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兵祸消弭于无形。而这时,韩馥才带着他的一票马仔,赶到了韩行身边。由此可见韩行这系列的行动是有多快!
“行儿,你没事吧?”韩馥现在这个激动啊,一双大手直往韩行肩上拍。
没办法,这场闹剧韩行处理得太干净利落了!
如果换成他韩馥来处理,他当然可以靠他冀州刺史的身份,强行叫停鞠义与潘凤。然而这过程绝对做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要知道当时双方,已经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果再晚一点,就算收手也势必出现人员伤亡。而一旦出现人员伤亡,这事件便算是升级了!
别以为汉末经常死人,人命就不值钱。真正不值钱的,只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最底层人命而已。而能够当兵,能够战斗的青壮人命,无论是在乱世,还是在盛世,都是上位者手里的硬通货。
“老父亲挂念,孩儿无事。”韩行收剑入鞘,捡起兵符,将脚从潘凤胸口移开,双手交叠,向韩馥施礼道。而这时,潘凤才算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由此可知韩行那一脚的力道是有多大!
而韩馥身边的腾野,却是看得心惊肉跳。须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腾野虽自认武艺高强,却也知道自己做不到韩行这种,一脚踩得一个彪形大汉,动弹不得的程度!
“末将参见大人!”
“末将参见大人!”
随后响起了两声问安声。一个声音铿锵有力,毫不慌乱,来自鞠义。而另一个声音则显得颇为慌急,正是潘凤。
“哼!”韩馥斜瞄了这两人一眼,随即怒哼出声。
他现在看这两人都不顺眼,其中鞠义是一直都看不顺眼的那一位,而潘凤是新加入的那一位。
没办法,因为韩馥不懂兵,一直以为潘凤是大将之才,结果这次冲突一起,在他儿子的手段之下一反衬,妥妥的脓包造型了。
“腾侍卫,将他们都绑上。”韩馥只是怒哼,韩行却不会,只见他目视,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腾野道。
突然被韩行叫到,腾野明显楞了一下,随后询问式的看向韩馥。
“看什么看!没听到吗?将他们都给绑了!”韩馥对腾野的反应很不满意,虽然这也有腾野忠心于他的因素在,但这明显是拂了他好儿子的意嘛,要知道腾野现在,可算是韩行的人了。
“属下遵命!”腾野这才行动,叫上身边人,将鞠义和潘凤都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大人!属下冤枉!请大人明察啊!”潘凤应该是这里最倒霉的人了。先是被韩行制服,如今又被五花大绑,鬼知道后面还要经历什么。
实话说,潘凤现在好慌。
与潘凤一比,鞠义却是没有一句多余废话,只是乖乖的束手就擒。鞠义是聪明人,他清楚他认主的韩三公子,是比他更聪明的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默契,鞠义自认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哐!
鞠义和潘凤两人刚刚被绑上,韩行就一把跪在韩馥面前,用一双明净透亮的眼眸,注视着韩馥,满是诚恳的道:“孩儿在此向父亲请罪!刚才形势危急,孩儿冒认冀州军统帅之职,又自取表字,请父亲恕罪!”
韩行是没有表字的,因为他才十五岁。在汉代,男子通常是在二十岁行冠礼后,由师长父辈取表字。而韩行自认冀州军统帅之事,则完全是他的套路了。
如果不这样,如何能顺水推舟的掌控冀州军呢?
“行儿快快起来!”本来韩馥心里,是有点微不可查的小疙瘩的。但韩行这一跪一请罪,顿时将那点,因为韩行自行其是而有的埋怨,抛到了脑后。
“为父既然将兵符交于你,那自然是默认我儿能担此重任。至于取表字之事,更是不值一提。纵观历史长河,但凡天资纵横之辈,多自有表字。笃行这个表字很好。《礼记.中庸》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此金玉良言也。”韩馥性质对调,反而开始开慰起他的好儿子来。
实话说,韩馥将兵符交给韩行,其实只是让他的好儿子,方便镇场子而已。还真没想过,要让他十五岁的儿子,当什么冀州军统帅,虽然韩馥深信韩行喝了仙酒的鬼话。
不过韩行这一请罪,不想也得想了呗。
“父亲想岔了。孩儿所取表字乃独行,独立的独,行走的行。”韩行汗颜,韩馥果然熟读儒家经典,下意识的就往孔老二身上靠。
“哦?可是独来独往之意?此意却是有些不好。”默不作声的鞠义和现成鲜明对比的潘凤,已经被押走。如今两个姓韩的,就站在着邺城城外,开始聊起了天。
“并非独来独往之意。《诗经.唐风.杕(dì)杜(ps:贴心翻译,就是孤生的赤棠)》有言:独行踽踽(jǔ),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孩儿取此表字,正是思慕父亲之意!”韩行说起谎来,从来都不带眨眼的,还能顺手引经据典一番。
韩馥是饱读诗书之人,当然知道《诗经》里这首诗,这是一首极为凄苦的诗。回想起过去对韩行的种种漠然偏见,再看这孩子如今,居然以此为表字,心中分明,是对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极为依恋的!
“哎!”韩馥一声长叹,老泪又快出来了,“行儿,你是个好孩子!过去都是为父对不住你,这个表字,哎!你说吧,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主意?为父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