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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这邪灵还有些见识啊!不对,这不是你的见识,而是凭借蝎夫人的记忆猜到我的吧?虚无之地又不是什么绝地,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它还能束缚我不成?不过,幸亏我回来了,否则这上古六界早就变天了。当初我那六位弟子开创上古六界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过,无论后世发生什么,都不要与华夏修者为敌。现在倒好,那欧阳伯不仅勾结圣域皇子,连你一个邪灵都要插上一脚,不能忍啊!”老叫花子说道。
听到老叫花子的话,恶灵之血彻底惊呆了。在蝎夫人的记忆中,的确有关于老叫花子的描述,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足以说明此人的强横。当年在上古时期,六位修为惊天的仙人联手创建了上古六界,而默许他们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面前的老者,这位老叫花子。他早在上古年间就已经是叱咤一方的诸侯级人物了,当上古六界被开垦出来之后,他便进入了虚无之地修行,后世浮华沧桑,他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虚无之地,更是一片令人向往和惧怕的恐怖之地。传说那里在上古六界的天穹之上,没有结界相阻,但是想要进入虚无之地,必须要以仙人境的修为开启那里的大门。而且,在虚无之地中,遍布着华夏早已绝迹的凶兽,那里充满了无尽的凶险,但也孕育着无尽的机缘。很多仙域强者和星海中各族势力的大能都经常在那里历练,虚无之地,是诸侯的极乐净土,是强者的试炼之地,是弱者的人间地狱。老叫花子在那里沉寂旷古岁月,其修为恐怕早已让诸多仙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可是,他修为如此强横,却始终不曾在仙域留下道统,而是将上古六界作为养老的乐土,着实让人猜不透。而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怎能让邪灵不畏惧呢?
“前辈,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身为上古六界之主,我虽然占据了蝎夫人的身体,但严格上来说,她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只不过是利用了她的残躯而已。而且,凌瑀也并非上古六界之人,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你来插手吧?”恶灵之血深知面前的老者不好对付,她紧咬牙关,一边不动声色的远离老叫花子,一边对他冷声说道。事到如今,恶灵之血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只想说服对方不要插手她的事。
“哈哈哈,你这恶灵之血倒还不傻,只不过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不再阻止你作恶,未免有些太天真了吧?而且,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凌瑀是我的朋友,如今你对他不利,我岂能容你呢?”老叫花子说道。
“前辈,你想救他我能理解,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的手段的确天地不容。可是你以这么拙劣的借口阻止我,未免有失身份吧?你久居虚无之地,怎么可能与他相识呢?”恶灵之血眉头微皱,想要挽回局势。
“你是在质疑我吗?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比划比划吧!”听到恶灵之血的疑问,老叫花子似乎不愿再与她废话,只见他扬起手掌,直接将恶灵之血的脖子攥在了手掌中。他的速度太快了,堪比闪电。
连恶灵之血自己也没有想到,老叫花子竟然毫无征兆的对自己出手。在正常情况下,对方不是应该对自己解释他和凌瑀的关系,然后再以看不惯自己的残忍手段为由击杀自己吗?为什么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呢?
恶灵之血被老叫花子狠狠地扼住了咽喉,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即便明知自己不是老叫花子的对手,她也要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其实恶灵之血心中并未觉得自己会殒身于此,因为此时她占据的是蝎夫人的身体,也就是说,就算自己身躯被毁的话,她依旧可以令觅宿主,而不会陨落。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老叫花子。当她被老叫花子制住,想要以血绳刺入对方的身躯,故技重施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手中出现了一杆禅杖。
那杆禅杖呈金黄色,闪烁着佛道圣威。恶灵之血乃是世间邪物,佛门禅杖正是她的克星。而且,老叫花子手中的这杆禅杖明显不是寻常的兵刃,在禅杖上,封印着七颗佛骨舍利,它们闪烁着七色光芒,幻化成一座神钟直接将恶灵之血笼罩。当七色神光闪烁之时,一道道卍字符文自禅杖上散出,打在蝎夫人的身躯之上。邪灵惊恐的发现,这些符文正在磨灭她的恶灵之血。原以为老叫花子看似无害,实则却对自己起了杀心。
“不要!前辈,我知道错了,我答应您,从此不再为恶,请您收起禅杖,放我一条生路吧!”恶灵之血是真的害怕了,她痛苦的抱住头颅,不住地哀嚎着。虽然她身为灵体,修为强横,但也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难怪,倒不是恶灵之血有多么不堪一击。从她占据蝎夫人的身体,并且吸干噬灵蜂的灵力便能够看得出来,即便同样是仙人境第二个境界的高手,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但可惜的是,她遇到的对手是老叫花子。在修行界,一山更有一山高,在凌瑀和欧阳伯等人的面前,她的确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杀戮。但是在老叫花子面前,她不过如一个三岁孩童一般,即便她功法诡魅,也绝对不是老叫花子的对手。对方身为真正的上古六界之主,又在虚无之地磨砺,岂是她能够抗衡的。而且,对方手中的禅杖太过神异和威严了。有了佛骨舍利加持的禅杖直接将她的恶灵之血磨灭,让她无法抵抗。甚至她怀疑,这禅杖是某位仙佛的成道之物。
对于恶灵之血的求饶,老叫花子不为所动。他轻轻地摇晃着禅杖,无尽符文涌向神钟内的恶灵之血。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恶灵之血便被彻底磨灭了。她声音凄惨,堪比厉鬼,让人头皮发麻。随着时间的流逝,恶灵之血顺着蝎夫人的七窍流出,那些黑色的血液充斥着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呕。一刻钟之后,恶灵之血终于被炼化成了一团黑血,终结了祸乱万古的一生。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恶灵之血,再无《血狱天功》。
望着地上已经彻底失去生机,不能为恶的恶灵之血,老叫花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区区恶灵也敢在我上古六界横行无忌,真以为没人能够治得了你吗?忘了告诉你,凌小子的确是我的朋友,他,请我吃过饭,对我有一饭之恩。”老叫花子说完,扭头看了看无比虚弱,几近弥留之际的唐槿萱,眼底闪过一丝可惜。虽然他身为上古六界之主,但对于天殇夺魂咒,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当凌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这间房子似乎很空旷,四周的墙壁上点着几盏煤油灯,为黑暗中带来了微弱的光明。在凌瑀的身边,唐槿萱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眼中尽显疲惫之色。
感受到凌瑀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唐槿萱若有所感,连忙抬头望向凌瑀,眼中充满了希冀的神色。当看到凌瑀的确已经苏醒的时候,唐槿萱的眼中再一次弥漫出了一层水雾,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向外奔去。
唐槿萱一边向外奔跑,一边疾呼道:“前辈,瑀哥醒了!您快来看看呀!”此时的唐槿萱如一位八旬老妪,走路时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尽显老态龙钟之相。可即便如此,凌瑀依旧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望着唐槿萱奔出房门时,差点栽倒的背影,凌瑀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对唐槿萱深怀愧疚,虽然他和唐槿萱确立了关系,但二人却聚少离多。即便如此,唐槿萱也没有责怪凌瑀,而是安静的做他背后的女人。
时间不长,老叫花子便在唐槿萱的带领下走入了房中。虽然唐槿萱此时已经无比苍老了,但是眼中却依旧带着小女孩儿一般的微笑。在她眼中,凌瑀能够苏醒,能够活下去就是她最大的期许和慰藉,别无他求。
“小子,你怎么样?你的命也真够大的,那蝎夫人体内的恶灵之血无比强横,幸亏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借到了老和尚的法宝,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救下你呢。”老叫花子走进房中,探出手臂,将食指扣在了凌瑀的脉门上,笑着说道。
良久之后,老叫花子放开了凌瑀的手腕,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天授传承之人的体制果然不凡,即便被那邪灵吸走了五分之一的精血,依旧能够自行恢复,不简单啊!放心吧,你再休息几天就能痊愈了。”
“前辈,您怎么来到混沌之海了,您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既然您能够击杀恶灵之血,那能不能将槿萱体内的天殇夺魂咒......”看到是老叫花子救了自己,凌瑀连声道谢,而后,他对老者微微抱拳,说道。
然而,凌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以眼神制止了。老叫花子扭头看了看一旁为凌瑀擦拭手臂的唐槿萱,对凌瑀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对凌瑀解释道:“我本就是上古六界的修者,能够进入混沌之海也不奇怪啊。倒是你,年轻气盛,太不稳重了。你知道这混沌之海是什么地方吗?连玉寒城和梦藏青玄那种级别的修者都不敢轻易涉足,你被欧阳伯一激便中了他的圈套,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骂你神经大条,鲁莽武断。至于我的身份嘛,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创建上古六界的那几个人,是我的徒弟。他们离世后,我就一直隐居在上古六界的虚无之地中。上次遇见你,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老叫花子说完,扭头对唐槿萱笑着说道:“丫头,你去给凌瑀打一盆清水,让他洗洗脸,清醒清醒。”虽然老叫花子神色坦然,但是凌瑀却看得出来,他是在有意支开唐槿萱。看到此处,凌瑀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辈,到底怎么了?难道......连您都对天殇夺魂咒束手无策吗?”见唐槿萱转身走出了房间,凌瑀眉头微皱,他的神色中显露出一缕慌张,对老叫花子问道。在言语之时,凌瑀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
“唉,小兄弟,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并非我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怎奈天意难测,造化弄人啊!天殇夺魂咒乃是一门至邪的禁术,别说是我,就是真仙境界的大能也毫无办法!所以......”老叫花子轻声叹息道。虽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老叫花子的话,凌瑀虎目中的热泪再也抑制不住,他的铁拳狠狠地砸向墙壁,无助的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槿萱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啊!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为什么!”
而在房中的凌瑀低吼之时,隐在房门外的唐槿萱也无助的靠在了墙壁上,两行浊泪从她苍老的脸颊上滑落,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