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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阿伯丁
    林义龙仅仅说了两句话,就让默克先生三人安静了下来,思索着选举中的各种可能。

    倘若真的按照林义龙的建议,菲斯克先生在选区有霍维和默克先生的帮助,极大几率可以变成代表斯卡波罗和维特比的议员,从而直接进入威斯敏斯特宫。换句话说,在选举结果公开之前,这几个人必须保持“团结”——不过,菲斯科先生如何“团结”默克先生和霍维先生,或者默克先生和霍维先生如何回应菲斯克先生的请求,并不是林义龙的问题。

    诡异的长时间寂静是被来收拾茶杯茶碟的年老侍者打断的,俱乐部沙龙中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在沙龙一角坐着的四个人。

    “几位先生还需要些什么?”侍者问道,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半,虽然沙龙可以一直开到11点,毕竟只剩下了四个人。

    “一杯带气泡的葡萄汁,三杯香槟。”林义龙说道,“再来一点烤腰果。”

    “没问题,林先生。”侍者转身去拿林义龙要得东西。

    在座位上,几个人知道了林义龙这样的僭越,没有人出言制止。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虽然有些失礼,我能邀请各位去苏格兰去坐坐么?”菲斯克先生问道,虽然嘴上说是各位,却看向了林义龙。

    这道很有深意的目光很难理解到底是想把林义龙排除在外还是认为林义龙特别重要,一定要被邀请到。

    “我还想趁着圣诞期间前的打折季买点什么。”林义龙说道,“我父母刚刚来英国,有些不太适应这里。”

    “并不会占用林先生太多时间的,最多两晚,而且包括今晚。”菲斯克先生坚持道。从表面看上去,这个东方人不知道他占有的情报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倘若被林义龙在自己准备好之前透露给其他的竞争对手,获得在威斯敏斯特宫的那个位置就很难办。菲斯克现在恨不得把林义龙绑在自己身边。

    “我和福伦茨也想去苏格兰高地去看一看,正好可以趁着农闲放松一下心情,如果能加深与林先生和菲斯克先生的友谊,那更好。”默克先生十分恳切,但语气上以不允许林义龙拒绝。

    “那我们就去阿伯丁吧。”林义龙的“投名状”已经缴纳,现在就看面前这三个能不能够得上他们所说的绅士成色了,“不过请原谅,虽然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呆了这么些年,但我还从没去过苏格兰,不了解那里,所有有什么失礼,请多多包涵。”

    “正好好。”菲斯克先生满脸殷勤地说道,“这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林义龙问道。

    “现在!”菲斯科先生说道,“正好去阿伯丁的喀里多尼亚卧车晚上11点45发车,我们明早就能到我的林场了。”

    侍者端着饮料和零食来到了四人面前,每人都拿起了一杯饮料。

    “为我们的伟大友谊干杯。”霍维先生发表了一句祝酒辞。

    “敬友谊。”几个人都没有剩酒的习惯,把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尽管林义龙喝得是白葡萄汁。

    四个人在俱乐部前台安排的礼宾车上车,前往尤斯顿站。

    林义龙和菲斯克先生同车。

    “我一直在考虑,我凭什么如此得到你的垂青?”车开到查令十字,菲斯克先生突然问道。

    “没什么,这点信息只是我偶然得到的,只是顺手帮忙罢了。”林义龙的这样回答算是证实了他刚才给出消息的真伪,“我以为菲斯克先生应该会更自信一些,你不觉得你是最合适这项工作的么?同为森林的拥有者,我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的。”

    菲斯克先生沉默了片刻,开始分析林义龙说得‘共同语言’的意思。

    斯卡波罗镇和维特比镇位于北约克郡,是非常典型的农业加渔业镇。两个镇属于同一选区,在成立选区的300多年内,从未出现过劳工合作党的议员,除去因为反战和议员倒戈的补选让席位短暂地被辉格党占据了几次以外,托利党议员几乎垄断了这里的席位,而且所有在任议员都是善终。凭借菲斯克现在的岁数和托利们内部的资历,肯定能进入担任内阁要职,连唐宁街两栋公寓之一的居住权也不再是幻想。不用说,这段‘友谊’所希望的回报肯定低不了。

    从补选到林义龙的入会,再到考夫尼打算为托利党在中米德尔斯堡放手一搏,一切都像命中注定一般水到渠成。先不要说考夫尼,菲斯克作为托利的地方新人,论资历和能力,在菲斯克前面就有一打人。自己要竞争这个位置,能凭借的只有提前做准备和地方上有影响力的农民团体的支持,才能拉进自己与竞争者的差距。

    默克先生和霍维先生在这里也只是托利大佬们通过气的执行者,他们在乎的是与地方议员的关系,既然是大佬们的决策,他们是没勇气反对的,只能把这个“拥戴之功”让给他人,在私下里与同是新人的自己和林先生发发牢骚。林义龙的一番话让他们重燃希望,在没有更接洽的候选人的时候,他们只能抓住这个加深友谊的机会。

    无形之中,只用一句话,就直接把默克先生、霍维先生面前的林先生以及自己的命运几乎是牢固地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后,却不知道面前这个坦诚的林先生到底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这种感觉,并不好。

    “是的,我们都是林场主,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的。”菲斯克先生盯着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刚入座时搭在裤子上的左手紧紧地攥着裤管,最后,左手慢慢地放松,缓缓地移到风衣下的西服内侧,从中拿出一张烫印的名片,“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有任何地方我有能力效劳的,请随时联系我。”

    林义龙只是把名片拿着手机扫了一下,记录了菲斯克先生的电话和地址,把这张名片还给了菲斯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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