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程展媚其实并不难,起码程崇济和她是堂姐弟,透过他就可以找到程展媚。
这一刻林凡就在她的家中,看着程展媚的笑脸。
“崇济说你有些事想找我,是不是问演戏的事?”
程展媚有着清丽无匹的脸孔,虽然已是三十多岁,岁月却是很优待她,她有着如少女般的气息,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她如水的温柔,有人说过只要程展媚坐在你的身边,你就能感受到有如大海一般的宁静。
如果林凡不心虚,她应能享受到的。
林凡垂下眼,然后轻声说:“我写了一个剧本,希望你给我一些评论。”
程展媚笑笑的取去那个看起来很厚很厚的剧本。
程展媚掀了几页后,脸色变了几变,然后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的脸垂得更低,程展媚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剧本。
全场只剩下沙沙的掀纸声,那种气氛使林凡感到非常不舒服,她多希望此刻程崇济是坐在这里,已不是进了厨房煮饭给她们吃。
程展媚放下剧本,然后说:“这个剧本不是你一个人写的。”
这已是肯定句。
林凡轻声说:“是我和秦升写的。”
程展媚眼神幽幽的道:“应该是的,他这个人想什么也很灰暗,这部剧本有些希望的色彩,他应是和你合作才能写出这种观众接受得到的剧本。”
林凡不作声。
程展媚继续说:“以前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很乐观很喜欢笑,他…原来无论论你怎样喜欢一个人,你也不能给他理想,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唯一,甚至是无关重要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程崇济走了出来,他看见堂姐流眼泪,很伤心的样子,他不禁质问林凡:“你究竟做了什么?”
林凡呆呆的看着他,又望望程展媚,觉得是万分抱歉。
“学姐,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你的往事。
程崇济看着程展媚,忽然醒悟,然后大怒。
“你为什么在我堂姐面前提起那个混蛋?”
只有秦升才会令他的堂姐这么伤心!
林凡垂下头,不敢作声。
程崇济直接对她下逐客令。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林凡垂着头的离去,程展媚却扬起泪颜的叫住她。
“这个故事你真的会拍?”
林凡看着她的泪颜,仍是点头。
即使会惹程展媚伤心,她仍是要拍!因为她和秦升写了一个好剧本,不把它拍出来,实在太可惜。
程展媚咬牙道:“这是我的故事。”
林凡不禁缩一缩肩。
“我不会让其他人演。”
林凡再缩缩肩。
“我会演那个角色,就当是纪念。”
林凡又呆着。
这下子轮到程崇济尖叫。
“你不是说会长住加拿大吗?怎么忽然去拍剧?”
程展媚没有理会他,只是对林凡说:“你的剧本有些场景错了,我要你纠正。”
虽然,已是深夜两时,秦升仍是未睡。
这时家中的电话响起,秦升接听了。
“我找了程展媚,她愿意出演,不过她说你有些事忘记了,故她写了一个场境要我加入剧本中。”
“我记错?我记错什么?”
“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什么?”
“我把文件档寄到你的电邮,你自己看吧!”
林凡的语气很冷淡,使秦升更好奇展媚写了什么!
他打开了自己的电邮,一路看着内文,他不禁呆住。
程展媚的父母早年因为车祸已亡故,他们的希望就是展媚能入到大学,展媚很努力,但是天资有限,最终也是重读了一年才能进大学,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爱的戏剧。
上了大学,课业更是沉重,她常常怀念之前在话剧社的日子。
有天她在电视上看见了训练班招生的广告,她想演戏的心又被字勾起了,她决定去试试。
没想到那天却下大雨,她却没有打伞。
整个人也被雨淋湿透,她整个人也狼狈不堪。
招收训练班的人员看到她这个样子,连面试的编号也不给她。
她只能站在一角,傻傻的落泪。
这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你怎么呀?”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更是难过。
“那些工作人员为难你吗?”
她嗫嚅的说:“他…们不给我编号,连话也不和我说。”
“我带你去换衣服!”
程展媚被他呆呆的拉着走。
那男生恳求着服装间的工作人员。
“借一件衣服又不是大事,怎么不借呢?上次你要借钱,我也借给你!”
“你也在电视城长大,你应该知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生的,一个女生下着大雨也要来面试,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你今年也读训练班,不怕多一个对手吗?”
“哼!要识的东西我早就认识啦!只不过想取一张证书以后方便一些,现在什么也要讲证书,很麻烦,只是借一件衣服,是不是也要唠叨我这么久?你是不是朋友呀?”
那人被他烦透了,不单替他拿来连身裙,还有一条干的毛巾。
那男生满意了,递给了程展媚。
“这里有更衣室,去换衣服啦!换完后,应该就可以拿到号码。”
程展飞快的抹干头发,换好了衣服,就去找那男生,但是他已失去踪影。
她有些失望,不过他读训练班,如果她面试成功,她会再见到他的。
她很想再见到他,她很喜欢被他帮忙的感觉,心中的无助突然消失了,如果她和他能成为朋友,甚至…她应该就不会常感到孤单了,甚至幸福。
秦升望着那些文字,才明白为行程展媚初遇他时,就对他很亲切,原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原来他曾带给她这么温暖的回忆。
林凡应该生气的他对展媚的放手。
或者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他之后做尽伤尽展媚心的事。
秦升望着电脑,苦笑着。
电脑桌上却积着一小滩的水渍。
不是雨,只是某人情感的显露。
林凡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
一出剧要拍成真的不容易,不单要鞭策自己,更要为难别人。
原来梦工场,很多时要造梦,就代表要其他人发着恶梦,林凡开始明白了。
秦升和萧尔海说的人生的苦涩是什么!
她会慢慢学会的,只是真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