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凌天昊觉得,六弟就是他的福星!
西屋,柳如霜写完病例收起来。
下榻伸了个懒腰,又将屋中小炉上慢火熬着的药浆轻轻搅拌了会儿,再打开屋门。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六顺匆匆回来了。
“慢慢写,等主子回来先交给他。”六顺神色异常严肃,小声叮嘱。
柳如霜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她乍然听见疫情觉得有自己用武之地时,得意忘形了。
她一惯主张低调保命,此时突然出头万一招来横祸,又要如何收场?
毕竟她那一套神仙姐姐的说辞,也就哄哄本就不在意真相更在乎她的庄主,哄别人怕是难了。
“知道了,爷回来让他先找我,免得露馅了。”柳如霜也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六顺答应了,柳如霜接过炭笔和一叠比她在庄上用过要好很多的纸张。
这时候的炭笔,多用来库房记数、飞鸽传书、作画描底,外头是买得到的。
无需研墨且不透纸、难褪色,且笔尖细小方便不靠书力也能流畅书写蝇头小楷。
最常见的就是飞鸽传书时,一张小纸条上能多写很多字了。
而柳如霜接下来要写的东西内容量太多,执毛笔久了手会累且速度总是不够的。
为了让自己节省时间完成这份资料背诵,她选择用这种炭笔。
她刚走进小厅,就看见名义上的二伯哥已经站在厅上了,正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真的知道?”
“兄长勿急,待我写来、看过、找郎中验证之后,再说其他不迟。”
柳如霜微微欠身,冷静地回道。
也就是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而且她说出找郎中验证的话,于这位仁兄是消除疑惑最好的办法。
于她,也是要验证这世界的人,对她翻译过来的不文不白内容,是否看得懂。
她的资料自然是她现世的文字资料,甚至有的还有英文和阿拉伯文、拉丁文等。
而她必须要一一翻译过来,但也不能直译成这世界通用的古文版本。
相反,她不与、也不能与人掉书袋子,她要做的就是普通外行也能看懂的内容。
不能将这番心血交给这世界的郎中去翻译解读,以免造成偏差带来严重后果。
若她直接译成了不识字的人听完也能理解的文字,能让更多不同层面的人皆能学会、应用,才是缩短了解决问题的时间。
“那你去吧,也不着急,我这不还要养伤么。”
凌天昊知道她说得在理,语气便和缓了不少。
柳如霜连忙回到西屋,将飘着药香的屋子关上了门。
那份药香浓郁,也让凌天昊相信她确实是个医者。
只不过仍很好奇,这满屋的药香,又是如何做成送到他面前时却全无药香的药丸呢?
……柳如霜又在软榻上盘腿而坐,灯烛并未放在小几上,而是放在不远的妆台那边,被铜境对着使光芒更亮。
她的身影落在窗子上,院中的人都能看见她一直在伏案写字,时而作思索状、时而半天纹丝不动。
凌天昊难得能起身就不愿意太快躺下,于是由手下扶着走到了院子里。
他是昏迷中被送进东屋的,这时候才能看清楚现在身处何处。
而六顺和许家兄弟也过来在院中向他行礼。
见他们行的大礼,凌天昊就知道他们是自家弟弟从京城带出来的人。
只不过无论他问什么,只要涉及弟弟的,他们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他想要发脾气,手下连忙恳求息怒,想到自己还有伤在身不能使伤势加重,只得忍下。
叹了口道无奈道“罢了,这些年你们不离不弃随护在他身边,是你们的忠心,也是他的福气。”
“等他回来,不管多晚让他来见我。”
最后搁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回东屋去休息。
……子夜时分,林天良回来了。
他带着一行人先到铺子那边安置马匹。
毕竟是自家的地方,这么多人、这么多裹着厚布的马不说悄无声息,也不用惊动旁人。
之后他带着从客栈带出来的那一人翻墙回到客栈。
许家兄弟这边和另一批人立刻出现好几个,见是他回来了立刻行礼,但没有立刻说话,以免让人听见。
“我媳妇儿可好?”林天良往院中走时低声询问许家兄弟。
许家兄弟没有说话,却是齐齐将手往西屋一指,窗子上映着的身影仍在忙碌着。
这时许承言将柳如霜在做的事还有那位爷交代的话,都轻轻说了。
林天良点头,让他们给自己打热水来梳洗,又让另一人先去东屋看看情况。
他们这一行办的事情,可以先行禀报。
那人连忙去了。
林天良直接在窗下轻咳了一声,喊道“霜儿,我回来了。”
柳如霜正写得眼睛有点累,猛听见这声音顿时欣喜地应了一声“噢!”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此刻这般期待着他的归来。
这一个下午和晚上,她虽忙碌,但心里也压抑了太多感受。
就像身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无亲无故还要硬着头皮做一些事情时,那种对亲人、对熟悉事务的渴望、眷恋。
她立刻去打开屋门,林天良就匆匆过来了。
在她不及开口时就将她紧紧抱住,两步跨进屋里,寻了她的唇就亲了上去。
不管是他还是她,所有的话,都被他吻进甜蜜的亲昵暖意中。
东屋那边出来一人正想请六爷过去。
就看见西屋拥在一起的俩人,顿时表情一僵,想了想连忙转身回去向主子禀报。
知道弟弟回来并未第一时间来见自己,凌天昊是有些生气的,在听手下说……他这才无奈一笑。
“罢了,等他那边好了自会过来的,不用理他了。”
……西屋那边。
柳如霜被亲得头晕目炫四脚无力依偎在林天良的怀抱里,捏起拳头捶了他好几下,却不过是给他挠痒痒。
之后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立着。
直到脚步声来到厅上,柳如霜才猛地挣开男人的怀抱,跑去软榻上坐好,板起了小脸。
林天良无奈一笑,回头接过热水,把人赶离,栓上西屋的门,将水分开,洗漱之后,剩下的端来软榻边放下。
“二哥知道你是神医姐姐了?”
他一边脱鞋袜一边扭头看了小几上那些纸张一眼,软榻上还有一些写了字散落着的纸。
“不知。”柳如霜白他一眼,又拿起笔继续写字。
她写得时快时慢,却一笔也不肯停的认真模样,让林天良不好意思再撩弄她。
他出门的时间里,她是很认真很负责在替他承担一切的。
就算是真夫妇,她这个妻子也当得很尽职尽责了。
“今天谢谢你,幸亏有你在身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天良将脚踩进热水里,垂下眸子时忽然说道。
他家二哥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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