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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南雄之战
    一九一八年三月十六日,刘志陆所指挥第三军克复恩平,为其它各路军跟进展开扫除了障碍。

    李烈钧当即调整部署,命令第三军进行佯攻,从正面牵制敌人,吸引敌之注意力。而将李根源的靖作为主攻部队,秘密急行军,于二十四日前插到陽江北部,从翼侧攻击敌人。

    同时令第二、三、四军均按原计划分别于二十三日前向陽江推进,掩护李根源部的进攻行动。

    讨龙军四路进攻,海军舰队也协力堵剿。

    李嘉品见难于抵抗,遂于三月二十五日放弃陽江,逃向电白(今电白东)。

    讨龙军乘胜追击,于四月十二日占领电白。

    这时,龙济光主力麇集在高州、化州、石城一带,准备顽抗。

    讨龙军攻克电白后,立即分兵两路:以左翼部队配合沈鸿英部扼制化州东北部,并向化州、石城之正面攻击;

    以步兵一营、工兵一连组成别动支队,在海军掩护下,在雷州半岛南部登陆,攻击龙军侧背;另以军舰载步兵一部,在琼州登陆,袭击龙军老巢。

    龙济光部四面被围,已无斗志。

    讨龙军步步推进,势如破竹,于四月二十五日收复化州,二十七日攻克石城,二十八日下遂溪。

    与此同时,琼东县(今琼海东北)警卫营长杨锦龙,联络本部及当地黎族人民宣布独立,反对龙济光在琼州的统治。

    龙济光见所部弹尽粮绝,进退失据,只好弃军逃走,赴北京投靠段祺瑞,其部下多缴械投降。

    讨龙之战遂告收官。

    一九一八年四月,江西督军陈光远遵照段祺瑞三路攻粤的命令,派兵攻入广东南雄。

    南雄市,地处广东省东北部,大庾岭南麓,毗邻江西。自古是岭南通往中原的要道,是粤赣边境的商品集散地。史称“居五岭之首,为江广之冲”、“枕楚跨粤,为南北咽喉”。

    唐光宅元年(684年)置浈昌县。南汉乾亨四年,在浈昌县置雄州。宋开宝四年,改为南雄州。明洪武元年,置府。清嘉庆十二年,改为直隶南雄州。民国后,改为南雄县,隶属广东。

    四月十八日,陈光远派赣南镇守使吴鸿昌为攻粤总司令,混成旅长丁效兰为副司令,率兵两旅向南雄进攻。

    广州护法军政府陆军总长、靖第五军军长张开儒,鉴于南雄只有守兵四营,难于抵敌,急调驻韶关、仁化等地的第五旅、第六旅及炮兵一团,向南雄增援。

    但援军立足未稳,即被赣军击溃,南雄陷落。

    莫荣新得报,急任李根源为粤赣湘边防军务督办,令率所部滇军由讨龙战场疾速北上。

    李根源率靖赶到韶关,将所部布置在韶关以北,接替第五军防务。

    五月初,李烈钧又奉命率讨龙部队增援北线。由于张开儒南雄之败,莫荣新乘机排除异己,撤掉了张的军长职务,将第五军交给李根源统率。

    李烈钧、李根源整顿部队后,决定分兵三路反攻赣军。

    命滇军朱培德旅出仁化、扶溪,杨益谦旅出都坑、罗坝,威胁赣军两翼;第五军为中路,从正面进攻南雄。

    为加强攻击能力,李烈钧从广州调运数门重炮配属部队。

    六月三日,靖发动全面反攻。激战四昼夜,赣军向赣境败退,靖克复南雄。

    靖反攻获胜后,李烈钧联络在衡、宝以南屯集的湘、桂军,拟相互策应,大举北进。由湘桂军负责攻取衡、宝,滇军负责攻取坝州;另调驻守潮梅的方声涛部由梅县出武夷山,直捣宁都。

    但此时粤、桂军意见纷歧,俱无战意。

    陆荣廷则主张“湘边现状,宜取守势,虽有生力军到,亦不必汲汲进攻,但以保守桂边,静待为上”。

    不久,李烈钧奉调为广州军政府参谋长,其三路反攻计划遂成泡影。

    此后,滇、赣军相持于大庾岭及信丰、崇义之间,再无大的战事

    徐树铮在当时是一个忙人,既要一手包办新国会的选举,又要主持对南军事,因此经常往来于北京、汉口之间。

    由于主战派两个大将忽然变卦不听调度,他打算单独依靠奉军,便停止援川计划。在汉口设立一个奉军前敌总指挥部,拟把张作霖奉军的六个混成旅全部调到湖南战场上。

    五月九日他命奉军第二十七师师长孙烈臣、第二十八师师长汲金纯、第二十九师师长吴俊升到长沙,布置奉军入湘作战。

    五月二十四日,他又从北京赶回汉口来督促进行。

    但是,这个计划引起了直(曹锟)、鲁(张怀芝)两军的极大反感,致使他们厌战的情绪更加高涨。与此同时,这个计划又出乎徐树铮意料地引起了张作霖的反感。

    张作霖出兵是另有目的的,把入关奉军全部摆在战场上,显然与他的目的不符;他更不能容忍徐树铮对他所部任意加以调度。随即急令召回了三个奉军师长,并且借口边防吃紧要调回已经开到湘东的奉军。

    奉军不行,小徐又只好又来打吴佩孚的主意。

    五月二十六日他由汉口到长沙,二十七日亲自到衡阳见吴佩孚。他眼光很准,认定吴佩孚是一个真正干将,曹锟不过坐享其成。如果把吴佩孚拉过来,曹锟便成为无足轻重的角色了。

    六月一日,徐匆匆由前方赶回北京来,在段祺瑞面前大大称赞吴佩孚一番,建议笼络吴佩孚拆曹锟的台。

    等级观念极强的段祺瑞,本没把吴看在眼里,听了小段的想法,觉得很有道理,立刻与吴直接通电话加以褒扬。六月三日,北京政府任命吴佩孚为“孚威将军”。

    将军虽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但在官制上是“特任”级,与督军并行,一个手握实权的军人加上这个头衔,就是候补督军了。

    身居高位的段祺瑞,直接给一个师长打电话,是多大的荣幸呀!但这样的恩宠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吴佩孚到了衡阳之后(4月25日),就无论如何不再向前进兵了。

    六月十五日,他和湘军(谭延闿、赵恒惕)订立了停战协定。

    八月七日发表了致李纯的电报,大肆攻击段内阁的亲日政策。

    二十一日,又发表致冯国璋的通电,竟公然喊出“息战御侮”的口号来了。

    吴佩孚态度的转变,应该与以下原因有关:

    一、士兵久战疲惫,事实上,不能再向南深入;

    二、湖南战争本是他的首功,督军却被张敬尧抢去,嘉奖虽然有他的份,但等级最低,这不能不使他这个自认出力最多的人心生怨恨。

    三、国内反对内战、反对亲日的氛围日益浓厚,将士厌战情绪不断升高。

    四、左路军在湘西几乎被湘粤联军全歼,这一战给吴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车不落险地”,他很清楚,他的这支部队再往前打,势必孤军深入而越前途未卜。

    五、最重要的是,吴在征湘之战中开始所以那么积极,是想为自己赚取政治资本,现在目的已达成。手里这支武装是吴安身立命之根本,他必须加以珍惜。

    六、养敌自重,就算是能扫平西南,自己也就失去了价值。

    徐树铮虽然很会耍手腕,也会笼络人,可是这次却是很失败。

    他在衡阳和吴谈得非常投机,答应补助吴若干军费,以及发表吴的孚威将军名义,以交换吴佩孚的完全听命。

    却不料衡阳密谈这一幕竟被曹锟知道了,大为光火,徐树铮竟收买他的部下,立刻提出严重的质问。

    而吴佩孚则以为是徐树铮故意泄漏,以挑拨离间他和曹锟的关系,使他自己无法做人,从而对徐恨之入骨。

    张怀芝和曹锟本来都是激烈的主战派,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曹锟一再请求回直隶养病,五月二十九日没有等待段祺瑞同意,就离开汉口,还把第一路司令部全部带走。

    三十日张怀芝也率领亲信径返山东。这两位大将在离开汉口之前,曾与王占元、赵倜、陈光远、李纯交换意见,打算发出一个电报,假口“民生凋敝,不堪再战”,命令前方“停战待命”。

    段祺瑞听说前线将帅公然主和,大为震动,赶紧活动疏通,花了很大气力才说服他们没有发出这个电报。

    三个原来的主和派和三个原来的主战派,现在他们竟结成一体,最严重的是这个新的主和派领袖竟是曹锟。这对段的打击极大。他越来越感到他的武统大业,已经深陷危机。

    祸不单行,直军前线全体将士也联名发表通电,力言湘省水患滔天,瘟疫流行,兵疲将惫,不堪再战。与此同时,前线直军的五位旅长也联名发表请假的电报。这五位旅长是王承斌、阎相文、萧耀南、张学颜、张福来。

    我们已经知道,所谓请假就是怠工示威,五位旅长联名请假就是集体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