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车的小辈
长乐帮的诸事暂时了结,王青放下这一桩事,又想起离家出走不知所踪的郭襄来。
此时不过九月,离腊月初八还有两个多月,王青带着金轮侍剑又出发去往洛阳,打算再寻郭襄。
一路赶来,又是半个月才到了洛阳。此时洛阳城中仍是上次来时模样,毕竟蒙古军队撤回北原不久,此时还没能从战乱中完全缓过劲来。
王青坐在马车里,车厢里有张华丽又舒服的锦榻。王青伸手在榻边按了按,就弹出一个小小的抽屉,里面摆着六个精致的小酒壶。
即使王青从来不怎么喜欢享受,也不禁赞叹这辆车的豪华以及舒适。
王青本来是要骑马走的,只是侍剑却不会骑马,于是为了一个小丫鬟,一行人不得不多等了一天,来筹备一辆马车。
贝海石不愧是闻名江湖的长乐帮的智囊,他办事不但稳妥,而且让人满意,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准备了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以及四匹俊美的宝马。
王青坐在车里享受着侍剑无微不至的照顾,简直有种要被养成废人的感觉。
王青拿着酒壶的手忽然停下,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在倾听什么。侍剑虽然不知道王青的意思,但是她素来擅长察言观色,当下也是安安静静,不出一点声音。
王青隐隐听到了街头有六匹马的马蹄声,其中有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哎呀,你们看前面那辆马车,如此漂亮华贵,那赶车的居然还是个美貌少女,真不知是什么人有这份气派。”
另有一个少年道:“想是哪家富商出行,家境丰厚,特意做了这样一辆马车也是有的。”
那少女忽然道:“小林子,你色眯眯的看着人家赶车的姑娘可是干什么。”
那少年晃了晃,忙道:“师姐说的哪里话,你说前面的马车,我才看了一眼。”
那少女显然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逗弄他罢了。
少女转过话头,似乎是问了旁人,道:“王家哥哥,你们家是洛阳的大世家,可知道这是什么人家么?”
另有一个少年道:“这倒是不知道,看起来眼生的很。不过你既要知道,咱们去问问就是了。”
先前的少年道:“表兄,这冒昧询问,只怕有些不妥吧。”
后来的少年道:“有什么不妥,咱们王家在洛阳虽然不能说一手遮天,也是一言九鼎的,问他们句话有甚么打紧。”
紧跟着王青就听到几匹马走得快了些,眨眼就到了车前。
丁当赶着马车,被四人拦下极是不悦,有心发作但是碍于现在奉王青为主不敢擅专。
丁当偷眼瞧了金轮一眼,见他自骑在一匹骏马上,似乎在思索什么,看样子就像根本没瞧见眼前的六人。
丁当叹口气,知道金轮是自持身份,虽然也是以王青为主,但是对于这种小角色,除非王青发话,他绝不会自降身份出手管教。
那六人倒也有些来头,就是洛阳金刀王家的子孙,那王家的老爷子王元霸人称中州大侠,金刀无敌,在洛阳也算是个人物。
那六人中有两人是华山派的弟子,少女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独生女岳灵珊,少年是新收的小弟子林平之。
因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在嵩山大会上意欲统一五岳剑派,岳不群知道技不如人,只好答应,此时心中闷闷,带了弟子在路上游玩,就到了小弟子林平之的外租王元霸家。
还有四人都是王元霸的孙子孙女,他的小孙子王家驹年纪又轻,见识又短,自幼觉得自己爷爷人称中州大侠,金刀无敌,必然是天下闻名的了不起的高手,自视甚高。
此时王家驹看到对面的一行人中,一个光头骑在马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赶车的美貌少女一皱眉,神情里都是说不出的厌恶。
王家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次有女子对他做出这种表情,他竟然一时痴迷,忘了说话。
丁当看到有人拦车心里不悦,又心想,自己这一行几人,倒是数了自己身份卑微了。只好回头道:“主人,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
王青早就听到了那几人的动静,只是懒得搭理,听说后的声音就知道都是些武功低微的年轻人,自己就算教训他们也是自降身份,就好像一只老虎和蚂蚁打架,老虎胜之不武,蚂蚁却容易被视为勇士。
王青淡淡的道:“你料理了吧,随便动手,留一口气就是了。”
王家驹听到车里一个年轻的声音,又是嫉妒又是愤懑,不知那赶车的少女为何甘愿在这种人手下做这种低贱的事。
王家驹大声道:“车里的人听好了,我乃是金刀王家,你还不出来见礼。”
王青无语,不愿意搭理这无知的小子,侍剑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外面这条小狗好大的威风呀。”
王家驹幸亏没听清侍剑的话,只是听到又有个娇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心里是又妒又恨。
丁当道:“傻小子,我数到三,你若不想死趁早给姑娘让开路。”
王家驹也是色迷心窍了,见丁当生的花容月貌,又泼辣娇蛮,只觉得与自己生平所见的少女相比都别有一番风情。
王家驹也不生气,反而吞了口口水,道:“这位小姐,你如此天生丽质,为何在这种人渣手下做事,若是他强迫你的,你不用怕,你只消说出来,我金刀王家自会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