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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凌瑀三人终于在一路奔波之后,抵达了泰山脚下。这是凌瑀第一次来到泰山,但对于吴道和伏乱来说,却是旧地重游。伏乱早在未被肢解前就曾于泰山悟道,而吴道更是来此游历过。
众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时分了,所以几人并未急于登山,而是在山下的一间名为东来阁的酒楼订了三间上好的房间,准备在山下歇息一晚,明日再前往泰山之巅。东来阁意为紫气东来之意,象征着祥瑞与吉兆。与之前神武学院山脚下的酒楼一样,东来阁是专门为修者准备的落脚歇息之地。在东来阁中,上到大厨总管,下到跑堂伙计,皆身负修为。而且,作为泰山脚下的酒楼,伙计的修为还都不弱。
东来阁占地约有二百丈见方,与其说东来阁是一间酒楼,倒不如说是一座楼群更为贴切。东来阁位于泰山登山路的右侧,东来阁的主楼坐落在正前方,在其后边,足有三十座楼阁相依而建。数十座楼阁鳞次栉比,气势恢宏。东来阁的主楼高约九丈,共有九层,每一层中都有修者临窗而坐,遥望山下。主楼占地约有五丈见方,呈八角形。在正对着凌瑀几人的方向,是主楼的大门,东来的大门如同城门一般,厚重,雄武。
朱红色的大门向两侧开启,门柱约有三尺粗细,八根红柱将主楼牢牢撑起,稳固在山脚下。在正门的上方,二楼的窗户下,悬挂着一块长约一丈,高约六尺的巨型匾额。匾额上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东来阁。
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无论起笔,转角还是落笔之处,都有丝丝道韵流转而出,令人动容。凌瑀目视东来阁三个大字,仿佛能够透过这三个金字看到无数帝王自山脚下面色虔诚的登上玉皇顶,膜拜上苍的神色。
“这牌匾上面的大字是由十万年前泰山之主破入仙域之前留下的,而且自他走后,又有无数帝王来到泰山为民祈福,封禅膜拜,所以这块牌匾自然吸收了无尽的帝王之气。虽然这东来阁几经风霜,已经有过数十次修缮了,但是这块牌匾却始终万古不朽,甚至一尘不染。念力加持,皇气相佑,说起来也的确挺神奇的。”似乎看到了凌瑀眼中的疑惑,吴道迈步走到凌瑀身边,同样仰头望向东来阁的匾额,对凌瑀轻声解释道。
听见吴道的话,凌瑀不禁想起了凌风和帝洵对他说起过的有关泰山的事情。泰山,又名岱宗,在远古时期也被叫做太山。曾有人形容,泰山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为五岳之长。更有传闻称泰山本是当年盘古神尊在开天辟地之后,肉身留在华夏,头颅所化而成的。古书记载:“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神灵也。”人们认为东方为万物交替、初春发生之地,所以百姓常说,泰山安,四海皆安。
身为华夏百姓心目中的神山,泰山的地位自古以来就不可撼动。无论君王将相,还是士农工商,甚至于布衣百姓,都将泰山视为神仙之所,不敢冒犯。更何况,泰山还是当年东岳大帝和碧霞元君的修道之地呢。
凌瑀三人刚刚迈步走入东来阁,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殷勤地说道:“客官里面请,您想要靠窗的位置还是中央的位置?是想吃饭还是住店?小店是万年老店,酒肉鲜美,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对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如果您不满意一楼的话,我们楼上也有位置,下面五层都是吃饭的地方,不过嘛,越往上走,价钱可能就要稍高一些。虽然是同样的吃食,但是您三位客官都是修者,自然喜欢登高望远,俯视苍穹。”
“小二哥不用客气,这样吧,给我们准备三间上好的房间,至于吃饭的地方嘛,在一楼靠门的位置就可以了。对了,给我们上四道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再来三坛老酒。”凌瑀对店小二微微抱拳,笑着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饭菜马上就好!”见凌瑀如此爽快客气,店小二答应一声,连忙朝后厨走去。身为东来阁的伙计,店小二有着魁星境的修为。因为常年接人待物,他早已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虽然凌瑀三人并未如其他势力那般身边簇拥着数十名修者,但三人器宇不凡,让店小二不敢小觑。而且,平常人对于店小二的态度经常呼来喝去,像凌瑀这般懂得礼数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无形之间,小二对凌瑀好感顿生。
三人落座之后,店小二去而复返,在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三块寒铁木制成的小牌,小牌的正面写着天字,背面分别写着甲、乙、丙三个字。店小二将木牌送到凌瑀手中,笑着说道:“客官,这是您三位房间的令牌,请您收好。房间在东来阁后面的楼群之中,待会儿您吃晚饭,自会有人给您引路。因为东来阁接待的都是来往的修者,所以门上布有法阵,在您回到房间的时候,只需要将令牌按在门上,房门自然开启。”
小二说完,又从茶室中取出一壶热茶,三个茶杯,为三人斟上香茗。茶虽然不是九品玲珑茶那样的茶中极品,却也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人间难觅。摆上茶具之后,店小二说了一声“慢用”,而后恭敬地离开了。
店小二离去后,凌瑀笑着看了看吴道二人,冲远处扬了扬头,笑着说道:“看来,咱们的‘老朋友’也来了不少啊!这些人平日里相互敌视,他们既然能够同时聚在泰山脚下,很显然都是受了圣皇子的邀请。”
吴道和伏乱顺着凌瑀的视线望去,果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几张桌子上,坐着几位与他们曾经有过交集的人。螣蛇界的圣女螣诗和朱雀界圣女夜晴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是青龙界传人花无念和勾陈界的圣女诸葛妙璃。而在距离他们远一些的桌子旁,坐着上古欧阳世家的圣子欧阳帝藏和玄武界的圣子玄无极,以及玄无极的道侣雷嫇。之前在井底世界的时候,欧阳帝藏被魔魇撕下了一条手臂,现在看来已经医好了。
看到几人的座位,凌瑀对伏乱和吴道传音说道:“看来,这些人都是受到了圣皇子的邀请才来到泰山的,圣皇子是星海中的强者,而上古六道却隶属于华夏,看来,这圣皇子的面子够大的呀!而且,看他们此时的状态,似乎欧阳帝藏和花无念与诸葛妙璃已经不是盟友了。而欧阳帝藏既然与玄无极坐在一起,很显然咱们之前搅闹上古六界的事情已经被欧阳帝藏说出去了。欧阳帝藏虽然并不知道真相,但他一定猜了出来。”
果然,在凌瑀对伏乱二人传音之后,欧阳帝藏似有所感,他扭头望向凌瑀,眼中喷射着无边的怒火与杀意。当初如果不是凌瑀设计将欧阳帝藏引到洞口前,他也不会被魔魇攻击,丧失了一条手臂,并且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虽然欧阳帝藏是至尊境强者,可以断肢再生,但是经过井底世界一役,欧阳帝藏损耗了大量的元气。之前他或许还能够和圣皇子有一战的可能,现在,他却已经失去了问鼎乱世少年第一名的资格了。
或许是因为心中过于愤怒,欧阳帝藏站起身来,走到凌瑀身边,冷声说道:“凌瑀,断臂之仇我记下了,等到你走出东来阁的时候,就是你的丧命之时!”欧阳帝藏说话之间,至尊境威压荡漾而出,令人心惊。
“你自己心怀贪念,被魔魇缠住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想杀我?好啊,我随时奉陪。上一次是魔魇断你一条胳膊,这一次,我让你的命都搭在这里!”凌瑀迎上欧阳帝藏的目光,丝毫不惧,冷哼道。
“凌兄,你,你骗得我们好苦啊!”正在这时,另一张桌子旁的花无念也扭过头来,对凌瑀苦笑着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上古六界之乱出自凌瑀之手。不过他不在凌瑀的算计之中,所以对凌瑀并无恶意。
“凌瑀!你盗取我玄武界的机缘,坑杀雷魄,这一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见欧阳帝藏和花无念纷纷开口,一旁的玄无极也站起身来,对凌瑀冷声说道。在前几日的风暴之中,最惨的人就莫过于玄无极了。
“呦,你这伪君子也来了呀!对了,那个妖僧呢?杀无悲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无极呀,不是我说你,抽空的时候注意点头上,别什么时候带了不正经的帽子都不知道!”凌瑀一脸揶揄之色,针锋相对地说道。
“凌瑀,你找死!”听到凌瑀的嘲讽,玄无极怒不可遏。他抽出宝剑,就想冲向凌瑀。当初凌瑀设计让他赤身裸体的在荒野中淋雨,又利用杀无悲挑拨他和雷嫇的关系,凌瑀的话,正好点在了玄无极的痛处。
望着剑拔弩张的众人,东来阁的大堂管事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我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私人恩怨,但这里是东来阁,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们有仇怨的话,请出去解决。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请出去!”
听到那名管事的话,凌瑀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而另一旁的玄无极和欧阳帝藏狠狠地瞪了一眼凌瑀,也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大堂管事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东来阁却底蕴深厚,让他们不得不忌惮。
见风波平息,大堂管事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退到了账房中。在管事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夜晴雪和螣诗也在对着凌瑀运气。她们已经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了,如果那一切不是玄无极做的,肯定就是凌瑀所为。当两位绝色女子想到那一晚凌瑀偷偷潜入她们房中的画面,二人在愤恨之余,眼底也弥漫着一缕缕羞涩。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处子之身,晚上被一名陌生男子闯入房间,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也不好听啊!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当晚凌瑀并未进入她们的房中,甚至没有一个人闯入过她们的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雷麒用一只动物完成的。所以,凌瑀并未对她们有任何的不尊重。不过这件事情本就难以启齿,既然她们想要怨恨,那就怨恨吧,反正凌瑀也没想过要解释,更懒得解释。凌瑀现在所关心的,是到底有多少人受到了圣皇子的邀请。除了轩辕陌离等一众星海强者以外,还有上古六界,甚至,凌瑀猜测应该还有华夏修者。
“小瑀,轩辕陌离和月音圣女如果不在东来阁,那么就一定提前上山了。除了他们,我估计无疆神域和幽冥一族也会来到封禅之地,如今这里群雄齐聚,对我们来说,不太乐观啊!”吴道望着东来阁中的修者,对凌瑀轻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