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龙产品针对市场,除了不列颠岛和荷比卢以及日耳曼,可能的买家只剩下中东地区和远东地区;这两个市场都不好做。
中东本身就出产大量的藏红花,就算被制裁,还是有一批相当多的藏红花穿过霍尔木兹海峡,通过渔船和小艇,送到波斯湾或其他地方中转,并最终流到各地的香料市场上。
欧洲的藏红花要进入远东地区,总是要经过一些本地化的宣传包装。在进口商的宣传下,藏红花活血化瘀的药性被很多“专家”吹捧,被说成是补血降压的神器,用来泡茶煎药。事实上,藏红花在医药上的效用红花也有,有的黑心企业会拿切好的红花花蕊染色,卖出藏红花的价格。
藏红花在西南西北的分布并不多,然而因为可以通过克什米尔地区和瓦罕走廊的缘故,很多非法的边境行销商都会“进口”藏红花进中原,买家甚至包括一些国内的大企业。
藏红花的产地,按收购企业的意愿来说产自于伊比利亚和亚平宁,我们来谈谈价格;产自于的爱琴海两岸的土耳其和希腊,我们来谈谈输送方式;产自于呼罗珊或者阿富汗,收购价更高;“产自于威尔士废弃矿区”,不好意思,请出去——在一些采购的负责人看来,生长在地中海东岸光照充足的藏红花显然没法跟产自克什米尔的藏红花品质做对比的,总认为这种花朵需要充足的日光条件才有药用价值,他们对林义龙发出去的邮件不太感兴趣。
还有一些采购负责人对林义龙的报价难以接受,林义龙报出的价格在71元/克的报价让这些人很不满,甚至在邮件里还给林义龙举出了一大堆原料市场的报价试图压价,这些人的努力终究是徒劳的,他们的通讯被林义龙拉黑。正规的藏红花,价格绝对不少于每克四十五元,这还是通过免税的方式拿到的。假如低于这个数,就基本上可以宣告是拿红花花蕊晒干滥竽充数的。
布莱肯林场的产品首先不可能通过非法途径进入内地,在借用中转地把这类产品输入之前,总需要跟有需要的企业或者个人谈好价格和数量,才能让林义龙无担忧地地生产和售卖。藏红花的营销目标是沿海的生产化妆品和染料的化工工厂,只有这些地方的企业采购能力能配得上布莱垦林场的产量。
林义龙也不想真的直接跟中东小商店或者餐馆的散户一对一聊天,这回牵扯他很大的精力——关键的问题是藏红花虽然贵,在这些小商店小菜馆里不是必要的调味料,很可能春天从中东或者地中海地区采购的储备到了秋天还没用完,而且用完了之后也未必从林义龙处进货,这就让之前林义龙的营销投入打了水漂。
就算没有国内企业来买他的藏红花,倒也没什么可灰心的,林义龙的电子邮箱里就摆着卡夫和联合利华和schartz的几份询价单,这些人对林义龙能每年都产出300公斤的藏红花感到欢喜鼓舞——按照超市的成品藏红花的售价进行分析,最终达成的价格虽然有一定几率不能达到林义龙要求的每克65英镑售价,但也没可能低过每克6镑。
让他们欣喜的原因很在于,不列颠的很多产品都需要进口,只要有一项产品能在本土自产,商店和零售公司就会在标签上大大地标注上“英国产”两个词来激发普通消费者的爱国热情,价钱提高得不是很多,只要放在原本没什么人光顾的藏红花货架上做对比,这些不怎么能售出的香料想必会激起很多人的购买。提高藏红花的总销量,英国国产的藏红花销量要好于从国外进口的产品不少,以至于林义龙已经预见到欧洲法院都有可能不得不对这种影响欧盟内自由竞争的潜规则贸易保护进行干预。
林义龙原来的想法是,他通过正规渠道,可以为国内的企业提供一些实惠,他给的报价虽然高于欧洲,但假如抛去关税和物流成本的话,成本报价就会低于五镑。藏红花属于药品,除了必要的批文和产地证明文件外,还需要提供一大批样本进行毒理试验,样本采集对货物本身的损耗令人发指——从希斯罗发货到浦江走空运,100公斤的藏红花经过试验之后通常会变成95公斤,再加上9关税和17增值税后的价格就有些令购买的企业和个人十分抑郁。更抑郁的是,没人愿意来买林义龙已经让利这么多的产品。
稍稍抑郁了整个周二。周三一早,林义龙跟自己的老爹道别,飞往浦江给凯蒂精神上的支持。
艾伦-宾汉姆顿的浦江分所设在陆家嘴商业区里,很显然第一次出国际差的凯蒂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基本会选择调整在下榻的酒店休息了。
在浦江已经出差好多次的关系,林义龙早就对律所安排的酒店了如指掌,甚至预定的房间号都知道。
林义龙看到的“中国凯蒂”因为长时间飞行,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双眼无神,面色苍白,
“早安!”林义龙向凯蒂打着招呼。
“早。”凯蒂小声回答道,她把身上仅穿着的浴袍放到一旁,露出逐渐开始变得丰满的曼妙身体,“抱歉,我实在是太累了,你做什么都行,只要别吵醒我。”
林义龙因为赶早班飞机,正好也缺觉,就把凯蒂搂在怀里,进入了梦乡。
两人精力补充一直到傍晚,晚霞在远处荡漾着。
这是凯蒂第一次来远东,她以为原本伦敦金融城的高层楼房密度已经很高了,没想到陆家嘴的摩天大厦的密度更令她夸张。
“很遗憾。这里只有钢筋水泥组成的森林。”有感于浦江的高速发展,林义龙声调只能显露出自豪而无分毫的遗憾之意,“似乎缺少了点浪漫的气息。”
凯蒂对林义龙的遗憾不做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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