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亲王府,一派热闹景象。
璟婳刚到凝舒苑,香罗就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扶着,不停的念叨“主子,小心台阶,主子,小心的走。慢点儿,慢点儿~~”弄的璟婳哭笑不得。
“没那么娇贵,香罗,你让我自己走。”璟婳试图和轴劲的香罗解释。
“不行不行的,夫人来王府的时候就交代过奴婢,主子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的。”香罗可不敢大意,任凭主子怎么说都不行。
看的若初和疏桐掩面而笑。
“姐姐由着香罗去吧,从昨天夜里知道姐姐有身孕,香罗几乎就没睡,不停的念叨要注意的事情,她是真的担心姐姐,若是不由着她,只怕香罗又要念经到什么时候呢!”若初打趣的看着香罗,对璟婳说道。
臊的香罗羞红着脸,“春格格又笑奴婢了!赶明儿您有身孕了,奴婢可是也要念叨紧张呢。”
“看看香罗这牙尖嘴利的,我可不敢惹她呦!”若初作势摇头。
璟婳笑着斥她“真是越发不懂得规矩了,也能开春主子的玩笑?得亏春主子和善,不与你们计较!”
“是是是,主子训诫的是!”香罗赔笑着道,手里可一点没有松懈,还是念叨“小心点儿,主子。小心小心!”
璟婳知道说再多也没用,由着香罗去吧。
被安安稳稳扶到暖塌上之后,疏桐就拿了暖手炉,腰枕,总之,凝舒苑里充满了一种幸福的紧张感。
若初看着璟婳,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儿。
“姐姐,这个给你。”若初说着话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璟婳。
璟婳吃惊的看着若初,当她看清上面的“安”字之后,眉开眼笑道“什么时候做的啊?”
若初乖巧回道“昨天听香罗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我也是一夜没睡,替姐姐开心。就想着给孩子做些什么,人家都说月份小的孩子怕热闹,我就连夜做了这个荷包,绣了平安。里面是我昨夜在华安祠求的平安福,希望保姐姐和孩子平安。”
说实话,璟婳被感动了,仅仅是这份心就够她感动良久了,“你有心了,若初。”
“姐姐,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昨天先是听说姐姐晕倒了,可把妹妹吓得不轻。”提起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若初现在还心有余悸。
“别的也没有,就是胃口不好,也不想吃东西。”
“主子,您的脸色都这么差了,哪儿能不吃东西呢,多多少少都要吃的,为了孩子也要吃的,您现在可是养着两个人呢!”说话的是香罗,她昨天就向一个老嬷嬷打听了几套保胎安胎的食谱,这个时期,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主子的饮食,这不,端着刚刚炖好的鸡汤就过来了。
璟婳本来胃里就难受,远远闻到鸡汤的味道,控制不住的一阵翻涌,捂着嘴,连连摇头摆手“拿走拿走!不要端过来!”
“呕……”还是没忍住。
“主子!”香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到主子这个样子,她比谁都着急。
赶紧转身把鸡汤撤了回去,香罗才守在门口,“主子,一点东西不吃,这怎么能行的?”
“不想吃,下去吧。”璟婳还是摇头。
香罗求助的看着若初,若初倒是想劝劝璟婳,只是,看到姐姐那难受煎熬的样子,她就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姐姐,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一下?”若初知道王爷有多么重视这一胎,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了太医定期问诊。
“不用了,才知道两天就出来这么多事情会让别人抓住把柄的,没事的,或许过些时日就好了。”璟婳一边喝水压制一下泛酸的胸腔,一边有气无力的对若初说道。
“主子,您也要顾及一点小主子的身体啊,万不能再因为体弱体虚而晕倒了,要不然,奴婢们可都会挨责罚的!”香罗几乎是对璟婳寸步不离,三句话里两句都是注意防范。
璟婳也不说话,低头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轻轻抚摸一下,总觉得这身孕像是做梦一般。
“我真的有孩子了吗?”璟婳低低的自语道。
“你说什么?姐姐?”若初看璟婳有点儿失神,遂问道。
“哦……没有没有,没什么……”璟婳展笑说道。
凝舒苑里一派热闹景象,凝舒苑外依旧是各自繁忙。
刚巧走到凝舒苑门口的绣檀望了一眼里面,看到笑颜的丫鬟们,滋生的酸涩充斥了全身。
“这婳福晋也太张扬了,不就怀了身孕吗,又不是嫡子。”说话的是绣檀身后的小丫鬟,言语中尽是鄙夷。
绣檀没有回声,沉沉步子往回走。
流萤正在给梅花剪枝,看到绣檀回来,便笑着问了一句“姑姑回来这么早啊?”
“嗯。”绣檀闷声应了一下就进去了。
流萤正纳闷,小丫鬟赶紧覆到她耳边,小心翼翼瞥眼道“走过凝舒苑的时候,正看见香罗她们笑得灿烂,姑姑心里替福晋主子抱屈呢!”
“切~她凝舒苑就是仗着王爷才这么猖狂!妖颜祸水,装的清纯情真似的,到头来只有咱们主子对王爷是真心的。”流萤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璟婳,连带着整个凝舒苑,她都不喜欢,究其原因,大概就是王爷去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来朗慧苑越来越少了的缘故。
“就是就是,谁说不是呢?那香罗走起路来都不一样了,你看那高傲的样子,看起来就恶心!”小丫鬟只是说说还不够,连着呸了几声以解恨意。
“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气!”流萤拍着心口,大口呼气。
“王爷当真是喜欢她的……”朗娟本要出门,巧巧的听了全,眸子一暗,叹息道。
兰心扶着主子的手微微加重了力度,柔柔说道“主子您不是也说咱这王府里多年没有添过子嗣了嘛,王爷爱子,开心是应该的。主子您是王府所有孩子的嫡亲额娘,不管哪一位小主子得势二阿哥也多一份手足之情呢。”
朗娟涩笑,还能怎么想……
绣檀一个人坐在床边,耳边又响起了老夫人的嘱托。当年,小姐嫁入王府,她作为陪嫁丫鬟也进入王府,老夫人就交代说皇家不比平常百姓,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历朝历代,夺嫡争位数不胜数,胜者为王自然是好,能够掌权天下,唯我独尊。可更多的是没有继承大统的王子王孙,他们或是参与争斗或是志在朝野,结局却大都不善,不是惨死就是郁郁而终。所以,要想在皇家站住脚,必须要有狠心,为朗娟及二阿哥清除异己。
这么多年,她没少做这种事,每一次都充满了恐惧愧疚,可是,老夫人让她发誓,必将全力以赴,不记生死,只有这样,她西林觉罗家才依附喜塔腊一族有现在的荣耀。
“这不怪我,一切都是为了西林觉罗家,为了福晋,为了二阿哥……”
沉浸其中的绣檀不断的提醒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意志坚定的去做事。
拉开抽屉,伸手摸了几下才摸到一个锦袋。
绣檀看了看周围,确定安全之后,快速的拿起,揣到怀里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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