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龙打算拿齐所有五套房子的房证,但只从别的地方拿到了四个,作为爷爷奶奶遗赠的那个房证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再结合自己老爸在移交房证时支支吾吾的情况,估计这个事儿跟自己老爹有莫大的关系。
可能这么一个价格在60万左右的房屋在现在的林义龙看来并不是特别在乎,他更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母正式退休前还有要收尾的一些工作,她也只是利用和林义龙呆了不到一周时间里,收拢了各项物品,腾空房子,把名下所有财产事宜都委托给了林义龙处理。
等去机场送别了自己老娘,林义龙开始向自己父亲询问这其中的秘辛。
也许可以被责备为落后观念,作为老林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无疑是被他爷爷奶奶看成是家族的独苗。在他出国前,爷爷奶奶已经把这个房子转移到林义龙的名下,绕过自己的所有子女。
出问题的,正是这套房子。
林义龙在某重点大学担任教授的叔叔是对这笔小小的遗赠是没什么兴趣的,他和林父兄弟之情甚笃,60万虽然是一笔钱也不会跟林父产生什么龌龊,但林义龙的姑母就未必了。
林义龙的姑母对这套房子的所属颇有微辞。由于姑父的生意失败,林义龙的姑母不得不被迫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并卖掉了自己的房子以偿还贷款,很长时间里都是与林义龙的爷爷奶奶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林义龙的爷爷奶奶知道自己女儿一家的困顿,同意了这样的请求。林义龙的姑母一家在那个房子里照顾了林义龙的爷爷奶奶将近15年,也顺理成章地产生了承继产权的愿望。林义龙的爷爷奶奶却一直没同意。去年林义龙爷爷奶奶谢世的时候,姑母就向林父要求平分这一产权的愿望。
林义龙和林母对重新平分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反正这套房子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林父兄妹三人一起均分,而且这十五年里一直也都是由林义龙姑母一家在照顾老人,没做更多的考量,就让林父自己解决。
在去年,姑姑姑父的生意再一次陷入困境,向林父借款50万软妹币,这对林父不是一个小数,在林母一直控制家庭财政大权而且固执地拒绝借款的情况下,林父不得不用在林义龙名下的自己父母的房子做抵押贷款,还款期限即将届满,但贷款依然没有偿还的征兆。
等林父今年夏天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林义龙姑姑一家的去向了,所有的家电、家具和厨房用品都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套空荡荡的房子。
再这之后不久,银行清欠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向林父递交了催款通知书。
林父感觉自己被出卖,只好联系林母做协商,自觉有先见之明的林母自然也不会给林父什么好脸色,两个人吵了起来,夫妻俩一直冷战到林义龙归来。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林父怀着满心希望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暂时没有。”林义龙回应道,“这房子毕竟是你代我设立的抵押权,我没什么办法。”林义龙回答道,“现在唯一的可行性就是我去法院起诉老爹你,去宣告抵押无效,但这样的话,你容易被公安局追责而且还会被银行追债,这个成本我感觉难以承受。”
“我现在反正都退休了,还能怎么样,也不可能再去银行贷款买房,信用记录完了就完了吧。”林父不在意地说道,“反正借钱的也不是我个人,我就承担一个连带责任。”
“你承担的是刑事责任,不是民事责任,如果你真的这么做,老爹你会有大概率被检察院以诈x骗x罪共犯的名义起诉。”林义龙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之后还得考虑,有相当一部分我妈控制下的财产都是夫妻共有财产,就算你不还,银行还有权回去向我妈追讨,你不希望看到我妈因为被追债而在上班最后几天内被迫从银行辞职吧?”
林父坐在林义龙身旁在机场巴士的座位上,沉默着。
“那也就是说,我怎么着都得把这个债得还清楚了?”林父问道,希望从林义龙得到一个否定的表示。
“没办法,是这样的。”林义龙说道。
林父再次陷入了沉默状态,而且表情凝重。
经济上的痛苦其次,心灵上的痛苦是首要的。林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背弃承诺不顾同胞之谊什么都没提前说明就溜了。在他把这件事告知林义龙的时候所有的利害关系已经被林义龙提醒过了,如果经济上没有这么急迫的还款压力,林父被自己妹妹背叛的伤口可以通过时间慢慢愈合,可几天一通的还款电话和还款通知提醒着还款压力的一直存在,不断地扯开他的心痛。
“我倒是有点钱,老爹你需要的话,你就拿去用吧。”林义龙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方案,既然债务没办法解除,不如承担下来,别让这么多杂事环绕在本应该颐养天年的林父周围,而且未尝也不是让林父彻底打消留在家乡打算的考虑。
可能现在真的要仰仗自己儿子的鼻息了,一想到这一点,林父更加痛苦。
“还没到那个地步。”林父固执地说道,“我能解决得了。”
如果不能经过林母控制的家庭财产,单凭林父每个月的退休金是没有办法能解决得了的。到那个时候,爷爷奶奶的遗赠早就拍卖,想买也买不回来。
林义龙发了脾气。
“我早说过其中的”林义龙刚想说出这句话,但自己老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没必要在埋怨。
“行了,老爸。”林义龙轻松地说道,“毕竟是我的房子,由我来处理吧,这是我的责任。”
“我可以算了,随便你做吧。”林父看了看林义龙,把话说了一半,让林义龙在这件事上任意发挥。
林父自觉在自己儿子这里也失去了发言权,接下来的路程里,父子俩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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