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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参朝
    今日是今年的第一个早朝,按制无特殊情况不得缺席,即使是有事也需向上级请假。是以这一日,天还没亮。朱雀街上就无比热闹。

    有摊贩想做点生意的,早早就出了摊。煮上热汤面,备好果腹的食物。在晨曦中等候着这群赶路上朝的官员们。靠着食物的香气吸引他们停下来。

    时间充裕的官员还能在此果腹。路远的只能忍着饥寒,把希望寄托到公厨里。

    好在近日大雪已停,路上的积雪也被扫到一旁。除了有的地方有些泥泞外,大多数地方还是可以行走的。

    眼见一群官员从面前走过,机灵的摊贩已经开始吆喝起来。其中几人停下脚步,望了眼散着香气的铁锅,咽咽口水。对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饿肚子是小,要是因此被御史台盯上。以后的仕途可就不好走了。

    朱雀门此时尚未开启。是以桓儇到的时候只能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聚在门口,似乎是在议论什么,闹闹哄哄的。

    在朱雀门几步外的地方下了车。桓儇拢袖站在马车旁,颔首望向守在门口的朝臣。有些模样清贫的官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面露苦涩。

    桓儇抚了抚腕上佛珠,却没有要走过的意思。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到日鼓声响起,桓儇昂首正欲前行。忽听见背后传来几声马嘶。转身望去,只见宗家兄弟几个同温氏一行人翻身下马,朝她走来。

    桓儇眼中笑意更深。

    瞧见桓儇,宗离元和温行俭对视眼。揖首道“大殿下安好。”

    随行的一行人神色各异。最终还是悉数上前行礼问安。桓儇挑眉一眼落下,眼中冷意分明,扶着怀中袖炉,“几位爱卿雅兴不错。这大冷天也愿意骑马上朝。本宫可不敢,毕竟前日才受了风。”

    话止桓儇忽地掩唇咳嗽起来。

    “那大殿下还是要保重凤体。”温行俭看了眼桓儇,“这朝廷如今是离不开您的。您要是有个闪失,臣不好向陛下交代。”

    “无妨。”桓儇鬓间插了支九尾偏凤,其上所镶的珊瑚被晨曦映得通红。挑唇一笑,“难得能遇见,一道入宫吧。真巧本宫有些事情想请教呢。”

    她话音落下宗家几人面上一变。昨前日宗家的子弟在她手底下吃了亏,虽然说只是皮外伤,但是不躺上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更重要的是,宗家因此失了面子。如今朝中谁不拿他们宗家当笑话看。

    宗家年轻的几人轻哼一声,大有不愿意同行的意思。在桓儇一眼望过来时,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一字。

    见几人如此桓儇眼中讥诮更重。放缓了脚步往承天门而去,时不时同他们说几句话。在靠近承天门的地方,桓儇倏忽止步。

    “既然要说,何不说大点声?”桓儇勾了勾唇,语气尤为柔和,“本宫前日识得一位苗疆蛊师,从他口中知晓了许多养蛊的法子。既然几位这般不惜命,本宫不介意拿你们试蛊。要不然剥皮做扇把玩也不错。”

    这声音不轻不重,可是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呷着笑意的话吐出来,前面的官员悉数回过头,看向门口几人。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

    明明这话血腥和狠厉颇重。可是桓儇面上却是笑语晏晏,半敛的凤眸掩去了眸中森冷的气息。即使如此,也让人胆战心惊。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虽然这戏看上去应当十分精彩,但是他们就算有心看戏,也不敢逗留。

    毕竟这位可不是善茬。

    宗离元和温行俭面色一变。看着桓儇半响也没说出话来。这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大殿下,您……”温蔺看着桓儇欲言又止,“您这话实在是不妥。虽说……”

    似是被桓儇周身威压所震,温蔺不敢再把话说下去。只得放低了姿态,希望桓儇能够压下怒火。

    含笑睇他。此时桓儇眼中淌着温柔,“温书郎,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宫不过是同几位开个玩笑罢了。本宫可不爱见血。”

    话音落下桓儇舒眉一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心有余悸的一行人望向桓儇渐行渐远的背影,咬了咬牙。这大殿下实在是跋扈,长此以往下去还有谁能压在他。

    在一行人互相安慰时,温蔺抿了抿唇。旁人不清楚,可是他却知道刚刚大殿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想到这里,温蔺拢在袖中的手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二叔,你这是怎么了?”察觉到温蔺异态的温行俭,连忙出言询问。

    闻问温蔺回过神,擦了擦额角冷汗。摇摇头,“走吧,快上朝了。去晚了指不定要被御史台惦记。”

    他们一行人前脚刚踏进朱雀门。随后有一飞骑疾驰而来,马上那人紫袍玉带。从他们身旁路过时,扬唇讥诮一笑。

    “这裴重熙实在是可恶。”宗家小辈看着裴重熙的背影不满的嘟囔起来,“我看他如此行事,迟早有一天得摔下来。”

    另一人听见这声音连忙劝阻道“少说两句,隔墙有耳。”

    改乘肩與入宫的桓儇,听见而后传来高扬的马蹄声。微微抿唇,转头相视。

    “看样子你已经好多了。”桓儇倚着软枕望向身旁的裴重熙,柔声道。

    “差不多。第一日不来,总归不好。”裴重熙望了眼身后的宗、温一行人。哂笑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你心有余悸?”

    闻问桓儇挑唇,拨了拨垂下的流苏,“本宫同他们说,要是再不敬。就拿他们给曲离争试蛊,皮相好的拿来做人皮扇。”

    “难怪他们看你都这么害怕。”

    话落耳际桓儇笑而不语。在承天门前一个将马交给了内侍,一个则踩着内侍的背,施然从肩與上步下。

    “戏才刚刚开始而已。”桓儇忽地道了这么句。

    裴重熙眼中笑意更浓。

    朝臣们迎着晨光踏进了承天门。顺着青砖路走向帝国权力的中心太极殿。沐于晨曦下的太极殿,顶上的琉璃瓦揽下一片金光。

    众臣在鼓声中依次入殿,静候帝王驾临。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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