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姨走了我难过的要命,傻小子忘儿同我一起将卉姨葬在龙母庙旁那颗桃树下。“你别伤心了。”他说。我不知好歹的向他吼道:“你自然不会伤心,你可知道我除了卉姨在没有亲人在这世间,卉姨说你家室显赫,前拥后扑的人围着你,你自然不懂一个人的孤寂。”我越说越是伤心,坐在土地上也不觉得凉,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呜呜的哭的伤心。傻小子就那么坐在一旁陪着我,还将他的熊皮斗篷盖在我身上。我自顾自的哭着,哭着哭着累了,就倚在他身侧哽咽。他说:“你不是一个人,我喜欢你,你跟我我走吧,以后的日子我来陪着你。”
“才多大的年纪就学人家唬女孩子,我可不是娇滴滴的不出门的娇小姐。”我将书信给他:“你拿着这封书信回你自己的家去吧。”
傻小子有些急了但又不敢发作:“我可没有唬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信吗,你这就跟我走...”他有些犹豫,嘀咕道:“我好想记不清楚家在哪里了,那我就留下来陪着你...咱们在这荒山上美美的过日子怎么样?”现在这个时候怕是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一味的让他走,还说了好些不通情理的话。他有心再做逗留被我吼着赶走。
他走了我便真的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整日坐在这颗桃树下茶饭不思。这株桃树是我在琵琶峻峰荒山除了卉姨以为唯一的玩伴,他自我记着事情起便就在了,他结出的桃子最大最甜,卉姨见我爱吃都舍不得拿去换米,辛苦自己走出去好远,翻过山头去采摘其他的果子。现在他与卉姨都在这静静的睡着,世上仿佛只剩我一个人般孤独。
这些可恶的牲畜竟害了我卉姨的性命,就这样算了卉姨岂不是死的冤枉。我生火为自己做了米饭,白米被我煮的不生不熟,我就那么吞吃下去,这是自卉姨走后我这半月以来唯一吃的一次饱饭,吃饱了浑身有了力气,挎着背篮将里面捡满大大小小的石块背在背上,手里握着卉姨为我特质的绳索朝着荒山深处而去。我要将这琵琶峻峰荒山的野畜系数除尽,为卉姨陪葬。一个山头接着一个山头的不住脚猎了三日,山上野兽嚎叫四下逃窜,有些甚至逃到山下祸害百姓。实是累得挪不动步子,恍惚间栽倒地上浑浑噩噩的睡去。
龙母庙...我不是在荒山猎杀牲畜吗?怎么...怎么就回来这了。进了庙门是那日避雨见到的黑衣披风男子在双手合十礼拜龙母。看着他礼拜的虔诚我没有打扰,待他礼拜完毕我问他:“老伯怎会在我家里?”
老伯缓缓回过身:“我在等一个人...!”
在这荒山上等人,我这三日跑遍了整座琵琶峻峰荒山,半个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莫不是那些牲畜将人害死生吃。瞬间同情这位老伯但又不忍如实相告:“嗯,我才在这荒山上回来,没见着有人,你的朋友大概是已经下山了吧。呵呵!不如去别处寻寻吧。”
老伯更正道:“她不是我朋友,是我既爱又赞佩的女子,我要等她还了恩情后娶她为妻。”
还是个痴情汉,若是让她知道他喜欢的女子已经遇害,真怕他承受不住。这老伯长得还算不赖,我卉姨在我眼里可是仙子一般,山下茶社老板娘经常说是我累了卉姨一生,这会也不该太过自私,不如撮合老伯与卉姨,这龙母庙也还住得下我们三人。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间竟将卉姨已经不在了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这会一心想着要撮合他俩。
老伯缓缓又道:“还记得上次在山洞避雨时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我说:“记得。”他继续道:“那位将军很是爱慕依云,遂有了要与依云欢好的要求,依云对待那位将军却有好感,但碍于自己以为人妇断然拒绝,将军一怒之下施展妖法将葛家上下搅闹的不得安宁,依云苦苦哀求那将军也是不肯作罢。这件事刚巧给半面鬼王遇着,那鬼王便收了将军还依云与葛家安宁。如今依云报恩十三载已满,也该与将军团聚而去了。”
这个时候我还哪有听故事的心情,老伯说着故事我尽在想怎么才能让老伯留下,同卉姨一起生活,老伯讲毕问我:“经历了那么多,你说这将军与依云是不是应该在一起了。”
“是是是...”我没有理得明白,随便应和着。老伯笑开了眉:“你这是答应了...”我疑惑:“答应...答应什么啊?”
“悟儿...食饭了!”卉姨唤我。
“老伯,我卉姨煮的白粥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过来尝尝。”正苦无时机,这会真是好的机遇。老伯起身随我来到桌前。白粥依然那么香甜,还有难得的肉食,我吃的开心。卉姨却一脸难懂的表情,是欣喜是悲伤还真瞧不准。看我吃的香她浅浅笑着:“慢点吃,多吃点,以后的日子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卉姨不在了,你且随那独孤公子离开这荒山,不要再滥杀无辜,搅得琵琶峻峰荒山人畜不得安宁。”
“那个傻小子忘儿呀,已经走了...!”
卉姨摇摇头:“将军以设下迷障,独孤公子是会走回来寻你的...凭着卉姨的这点本事,是查看不到悟儿你的出处,但你记着你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将来必会成就一番大事。”
将军...迷障...我一口白粥含在口里愣愣的瞧着他们,站在卉姨身后的老伯...难道...这老伯便是故事里的将军。老伯似会读心术,我才想到这,他便抱拳向我施礼。我慌了,他即是故事里的将军,那她要等的人...岂不是卉姨...不...不...我瞬间记忆起卉姨已经不在了,在瞧老伯与卉姨,她们相互挽着手臂...我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卉姨真的要走了吗,我慌得心里一片空白,我怨傻小子戳破卉姨已经不再的消息...倘若他不戳破,卉姨还会以魂魄守着我,她是不是还可以多留些日子...我想开口挽留但终究还是忍下没讲...反到为卉姨终于可以找到归宿而淡淡的笑。卉姨不舍的向我挥手道别,我亦是含着泪也同她道别,卉姨与老伯渐渐的在我眼前消失。我霎那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你醒醒...悟儿...醒醒...悟儿..!”我醒过来的时候依旧在荒山里,傻小子忘儿用他的熊皮斗篷将我与他围在一处。我冷的厉害,冻得牙齿打颤,傻小子忘儿将我抱的在紧些却是暖和了不少。“你怎么还在荒山,不是让你走了吗?”
他说:“我是听你的话准备离开荒山,但是走着走着就是怕你一个人出事,心里惦记你就想回去找你,可不知怎的竟也不记得龙母庙的位置,我就在这琵琶峻峰荒山绕了四天三夜都没有绕出山去,心想着就快饿死在这荒山的时候竟又碰到了你,你睡的很沉,一会笑一会哭的,我叫也叫不醒,又怕你冻着,心想反正以后长大了也会娶你做夫人,就这样把你抱在怀里,用我的熊皮斗篷将我俩裹在里面相互取暖。见你哭的厉害再次叫你,才将你叫醒。”
和梦里梦到的一样,傻小子被将军设了迷障没有走出去,反到又碰到我,这便是卉姨的意思...抬头望着天上无尽的星星...本以为故事便是故事,都是假的说来骗人消遣时光的,不想这故事还有如此感人的,络腮胡将军-卉姨祝福你们!
心下犯了嘀咕,为什么卉姨已经不在了我还能将她视为常人,还可以与她一同生活。这些个纠结终究是没人回答。难得傻小子对我一片痴心,这也是卉姨为我寻得依靠,我随着傻小子忘儿下了琵琶峻峰荒山,琵琶峻峰荒山下的百姓日子过得更是叫苦连连,那些被我逼迫逃下荒山的野畜搅得邻众怨声载道,我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欠佳,却又不敢承认是自己所为。还好百姓依仗着官差将野畜赶回琵琶峻峰荒山去,有从会原有的太平日子,我也算安心。
一路朝着大路寻傻小子忘儿家的方向走,傻小子忘儿不语就管在后面随着我走,这一路上直走的口干舌燥。
天色还早,路旁一处茶社让我想到说书先生,不知这间茶社是否也有说书先生讲故事。我放慢了脚朝着茶社门里瞄了两眼。
“瞧你唇干的厉害一定是口渴了吧?不管你要去哪里,走了这么久的路停下歇歇脚吧。”傻小子忘儿嘴唇干涩的起着白皮儿,他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不管你去哪里...这句话怎么理解,忽然想起只顾一路忙着赶路,风餐露宿的竟忘了告诉他是要送他回家。说他傻还真是傻哩,就这么一路跟着竟不见他开口问我。“你就不怕我将你卖了换钱花...也不问问去哪,就这么一路随着。”傻小子见我开了口嘿嘿的笑道:“精神不错,训话的声音洪亮,你没事了吧。”我疑惑:“我有什么事情...”他一定是因为卉姨的事才这么问我的,一定是我刚发现卉姨尸体时哭的死去活来将他吓到了,我说:“我没事了,我好了。”
他欢喜:“你好了就好...肚子饿不,去歇歇脚在吃些东西吧。”正合我意,我应着,迈进茶楼。山上山下跑了数年,在茶楼听书也是数不清的次数,以往都是窝在后台角落,老板娘心情好时会赏个小墩子坐坐。在前厅台下坐着,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倒是第一回,说书先生拉开帷幕,醒木重重落下便是故事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