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以为独个儿离开后,她会流泪,然而,她抚着眼睛,只觉得那是干涩的,没有任何湿意,或许她的泪早已流干了。
翌日,她又要去电视台学习如何使用镜头,她尝试很用心去听,却觉得萧尔海的声音似近还远。
“记住你们之前表演的是话剧,只要观众没有镜头,如果剧本是一出剧的灵魂,镜头就是它的身体,它能展现剧集的精髓,把画面展现出来。你想表现群戏时要用长镜头,拍下每个人的反应,如果你想突出单一主角的脸部表情,就要用特写。”
萧尔海留意到林凡在太空里漫游-发白日梦。
他刻意大声的拍手。
“记住对着镜头做戏,和做舞台剧不同,要更注意脸部表情,亦要留意自己的声音不宜过大或太夸张,不然出来的效果很恐怖。”
林凡被几声拍掌声吓着,只懂呆呆的看着萧尔海。
萧尔海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去和其他工作人员沟通一下怎去用镜头,林凡,你跟我过来。”
林凡仿佛看到叶嬅不怀好意的眼神。
林凡无奈的跟着萧尔海去到一间会议室。
萧尔海直接说:“你今天很心不在焉,今天这一课很重要的,如果你不能掌握镜头,就不能成为一个导演,你究竟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萧尔海未曾用过这么重的口气去骂林凡,林凡有些害怕。
“我当然想,我今天只是…有些不舒服。”
萧尔海将一份报纸放在她的面前,直接问:“因为这个吗?”
那份报纸的封面写着比赛未成,反目成仇,那照片正是林凡和叶嬅争吵的场面。
“然而,这份报纸今天的封面不是这个,为什么会这样?”
萧尔海主动回应林凡的困惑。
“我在报界也认识一些人,可以要他抽起这篇文章,况且,这段新闻那个记者觉得不是太炒得起,就决定放弃,你昨天应付得几好,冷静的走开,令那个记者没有丑闻写,不然我不能叫他放弃。”
林凡不禁忆起昨天叶嬅那天说的话,一想到她林凡的心就郁闷起来。
萧尔海温声的对她说:“既然昨天你可以处理得那么好,为什么今天要不开心呢?
林凡咬着唇望着他,一言不发。”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萧尔海只好说:“你不想说,没有人会逼你,然而,那些课堂过了就是过了,没有机会回头,你不珍惜机会,那些机会就会溜走。”
忽然,林凡的脑海的弦线断裂了,她觉得不想再忍,不想再压抑,她只想吼出她的不满。
她脸容扭曲的大吼。
“我当然知道机会会溜走,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努力,话剧是我这个贫乏的人生中唯一的兴趣,我用力的捉住我每分的机会,每年的话剧比赛,我都比任何学生努力,到做了社长,我更是付出得比任何人都多,因为我知道像我这种穷学生不是在太多机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今次,我可以参加这个比赛,也是靠学姐帮忙,我真的想胜出,但是所有人都来烦我,我明明只是用心做我的事,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明明已很努力,为什么要阻住我?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觉,我不能被人伤害完,按过掣就可以忘记,重新去回最佳状态,我不是一部电脑呀!我是一个人,有感觉的人呀!”
说着林凡哭起来,之前一直忍着泪,却在萧尔海面前尽情流出。
林凡哭道:“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痛苦的,我也会愤怒,我也会感到寂寞,我也会无助,我也会悲哀,我不能时时刻刻也是最佳状态,你不能说我不珍惜,我只是…”
萧尔海自他的口袋取出纸巾,然后道:“一时未准备好,是吗?我对你苛求了,是吗?”
林凡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萧尔海看着她倔强的脸布满的泪水,很凄凉但是不服输的目光,这个在逆境求存的女孩,真的很惹人心怜,他想举起手,想给她一个拥抱,却想起什么,那手最终没有举起,只是说:“擦擦眼泪,我让你变了个爱哭鬼了。”
林凡这才醒觉她又在萧尔海面前失控,她不应该把脾气发在萧尔海身上,他只是好意提醒她要留心听课,她怎能乱发脾气。
她取了纸巾,匆匆的抹抹脸,然后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可能头痛,才会乱说话,真的不好意思,之后我会用心上课,镜头的运用我会尝试问工作人员,我会很小心…不!努力…不!用心的做。”
林凡越是心急,解释得越乱,萧尔海对着这样的她,不禁失笑。
“我没有怪你,我只想你可以表现好些,我看好你。”
林凡望着他温暖的目光,那含有谅解与欣赏,她很迷惑。
“那记者说电视台已看中了我,其他人只是陪着我跑,这是事实吗?”
萧尔海不玩弄她,直接告诉她。
“我举办的比赛,没有陪跑这回事,只有最强的人才会胜出,你没有实力,不会胜出。”
林凡微微一笑。
“那个记者果然是做谣。
“当然啦!不挑拨离间,记者没有东西写,不过他有一件事没有说错,就是我真的看中你。”
不知为何,这话使林凡的身体热了起来。
“你意思是…”
萧尔海扬起笑容。
“我很欣赏你。
林凡抚着自己的脸,很迷惑的问:“我有特质令你欣赏吗?”
萧尔海拍拍她的肩膀,语带鼓励。
“你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唯一的缺点只是自信不足,你连自己的优点也不能欣赏,又怎能发掘别人的优点,凡,在我的眼中你是人才,你不信任自己,也可以信任我的眼光。”
林凡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忽然觉得昨天的侮辱不算什么,如果她是人才,这种侮辱都挨不过,就不能成就大事,林凡在萧尔海的温暖的目光,渐渐找回自我的价值,不经不觉间,他在她的生命中渐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