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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立于大地之上的数十位长老，还是被柳芙蓉操控的两位男子，都是她沉寂数百年炼制的强大傀儡，倾注了柳芙蓉所有的心血。如今傀儡被唤醒，恢复神智，让柳芙蓉无法接受。

    此时的柳芙蓉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美艳魅惑，而是如同一只充满怨念的恶鬼一般，披头散发地向着凌瑀冲来。

    望着柳芙蓉破釜沉舟般的身影，凌瑀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已经感知到，当他利用天罚中的神雷之力唤醒傀儡之后，柳芙蓉和傀儡之间的联系也在同一时间被斩断了。

    界曾经告诉我凌瑀，柳芙蓉施展的乃是一种双向的采补之术，那两名华夏男子的修为是柳芙蓉赐给他们的，而随着两名傀儡的强大，柳芙蓉也会另觅天机，得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可是如今傀儡被唤醒，不再受到柳芙蓉的操纵，柳芙蓉的反补之力也急剧下降，修为瞬间跌落到了仙人境初阶。

    “小孽畜，你笑什么？”柳芙蓉紧紧地盯着凌瑀的双眸，眼中划过仿佛可以将人洞穿的恐怖凶芒，厉声吼道。

    “你精心炼制的傀儡被我唤醒，你便无法再从他们身上汲取力量，这样一来，你的修为大打折扣，你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呢？”凌瑀摇了摇头，将对方的修为尽收眼底，冷哼道。

    “哼，即便傀儡被你化掉又怎么样？我依旧是仙人境强者，而你也依旧是虚无境的小圣人。凭你的修为敢与我对峙，简直是以卵击石！”柳芙蓉心中痛惜，脸色更加的阴沉。

    其实连她也不明白，自己炼制的傀儡可都是夺天地造化的另类生灵，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凌瑀唤醒呢？而且，对方所施展的《清心诀》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威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芙蓉，其实你心知肚明，从傀儡被我唤醒之后，你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利用童子之身炼制傀儡本就是逆天之举，你没有遭受天谴是因为时机未到，并非你可以逃过天道责罚。”

    凌瑀将柳芙蓉的行为看得十分透彻，笑着说道。

    柳芙蓉本是玄妙庵的圣女，从小接触到的都是玄妙庵最为精深的功法，也掌握了很多天道的规则。所以，她自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逆天之举。但为了复仇，她别无选择。

    凌瑀云淡风轻地破掉了柳芙蓉的傀儡，在柳芙蓉看来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但实则这一切却是因为机缘巧合。

    准确地说，破掉傀儡的时候，并非仰仗于凌瑀的《清心诀》，而是靠他自神雷中领悟到的天雷之力。天雷之力孕于逆天神罚中，乃是天道意志的化身，自然是傀儡邪术的天生克星。

    听到凌瑀的话，柳芙蓉就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地飘落九霄，瘫倒在了大地之上。虽然她不知道凌瑀究竟使用了什么诡异的玄通破掉了傀儡，但毫无疑问，她输了。

    “凌瑀，虽然我输了，但是我不服！凭什么你可以破掉我的傀儡，你知道为了等到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凭什么你一个区区虚无境的小修者就可以让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凭什么！”柳芙蓉的眼底浮现出绝望又不甘的神色。

    对于柳芙蓉的厉吼，凌瑀轻叹一声，缓缓地说道：“也许，这就叫做邪不压正吧。”

    “邪不压正？呵呵，什么是邪，什么又是正呢？”一句长叹出口，柳芙蓉的容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那傲人的娇躯变得佝偻，绝艳的容貌也开始出现褶皱，最终变为老妪。

    “芙蓉，你错了，我们也错了！你利用邪术将我们操控，我们应该恨你。但是最初的时候，我们自己没有抵住诱惑，所以，我们又没有资格怪你。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啊！”就在这时，已经恢复清明的许多长老愧疚地说道。

    “少侠，听闻你就是如今的玄妙庵庵主吧？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罪，不配自诩为玄妙庵的弟子，更不配留在长老阁中。我们只希望你能够善待玄妙庵，将其发扬光大。”

    越来越多的长老恢复神智，他们留下悔恨的泪水，自责道。

    “我们走吧，咱们都是玄妙庵的罪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呢？这位小兄弟既然是素衣钦点的庵主，显然有其过人之处。我们相信素衣的眼光。”

    “不错，素衣高瞻远瞩，胸有沟壑，虽然这位小兄弟是男子之身，但我们既已铸成大错，也就没有资格谈论玄妙庵的事情了。一步行差踏错，便如万丈江心失了足，悔之晚矣啊！”

    “走吧，咱们去拜祭一下燕师妹，然后便离开这里吧。”

    “……”

    那些长老恢复清明之后，纷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自责，她们相互搀扶着，朝着远方走去。

    凌瑀望着这些长老的背影，并未阻拦她们。她们毕竟是玄妙庵的长老，虽然曾有过错，但并未酿成大祸。过去的事，也就让它过去吧。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长老阁之后，在偌大的旷野之中便只剩下了凌瑀和柳芙蓉。至于那些男子，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凌瑀，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柳芙蓉和凌瑀四目相对，这位一手操控长老阁的老妪心灰意冷，颤抖着说道。

    望着风烛残年的柳芙蓉，凌瑀点了点头，像是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去吧，只是不要太久，不要惊扰了前辈沉眠。”

    “谢谢！”听到凌瑀的话，柳芙蓉眼角落下了一滴浊泪。

    凌瑀盯着柳芙蓉的背影，直到她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凌瑀才收回了目光。

    他已经猜到了柳芙蓉将去何处，但是他却并未阻拦。因为凌瑀知道，这就像是一段宿命中的孽缘，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凌瑀回首望向因为失去操控而深陷昏迷的数十名华夏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这玄妙庵傲立华夏无尽岁月，在时光的洪流中屹立万世，受人敬仰。可是谁又能想到，玄妙庵的底蕴之中竟然会是这样的腐烂和不堪呢？

    最后，凌瑀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将其化在水中，喂这些男子纷纷吞服了下去。

    凌瑀所用的丹药并非冰髓玉露丸，那种品阶的神药举世难求，倒不是凌瑀不舍得，而是这些男子无法承受其中的汹涌神力。

    当凌瑀将丹药化在水中的灵液喂男子服下之后，那些男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红润。最后，他们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的这群男子神色迷茫，显然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要知道，他们险些被炼化成干尸，如今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记忆，凌瑀更希望他们不记得。

    凌瑀对这些男子说，他们是遇上了地震，被震晕了过去。现在风波已经平息，叮嘱这些男子各自返回家中。

    这群男子因为刚刚恢复神智，无论身体、思想，还是反应速度都还很迟钝。他们没有怀疑凌瑀的话，纷纷离开了玄妙庵。

    将所有人都驱散之后，凌瑀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着长老阁走去。无论之前柳芙蓉施展的枯木道人的传承，还是后来她炼制傀儡的行径，都让凌瑀觉得，这长老阁中很不简单。

    之前还喧闹的长老阁因为众人的离去而显得有些冷清，凌瑀迈步走到殿门处，沉重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回荡，十分独孤。

    大殿共有三层，一层十分空旷，看来应该是长老们的议事大厅。二层应该是柳芙蓉的居住之所，在这一层的书房中，摆放着一叠宣纸，上面写满了燕素衣的名字。那些名字的字体凌厉，似乎蕴含着浓浓的恨意，看上去应该出自柳芙蓉之手。

    三层则是长老阁的藏经之处，在那一层中罗列着玄妙庵的无数功法。而在这三层中，凌瑀并未发现《枯木神功》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关于傀儡术的修行之法。

    “难道说，《枯木神功》和傀儡术并非出自玄妙庵？”话一出口，凌瑀也苦笑着摇了摇头。玄妙庵乃是华夏正道四门之一，怎么会拥有《枯木神功》和傀儡术那种邪恶的传承呢？

    想到此处，凌瑀缓缓地走下三楼，来到了一层的偏殿之中。当凌瑀来到偏殿的时候，望着里面供奉的灵位，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为凌瑀之前在殿外的时候打量过，长老阁的大殿傍山而建，仿佛是嵌入背后的苍山中一般。可是，正常的大殿怎么会使用这么古怪的建筑方式呢？

    想到此处，凌瑀迈步走到偏殿的深处。在那里，供奉着历代玄妙庵长者的灵位，灵台下的蒲团上尽染尘灰，应该很久都没有人祭拜过了。

    凌瑀掸了掸蒲团上的尘土，从香案上取出三炷香，以火折子点燃，恭敬地插在了香炉中。而后，凌瑀双膝跪倒，恭敬叩拜。

    虽然凌瑀并非玄妙庵的弟子，但是这里供奉的都是玄妙庵的先贤，如今自己作为玄妙庵庵主，理应对先辈敬上一炷香。

    凌瑀朝着那些灵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拿起一旁的毛巾，用水浸湿，擦拭起了灵位。

    清婉曾经说过，这里的灵位都是为玄妙庵立过汗马功劳的圣贤，就连打扫这里也不是寻常弟子或者长老有资格做的，只有庵主才有资格打扫灵位。

    但是因为长老阁和燕素衣决裂之后，燕素衣便被长老阁的强者拒之门外，所以这里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打扫过了。

    至于那些长老们，她们被柳芙蓉操控了心神，更加不可能打扫这里了。所以，这里满是灰尘也在情理之中。

    而当凌瑀从下至上，擦拭到最顶端的紫林大帝的灵位时，突然感觉手中一紧，那道灵位就像长在了香案上似的。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滞涩感，凌瑀顺势一扭。而随着凌瑀的扭动，一阵好似机关旋转的声音随之传来。

    突然的变动把凌瑀吓了一跳，他连忙退出数步，凝神望去。发现当那道灵位被扭动之后，在灵台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开启，散发的腐朽气息呛得凌瑀剧烈咳嗽。

    望着那道黑漆漆的石门，凌瑀眉头微皱。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迈入了石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