎么活?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我有条件的。”
钓小鱼不需要太大的诱饵,既然石鼓已经欣然上钩,咱有什么话还是要说在头里,免得到时候犯了错,抱怨咱没提前说清楚。
“你们看看,这街头的景色如何?”
站在阳光下,阳光少年赵大锤指着大街,让随行的各路人马欣赏景色。
宗泽:“山河破败,民不聊生。”
岳飞:“破破烂烂,不如汴梁多矣!”
韩仁杰:“偏远小城,何敢与都市相比也?”
石达:“还行吧,大家都这样!”
孔方:“确实有些不雅。”
除了见识过中原繁华的宋人,本地居民一致认为,小地方就该是这样,说不上有什么好不好的。
便是去过北方大城市几回的韩仁杰,也不觉得本县的景色有哪里不妥的。
穷乡僻壤的,有个街道、有些商户已经算是不错了,就不要太过挑剔了吧?
“每年季节变化之时,是否常有风寒流行?每年夏季,是否多有腹泻、呕吐而死的?”赵大锤幽幽说道。
就这个巨型的垃圾场,你们是怎么坚持活下来的?
粪便、污水横流,蚊蝇、鼠蚁乱窜,你们吃饭的时候,不觉得有点味道不太对吗?
知道为什么,老子的军队一直驻扎在城外,严禁入城吗?
不只是军纪严明,避免滋扰了百姓,也是因为嫌弃你们脏,这个地方脏!
眼前这一堆人,也算得上是易县的头面人物了,个人卫生也是很堪忧。
身上肉眼可见的有可爱的小虱子跑来跑去,脖颈间多年的老灰顽固地恋恋不舍,牙缝里前些年的肉丝持续发酵……
呕……
你们都离我远点!
咱们这里缺水吗,你们就不舍得刷刷牙、漱漱口、洗洗澡?
还有那每家每户都弄个粪桶,把便溺收起来,再集中堆埋肥田不好吗?
更可气的是,你们喝水洗衣服用的易水,撒尿泼粪也弄到易水里,咋的,别人的口味不对是吗?
“都是穷人,讲究不了那么多吧?”
石达也是刚富裕起来,看不惯那些瞎讲究的人。
一天天的都为了养家糊口而忙碌着,能有吃有喝就算是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洗这洗那的?
“穷人,不一定脏,除非你想得病!你想吗?”
“不想!”
常言说得好,没什么别没钱,有什么别有病。
就古代那个医疗水平,一个感冒就能要命,或者是先要钱再要命。
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不是取决于大夫的水平,而是取决于你的命是不是够硬,或者祖宗是不是保佑,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治好了,命大。
没治好,命薄。
一切都是命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石鼓有点糊涂了。
这不是说得好好的,正准备给我按个不良帅的头衔呢,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跑偏了的?
又是卫生,又是瘟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呢?”
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不良人,一定是集卫生、安保、防疫、市场管理等多种职能于一身的全面型人才。
“我有这么大的权力?”
石鼓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权力,因为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你这什么都管跟个县太爷似的,谁听你的呀!
别的不说,就这扫街这活儿,嗓子都吼冒烟了,也没制止了几个人把垃圾倒在指定的地方,还惹来一顿又一顿的嘲笑。
说多了,人家会不会打我啊?
“他们敢!以后,谁敢不听话,你就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