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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引蛇出洞
    杨怀和高沛在落凤坡埋伏了任岐,用弓箭之阵将对方射成了重伤。

    一场埋伏战打下来,任岐军可谓是损兵折将,兵马损失了不下一半。

    没有办法,落凤坡内的地势实在是太险了,地势狭窄,道路崎岖,两旁的山势高耸,埋伏的兵将居高临下,用弓弩阵将箭雨射下来,山下的军士无论是什么样的精锐,也只有任人屠宰的份。

    所谓穷寇莫追,但杨怀和高沛却因为贪功冒进,率领伏兵直追出了落凤坡。

    但此时此刻,落凤坡之外,却有徐荣的军队埋伏在这里。

    徐荣的军队埋伏在谷口外的空地中,这些兵卒大多都是手持强弩的锐士。

    若是论及马军,荆州军目下在大汉十三州只是出于中游,或是中上等,但是论及弓弩的数量,荆州军都已经算是位列前茅的。

    张任和张绣在将任岐送到了贾诩所在的帐篷中后,便纵马来到了徐荣的身边,和他一同观望着远处的情况。

    徐荣看向二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张任与徐荣并无多少交集,反倒是张绣,当年随同张济一同在董卓麾下时,曾与徐荣有过几次交集。

    因此,二人之间,倒也算能说上些话。

    “徐将军。”张绣开口询问道:“将军是如何能够断定那些追击我们的伏兵,一定会从谷口处杀出来呢?”

    徐荣笑呵呵地摇了摇头,道:“张少将军这话,委实是问倒我了,徐荣只会打仗,不通机谋,对方为什么会追出来,不是我说的,而是那位贾先生说的,徐某只是奉命在此镇守等候而已。”

    张绣闻言恍然大悟。

    既然是贾诩说的,那就一定会是如此,绝无差错。

    张任听了二人的问话,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好奇,遂问道:“那位贾先生的话,当真就这般精准不成?”

    张绣轻咳一声,道:“贾公睿智,非同等闲,我虽年轻,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知晓他通常情况下,皆是出言必中。”

    张任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感到有些惊奇。

    着实想不到,这个贾诩居然还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事?

    旁边的徐荣闻言一笑,道:“徐某虽不知道贾先生平日里的本领如何,但这一次,实在是,贾先生跟君侯的说法,是他也不知道对方的伏兵会不会尾随任岐而出,若是尾随了,那在此埋伏一军,正可乘隙歼之,若是没有跟来,对我军也无甚损失而已。”

    适才还在替贾诩吹嘘的张绣闻言,一下子哑然了。

    反倒是一旁的张任,暗中笑话他吹嘘过甚。

    “将军,谷口有动静!”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对徐荣言道。

    徐荣等人精神一振。

    “传令三军,谨慎应对!”

    ……

    杨怀和高沛一路追杀任岐的败兵,在羊肠小道中穿梭着,不多时便奔出了谷外。

    一路上,任岐麾下很多的士卒因为来不及逃走,亦是受伤,皆被落在了落凤坡内的道路上,杨怀和高沛一路追杀下来,剿杀对方败兵极多,又收缴了不少军械。

    自打荆州军抵达雒城之后,益州军诸将虽然是与荆州军相持,但一直处于被动,城头屡次被刘琦攻打,却又偏偏不敢出城反击,只能依凭着城池与对方相抗。

    但这一场落凤坡内的埋伏仗,却让雒城中的益州军们彻底地站起来了。

    杨怀和高沛两个人憋屈在心中好久的这股恶气,此刻终于宣泄而出。

    “高兄,既已至此,依我看,咱们也大可不必折返雒城……我意,咱们不妨集结兵马,去偷袭敌军的后营,焚其辎重,再行撤回……如何?”

    高沛闻言吓了一跳,忙道:“这……太冒险了吧?”

    “不会!”杨怀笑呵呵地道:“适才在落凤坡内埋伏之时,就有斥候从县中出来与我说了,刘琦在东城尽遣三军大肆攻打,并用了一种能将石块高抛还可以用战马拉运的炮车攻城,眼下已是与刘将军在东城纠缠,打的可谓是难解难分……刘琦以为走落凤坡的分军定可偷袭得手,哪里还会在意这边?便是知道中了埋伏,也断然不会想到咱们作为守城的一方,在埋伏成功之后,还会杀出!咱们出其不意,一举杀奔其后,说不定能成就大功。”

    高沛还是有些犹豫。

    “高兄,这是你我扬名蜀中之机,千载难逢啊,若是不抓住这机会,便算是今日打退了刘琦,但他来日整备兵将,还会再来攻城的,只是的一味固守,何年何月才能打退围城之军啊?”

    杨怀的话,犹如一柄刀子,深深的扎入了高沛的心中。

    是啊,这种日子,确确实实是过够了。

    每日的提心吊胆,所有的主动权,都在那些城外的荆狗手里,他们要打便打,要撤便撤,自打来了雒城之后,主动权何时到过自己这一面?

    但是今日,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落凤坡埋伏战的胜利,让高沛扬眉吐气,他似乎是看到了胜利希望。

    便见高沛重重地点了点头。

    最终,两个憋闷了许久,终于在一朝得到发泄的人,开始汇聚手下的兵将,奔东而走。

    果然,贾诩的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也最为善于揣测人心。

    他早就猜出来了,雒城中的将领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守城战后,精神上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固守的耐心已经被城外的荆州军消磨殆尽。

    骤然经过了一场胜利之后,势必会加速他们心中着急取胜的心理……太多的积压势必需要发泄。

    杨怀和高沛正奔东加速行军,突然间,两旁的山骊间骤然响起了鼓声和号角声。

    杨怀和高沛正驱赶军士们进军之间,听到这声音顿时吓了一跳。

    一股不妙的念头瞬时间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怎么回事?”杨怀颇有些惊慌的向着周边望去。

    还没等他找寻到鼓声和号角声是从哪里来的,便听‘嗖’的一声响,一支利箭瞬间扎入了他身边一名骑士的脖颈上。

    那骑士瞪大了双眸,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然后,便见他在杨怀的眼前,侧身从战马上栽倒了下去。

    还不等杨怀做出反应,两侧的山骊上,和那支利箭一样的箭支,在强弩的激射下,不断的向着杨怀和高沛周边的士卒们射来。

    顿时,场间一片人仰马翻,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益州军的士卒们面对倾盆而下的弩箭之雨,毫无躲闪之力,有些反应快的军士火速在场间立下了盾阵,用以进行防御,因而倒是幸免于难,但大部分军士并无这样的反应能力,因而只能是仓惶的四下逃窜。

    “杨兄,怎么办?”高沛一边用兵刃遮挡着箭雨,一边对杨怀喊道。

    “撤,快撤!”杨怀惊恐的呼喊着。

    适才的意气风发,此刻全部转化成了焦灼和惊恐。

    但是,现在跑,着实是来不及了。

    在大批的弩雨将益州军射了个七零八落之后,徐荣,张任,张绣等人率领着骑步,从三个方向冲杀了出来。

    他们的目标,是杨怀和高沛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