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来找本宫有何事?”桓儇瞥他一眼沉声道。
闻问阴登楼看了看裴重熙,目光转落在她身上,“谢长安已经在返程的路上,赈灾之事已顺利完成。微臣想问您打算何时动手。”
询问的声音落在耳际,桓儇羽玉眉扬起。
“今日府上人这么多,不如把动静再闹大一点?”说着桓儇起身,掀帘出了不系舟。又朝裴重熙勾勾唇,&bp;“温家送来的郎君也在府里。”
“好。”
得了裴重熙的答复,桓儇纵身一跃。点足踏水而去。
看着桓儇离去的背影,裴重熙偏首看了眼阴登楼。
“阴侍御,好戏在后头。”说完裴重熙追着桓儇而去。
蹙眉思付一会,阴登楼转身出了门。
园子里仍旧热闹,桓儇和裴重熙站在暗处看着泛舟湖上的贵女,&bp;对视一眼。
桓儇俯身看向被钧天押着跪在地上的年轻郎君,挥袖荡出一道劲风。劈开了缚在他身上的绳索。
“殿……”
殿字才出口,只见桓儇手中突然多了把短匕。无视那人惊惧的目光,她反手将匕首直插入自己腹上。顿时惊呼声迭起。
“有刺客!快来人捉刺客啊!”藏在一旁的徐姑姑走了出来,扶着桓儇朗声道。
府中的侍卫闻讯赶了过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桓儇,顺着前方的人影追了出去。
“徐姑姑,通知他们关府门。”
“喏。”
一直藏在旁边的裴重熙走了出来,看看桓儇,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她的院子。
贵女本来在园子里游乐,这会子看见府中侍卫从她们面前走过,不由一惊。拉住一个侍卫,询问一番才得知桓儇被刺伤一事。
瞅着聚在一起的贵女,阿韵挽唇。拢起落在地上的披帛,宽慰道:“诸位不必担心。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你我安心等着就好。”
“阿韵夫人,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平白无故把我们扣押在这吧?”薛家的娘子略带不满地看着阿韵道。
“眼下还未抓到行刺殿下的凶手。倘若你们离开了,那凶徒趁机混在其中。”瞥了眼薛家娘子,&bp;阿韵垂首,&bp;“给诸位带来麻烦,岂不是更不好?”
言罢阿韵看看几人,邀了几人往刚才桓儇待过的水榭而去。
水榭内依旧一片狼藉。小心绕开地上的碎瓷,阿韵看看一众贵女,嘱咐外面侯着的侍女进来把里面收拾干净。
侍女入内重新奉上茶水糕点。
不断有侍卫从她们面前跑过,贵女们小心翼翼端量着周遭,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
“也不知道这刺客抓到没有。”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大殿下自己请我们来的,如今出了事居然要扣下我们。”
贵女的议论声入耳,阿韵唇际扬起一丝笑意。手捻着翁盖碰过盏沿,清脆的碰撞声在水榭内响起。
“刺客抓到了,在东北角的水井那。”
水榭外传来侍卫的呼喊声,贵女们听了纷纷探首往外看去。
听着侍卫的声音,阿韵抬首温声道:“看样子刺客已经被抓到了。不过还是要辛苦诸位在留一会。我先去看看大殿下,失陪了。”
阿韵一离开,侯在水榭外的侍卫立刻持刀守在了外面。
水榭内哀怨声跌宕,桓儇的屋子前却是十分安静。
褪去衣裳的桓儇,皱眉看向自己腹间的布囊。手指绕到后面解开系带,&bp;将其卸下丢到铜盆里。
浓郁的血腥气熏得她连连皱眉。
一声轻笑落在耳际,桓儇偏首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裴重熙抱臂倚着屏风,&bp;满脸促狭地看着她。
“有这么好笑?”瞪他一眼,桓儇持着丝帕拭去手上血渍,沉声道:“把窗户都打开,薰炉里再添块香。”
“喏。”婢女应诺道。
侍女替自己换上干净衣物后,桓儇拉着裴重熙坐到榻边。
“大殿下,属下已经抓到刺客。”
听着门外侍卫的声音,桓儇挑眉,“开门迎客吧。”
得了她的吩咐,婢子打开门。
桓儇慢悠悠步出屋内,瞥了眼被侍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口中塞着布团的郎君。她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为何要行刺本宫?”桓儇坐在椅上,看着他,语调冰冷。
“小的没有啊……”他眼中泛起惊恐,不停地摇头,“大殿下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低头看了眼裙上绣着的宝相花,桓儇漫不经心地开口,“徐姑姑。”
“奴婢明白。”
话音落下时,惨叫声和鞭打声迭起。而桓儇似若无觉一般,时不时同裴重熙低语几句。
“陛下,您走慢些。大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听见郑毅的声音,桓儇玩味一笑。在那抹柘黄闯入眼前时,抬手以袖掩唇,不停地咳嗽起来。
“姑姑!”柘黄色的身影扑入她怀中,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抬首看向站在院门口,气喘吁吁的郑毅和几名金吾卫,桓儇缓声道:“我没事。倒是你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你可是天子,该有的仪态还是得有。”
“好。”瞥了眼桓儇身旁的裴重熙,桓淇栩眉头皱起,“裴中书怎么也在?”
“他来府中和我商议些事。正巧碰上这恶贼行刺我,他替我擒下了这恶贼。”
行刺二字入耳,桓淇栩眼中冷意大盛。他转过头,瞪了眼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又看向桓儇。
“姑姑有伤在身,就应该好好休息。惩戒这恶贼的事情,为何不交给府中管事来做。”
听着桓淇栩的话,桓儇无奈一叹,“话虽如此,倒是我邀了各位贵女在府中赏花。除了这样的乱子,我岂能歇息。”
“可……”
“他还是不肯说出,是谁指使他来行刺本宫的么?”桓儇拍着桓淇栩的肩膀宽慰道,目光却落在施刑的地方。
行刑的侍卫闻问,点点头。
“外面血腥气重,淇栩随姑姑到旁边来坐着吧。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口。”说罢桓儇牵起桓淇栩的手,往一侧的小亭而去。
连带着裴重熙也跟着他们一块过来。然而二人还未走上几部,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侍卫的惊呼。
闻声桓儇驻足,回首望了过去。
“终于想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