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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镜像君主离去之后,大君主扭头看了看天笑佛,眼中神芒闪烁,看样子此刻他正与天笑佛以神识交流。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大君主才重新望向老叫花子和凌瑀。当他再次抬头之时,眼中划过异样的神色。
“虚无之主,你身为傲视星海的前辈,此番居然以势欺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之前月安歌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这次是天阙之匙的拍卖大会。而你抵达此地之后,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不仅将原本定下的三千颗天魔石的价格强行压到了四百颗,最后更是以区区几百颗丹药就换得了天阙之匙,草草了事。虽然月安歌道友忌惮你的威势,敢怒不敢言,但是我身为洪荒君主,对于你的做法,我第一个不服!”大君主沉声说道。
“不错,虚无之主,你利用自己是星海前辈的身份逼迫月安歌道友,使其屈从于你的淫威之下。你这么做,虽然可以迫使月安歌屈服,但是却敷衍不了我们,更堵不住诸方强者的悠悠众口!”天笑佛随之说道。
听到大君主和天笑佛的话,老叫花子扭头望向二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他示意凌瑀将天阙之匙收好,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对大君主二人问道:“你们的胆子不小啊!之前我以为你们只敢在星海中兴风作浪,没想到今天居然质问起我来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你们说我以势压人,逼迫月安歌将天阙之匙交换给我,可是你们从哪里看出我强迫他了?我一没有动用功法,二没有出言要挟,这总比你大君主凶焰滔天,意图杀人夺宝要平和得多吧?你们可以自己问问月安歌,他有一丝的不情愿吗?第二,我让凌小子以丹药换取天阙之匙,而那两味丹药的价值不用我说,你们应该很清楚,之前凌瑀售卖丹药的时候,就是这个价格,这是无数强者有目共睹,甚至亲身参与的事情。如今武道纪元开启,无数强者涌入华夏,纷争四起,战火喧嚣。你们两个都是星海中的仙尊主宰,那冰髓玉露丸和云霞天行丹的价值几何,你们不知道?”
老叫花子的一席话将大君主和天笑佛辩得哑口无言,他们知道,老叫花子的话并没有错,一切都是据实而言。而他们也的确会如老叫花子所说,如果这位虚无之主没有打断拍卖大会的话,他们确实会杀人夺宝。
“那我们也不服!天阙之匙并非所是某个人的专属机缘,如今您凭借自己虚无之主的身份将天阙之匙强行换来,有失公允!”虽然他们对老叫花子的言辞无力反驳,但天笑佛依旧想要挣扎一番,硬着头皮说道。
“不服?那你想怎么做呢?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修者世界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现在,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即便你们不服又如何?”见天笑佛和大君主依旧不死心,老叫花子冷哼着说道。
“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这句话说得好!既然这样,那天授传承之人和他手中的天阙之匙,我都要了!”其实众人都以为今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君主和天笑佛绝不是虚无之主的对手。可就在这时,突然从九霄天际传来一声威严怒吼。随着那道威严的吼声,无数大道符文从天而降,它们约有手臂粗细,呈圆柱的形状自天穹落下。当大道符文坠落华夏之时,万物复苏,灵气觉醒,荒山中的灵气瞬间浓郁了百倍。
那些自天际坠落的大道符文无穷无尽,无数手臂粗细的光柱绽放出七色华彩,令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的符文萦绕在符文光柱之中,极为闪耀。每一颗大道符文都有婴孩的拳头大小,蕴含着天道至理,仙域圣威。
众人沐浴在符文神芒之下,不自觉地微闭双目,体悟天地道痕,苍穹意志。而更多的人则在体悟过道痕之后,纷纷仰头望向天宇,符文闪耀,灵气跌宕,必有震古烁今的强者降临华夏,所以,他们想瞻仰圣威。
而当众人仰望天际之时,发现万里无云的浩然乾坤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遮天蔽日,将整片天宇遮挡。蔚蓝的天际如同丘陵一般,被捏造出条条沟壑,沟壑纵横之下,那张人脸也逐渐浮现而出。
天际的那道人脸看年纪约有九旬上下,他目如神灯,口若深渊,眼中浮现出金蓝色神芒,巨口中潜藏着黑蓝色深渊。当这张人脸幻化在苍宇上的时候,华夏如同时间停住了一般,除了亿万修者还有活动的余地,寻常百姓和其他生灵全部都被禁锢在了原地。天上的飞鸟翅膀舒展到一半,奔涌的江河浪花定格在了空中,远处丛林中,猛虎的血盆大口已经张开,一只野兔即将落入虎口,猛虎口中的涎水即将滴落,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停止。即便立足于华夏的修者尚有活动之力,但也如陷泥沼,行动无比滞涩。以一人之力撼动华夏乾坤,这张在天际幻化的人脸绝对不是寻常的修者。连老叫花子都眉头微皱,可想而知,人脸会有多么恐怖。
“天容显化,力担九州,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老叫花子也受到了那股无穷威压的干扰,但身为虚无之主,他所受到的影响要远远小于其他的人。所以,老叫花子利用神通急速抽身,飞上天宇,对人脸问道。
“星辰陨,苍生逝,天下乱,残局生!你说,我是什么人呢?虚无之主!”听到老叫花子的质问,天际的人脸低头扫了一眼老叫花子,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暴雨惊雷,回荡在九霄之上,最后落下人间。
“星辰陨,苍生逝,天下乱,残局生......”老叫花子仔细咀嚼着这十二个字,每说出一个字,老叫花子便感觉天色暗了一分,当十二个字出口之时,老叫花子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因为,他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能够将自己的面目幻化在天宇之上,并且震慑无尽生灵,此等手段,恐怕也只有那种人能够做到了吧。虽然老叫花子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感到无力,很多事情已经逐渐浮出水面,呼之欲出了。
想到此处,老叫花子紧咬牙关,沉声说道:“原来,你真的是星海执棋者!可是,你今天露面到底意欲何为?如今的星海乱世将起,你身为执棋者,不但没有想办法止息干戈,反而扰乱华夏,有些过分了吧?”
通过刚才执棋者话和举动,老叫花子已经猜到,恐怕这位执棋者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怎么说,凌瑀都是今世的天授传承之人,而这位凌驾于万族之上的执棋者竟然明目张胆的想要抢夺天阙之匙,着实令人心寒!
“哈哈哈,虚无之主,你身为创建虚无界的智者,于沧海横流中争渡无尽岁月,如今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呢?我的确是执棋者,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华夏人间渡过难关。星海的局势是我们一手促成的,但是武道纪元却是上天注定的。华夏有此劫难也是命数,与我何干?况且,天阙之匙和天授传承之人都是武道纪元中的至宝,你们能够抢夺,我又为什么不能插手呢?”执棋者冷笑一声,开口嘲讽道。
听到执棋者的话,凌瑀等华夏修者心中升起了一道悲凉之意,他们没想到身为堂堂星海执棋者,竟然会不顾身份的抢夺天阙之匙。华夏机缘本就有限,即便华夏灵气较之以前浓郁了许多,可相对而言,万族同时涌入华夏,华夏修者的修行之路甚至远不如从前。如今执棋者再对华夏心怀歹意的话,恐怕华夏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而最让华夏修者寒心的是,执棋者本该立于九霄之上,不染尘世,就算不相助华夏,可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既然你全然不顾华夏修者的安危,意图逆天而行,那我也只好与你一战,即便我血洒九霄,也好过让你在华夏为非作歹!”到了此时,老叫花子已经不想再和执棋者多说废话,因为对方的所作所为让他恶心。
“凭你?哼!蜉蝣撼树,不自量力!”听到老叫花子的话,那张显化在天际的人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鄙夷。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道道符文自其口中喷出,仿佛天神利剑,斩向老叫花子。
望着漫天的大道符文,华夏众人替老叫花子深深地捏了一把汗。若是与老叫花子交手的人是大君主或者天笑佛,华夏修者也不至于那么担心。但是现在与他交锋的人可是执棋者啊!是将天地生灵视为棋子,以冷漠之心俯瞰苍生的绝代强者,他们甚至可以称为天道下的第一人。老叫花子虽然有守护华夏之心,但是执棋者却并无怜悯之意。可以说,这场争斗甚至都不需要看执棋者与老叫花子的修为,单看老叫花子心忧华夏,便已经失去了先机。修者对敌,需心无旁骛,若心有所思,则招式易乱,这在修者交锋中乃是大忌。所以,在看到满天符文自九霄倾洒而下的时候,一些华夏的女性甚至背过了头去,不敢目睹接下来发生的惨剧。
当大道符文自天际落下之时,老叫花子双手连动,随着他的动作,在其立足的苍山之巅突然凭空萦绕起无边雾气。按理说,此时已近晌午,凡雾气,遇明则清,遇光则散,可是老叫花子幻化的浓雾却恰恰相反。这些雾气不但没有因为正午阳光而消散,反倒在朗朗乾坤,灼灼烈日下越发的浓郁。当雾气布满山峰之时,一座座仙殿矗立在了山巅。那些仙殿足有数千座,每一座都涤荡着仙威。在仙殿之上,鸾凤飞旋,仙鹤起舞,无数的灵草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向四周飘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老叫花子施展的幻境。可是,能够将幻境施展得如此逼真,的确令人敬畏。当幻境成形之时,老叫花子低吼一声,携无边幻境迎向那张人脸。
虽然老叫花子的幻境威势慑人,可是与执棋者相比,终究还是差了许多。当那处幻境荡入天际,想要将执棋者的脸庞炼化之时,大道符文变成了破天神剑,金芒闪烁之间,将幻境斩落,仙殿崩塌,灵兽喋血,之前还宛若仙境的幻世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老叫花子依旧不想放弃。只见他紧咬牙关,不顾幻境被压制而遭到反噬的苍白脸庞,一心想要重创执棋者。老叫花子知道,他不能退,他若一退,则华夏危矣。
望着已经显露败绩的老叫花子,大君主扭头看了看天笑佛,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就在老叫花子似要与执棋者鱼死网破之时,大君主和天笑佛几乎同时出手,朝着凌瑀冲去。他们知道,现在凌瑀身侧无人守护,正是杀人夺宝的最好时机。天阙之匙他们必须收入囊中,而凌瑀,也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