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想啊想,糊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风格素雅的房间里。
眼前是水蓝色的纱幔,床柱上雕刻着朵朵兰花,盖着的被子是深蓝色的绸缎被子,上面绣着看不太清的暗纹。
她一呼吸,鼻尖充斥着浓淡适宜的熏香。这熏香让人有些头昏脑涨,李照想晃晃脑袋,却发现这脑袋比铁块还重,别说是晃了,单就是老老实实地朝上躺着,都有些混沌。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完全不能动。
头晕不能动头尚可以理解,身体这完完全全动弹不得,就有点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当然,李照经过这么几天的历险,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有可能被点穴的。
“醒了?”遥遥有人在说话,声音有如环佩玎珰,十分婉转。
李照有些好奇地想起身去看是谁,余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裹得严严实实,白色的棉布上浸染出了青绿色的汁液,看上去像是什么药草敷料。
“别动,乖一些。”说话的人慢慢走近了。
好一张形貌昳丽的脸,李照瞳孔微微放大,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个俯身看她的人是男人,因为他喉部有明显的喉结,长发束冠,一身文人衣袍。
“我是柳越,现在负责照料你,你可以叫我阿越,也可以叫我的表字,慎行。”他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一手拂袖,另一只手则探了过来,在李照额头上拨了拨。
李照这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额头上还扎着好几根长针,长到什么地步?长到她就这么一撩眼皮,就能看到足有一个巴掌长的半根针。
就在李照心里一阵惶恐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动静,接着便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喊声“慎行,怎么?她醒了?”
柳越撩了一下眼皮,却没有回答。
他再度拨动了一下李照额头上的针,轻声叮嘱道“不要乱用,这些针还得上个半个时辰,尽量忍耐着些。”
说完,他就直起身子,转身去开门了。
“是醒了,你小声些,她这针还有些时候,不必去叫醒姑姑。”柳越推门时,动作十分轻缓。
“你还真把她当大小姐了?”门外这人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谨言,不管是不是大小姐,她现在都是姑姑的病人,礼数周全这是姑姑教导我们的。”柳越声音中有些愠怒。
谨言,慎行。
李照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倒是有些好奇这另外一个谨言是什么样的人了,是柳越的兄弟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睡醒之后的混沌感便散了,接踵而至地便是头部传来的疼痛。
不仅头疼,手还疼。
一开始只是小声哼唧,等到那疼痛越来越剧烈的时候,李照便忍不住了,开始扯着嗓子嚎。
“嚎什么嚎,什么苦都吃不得,还想装大小姐?!”屋外那人一听李照在嚎,气势汹汹地就冲进来了,边冲边指责。
“谨言!”柳越高声喝道。
“柳慎行!她不是大小姐!”平白被呵斥,这人也有点火气了。
李照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勉强睁开眼,接着就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不过,右边的柳越气质明显要孤傲冷淡一些,而他对面这个,一看就是个毛里毛躁的愣头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