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你忘记了吗?你们的出逃,才是我们变成亡灵的原因啊!”
听到费南迪院长这句话,维妮的脸上变得惨白。
戴琳的精神也是一阵恍忽。
两人逃难的时候,闲暇时也曾讨论过,如果亡灵们没有找到他们,最后会如何对待孤儿院。
戴琳当时的意见是亡灵没有理由对孤儿院出手,因为出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容易使亡灵们暴露。
但是,有时候人做选择,并不见得需要一个多么理性的理由。
被戴琳的挑衅先为所激怒,所以将孤儿院全体变成亡灵——这也并非说不过去。只是戴琳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而已。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从班农粉末凝聚成的灰鸦齐声鸣叫,如箭矢一般朝三人射来。吉娜见戴琳毫无反应,连忙抓住戴琳往后一扯,险而又险地躲过灰鸦的攻击,回头扇了戴琳一个耳光“你愣什么呢!有什么悔恨,打完再想也不迟!”
戴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虽然知道吉娜是找机会报复自己,却也不禁为刚才的失神而感到后怕。
灰鸦一击不中,纷纷在空中改变方向,擦着地面盘旋一圈,再次向戴琳三人冲撞而来。
戴琳手握三根碧玉松针,以橙月教的手法掷去,正好刺中灰鸦。松针上的生命能量中和了费南迪贯注的死亡能量,三只灰鸦顿时爆炸,化作漫天灰尘。
“粉末有古怪,别吸!”戴琳扔出一把风铃蒲公英的种子,种子自带的风魔法顿时将粉末吹向屋里。
吉娜是风属性刺客,论风属性技能,她比戴琳拿手。伸手拍出一道风墙,将其他的灰鸦吹得倒飞回去,一面抱着维妮就往门外退。
戴琳乘机也往外走。退到大门外,见死灵小孩们都面无表情地往这边走来,而费南迪院长还在不断召唤,一只又一只的灰鸦从农药袋中钻出,灰鸦的翅膀扇动,带动着无数的亡灵灰尘,将整个小院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戴琳心中一动,从灵田里拿出一个烈火椒,朝着大厅的方向猛地掷去,然后紧紧地将大门关上。
吉娜诧异地看了戴琳一眼,刚想问他干什么,却只听烈火椒猛地炸响。
在烈火椒爆炸的几乎同时,引发了第二次第三次……更大的爆炸。
猛烈的爆炸直接冲破了孤儿院的房顶,在孤儿院的上空激起一个数十米高的超大型蘑菇云。紧接着巨大的燃烧的火焰从漆黑的烟尘中绽放。整个天空都被火红与烟尘笼罩!
强大的冲击波将孤儿院的正门,和四周围墙一起同时推倒。在正门外屹立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因为树大招风,被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咔嚓一声吹为两截,上面树冠部分飞出二三十米远!
门外的戴琳一行三人,还有马匹也被冲击波推出了七八米远。
两匹马被当场震死。吉娜在第一时间给三人套上了一道风盾,将三人捆绑在一起。三人虽被冲击波吹倒,但所幸无伤。也没有吸着粉末。
吉娜脸色都变了,戴琳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冲击波一过,戴琳一个挺身从地上爬起,望着断成两截的智慧之树,整个人都懵了!
十万岁的老树,被自己一炮给打死了?!
“大树!”戴琳连费南迪院长都顾不上,直接撒腿朝大树跑去。
吉娜愕然。
戴琳不顾费南迪,她可不能不管。让维妮站着别洞,自己抽出双刀,小心翼翼地走到孤儿院。
之前的孤儿院,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直径2~30米的大坑。那些化成亡灵的小孩子们在大爆炸中全部被撕碎或直接碳化了。
费南迪院长还真没死。
在吉娜给三人套上“风盾”的几乎同时,费南迪也给自己上了一个光明法术【真言之盾】。
费南迪是光明牧师出身,能量盾类的辅助性法术,比吉娜可是擅长得多了。
但他本身就处在爆炸的中心,受到的打击也远大于经冲击波挡过第一击后的戴琳三人。
他一向自负的真言之盾大概只坚持了一秒钟就破了。狂暴的热量与气流将他的身体撕得不成人形。
他躺在离爆炸坑只有两米的地上,周围是各种碳化的人体组织或砖石。他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上半身也破碎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那惨相,吉娜都看不下去了。
吉娜拔出短剑,就要一剑帮费南迪院长解决痛苦。
“不要!”维妮突然推开吉娜,哭着扑倒在费南迪院长的身上。
“维妮,对不起。那只公鸡,我藏起来了……”费南迪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死气忽然退却,恢复了清明。
“院长您看!我觉醒光明法术了!”维妮哭着在费南迪眼前摊开手,一道柔和的白光在手中亮起。
费南迪院长突然动容。
“好!好!我的好孩子!你再靠近一点。”费南迪院长欣慰地说。
“好的,院长。”维妮将脸更加靠近费南迪院长。
吉娜犹豫一下,没有阻止她。
费南迪院长艰难地抬起头,轻轻地用额头碰在维妮的额头上。
——突然之间,维妮手上的柔光变成灿烂的白光,一瞬间刺得吉娜眼睛都睁不开。
白光一闪即灭。费南迪院长抬起的头落回地面。眼睛失去了光泽。
院长死了。
维妮回过头,抱住吉娜默默地流泪。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吉娜轻轻地叹息。
维妮哭了很长时间。最后吉娜说服她将院长还有其他已经分不清楚谁和谁的尸骸都收集起来扔进爆炸坑,统一埋葬。
维妮听从了她的吩咐,开始认真地收拾散落在地上和尸骨。吉娜看她那完全不怕的样子,也不由得感慨这孩子的童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
说到孩子,吉娜突然想起戴琳。
刚才爆炸后,戴琳连给费南迪补刀都顾不上,却跑向了那棵大树,然后一直待到现在都没回来。莫非那棵大树有什么蹊跷不成?
吉娜好奇地朝那棵断了的大树走去。却见戴琳失神地坐在断裂的大树旁,看着手中的一颗暗绿色的种子不语。
“戴琳?”吉娜问到。
戴琳仿佛吓了一跳,看到吉娜后打起精神问“费南迪院长死了?”
吉娜点点头。
戴琳脸上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吉娜。大树也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吉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一棵树和费南迪院长相提并论。但想来这棵树对戴琳有着很深的意义,心中一软,对戴琳也便不再生气了。
吉娜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戴琳。“对不起,戴琳。”吉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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