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爷受伤了!有刺客!”匕首不偏不倚,正从永琰右臂划过,疼得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四宝赶紧过去,正要吩咐侍卫仔细查查王府还有没有别的同党被永琰制止了,“别闹出那么大动静,璟婳胆小,本来她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别吓着她了。”
永琰如此吩咐,四宝只得领命,“是!那您这伤……”
“无碍,不深,让彩云处理。”永琰看了一眼惊措呆立的彩云。
“奴——奴婢——来。”彩云有些发抖,她想过高平会拼尽全力,可没想过他会用刀,还伤了王爷,这一点,出乎了彩云的预料,不过,好在,高平——死了。
彩云扶着永琰回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湖水没过高平头顶的一幕,心里悲怆而苍凉,似乎某一处在撕扯,继而消散……
毕竟有情,虽然有假倒也有真,如今他已死,这世上再没有人喊她小妖精了……
不觉间,彩云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永琰扭头,正看见彩云挂满泪痕的脸,一滴泪正打在他的手上。
“哭什么,这无碍的。”永琰以为他是为自己而哭,便安慰了一句。
彩云这会儿更明白要继续下去了。调整了下思绪,娇媚惹人怜复又重现,“奴婢真是该死,没有保护好王爷~~”
“你做的很好了。”永琰说的这句可不是安慰,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他赴死的女人,还真没几个。这么一想,不由得被彩云忠心感动。
“爷就是彩云心里的大英雄,最好的那个。”彩云眨着眼,眼神里都是崇拜的星辰。
这会子,伤不那么疼了,永琰也对彩云的一句“大英雄”满意极了,“这也算英雄救美了……”
永琰看她,刚刚萦绕心间的清香又占据了心扉。
看的彩云娇羞的脸红一片,“爷这是笑彩云。”
走到宁祥殿的时候,彩云赶紧给永琰处理伤口。
还好,这伤口不深,只是被刀划过了,彩云低头给永琰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与永琰贴的极近。
已经被彩云身上的香味俘获的永琰不自觉想要靠近她。
终于,给永琰换好了药。
永琰才感受到发抖的彩云。
只见灯光之下眉清目秀,眼含碧波的彩云轻咬嘴唇,蹙眉间尽是隐忍,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
“怎么了?”永琰有些动心,不自觉声音柔了一度。
彩云听到王爷说话,尽量压制自己的疼痛:“奴婢——奴婢的脚——好像崴着了,没关系,奴婢一会就能走了。”
说着,彩云就要挣扎着走,只是,还没站起,一个不稳就挂在了永琰身上。
“应该是刚刚崴着的,你怎么不说啊?”永琰没想到彩云一路上忍了那么久。
“奴婢没事,爷受伤已经够让奴婢难过了,不想让爷再操心。”彩云仰头望他小声儿说道,怕碰着他伤着的那只手臂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动……”永琰忍受不住,心底的一点点在升腾。
彩云被永琰抱着,又娇羞又害怕,“爷,奴婢可以自己走,您这样会有人说闲话的。”
永琰眉头一拧:“谁敢说闲话!”
彩云不安又道:“可是,婳福晋——”
话没说完,永琰就来了一句:“好好待着。”
彩云便不再说话了,轻轻抬起头,望着永琰,闻着他的味道,头歪在了他的肩头,“被王爷如此相待,彩云死也值了……”
“那你怎么补偿本王呢?”永琰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富有磁性而力量。
彩云颤巍巍站起,小心翼翼的攀上永琰的腰间配带,“彩云的一切都是爷给的,这样如何……”
一夜旖旎,帷幔之内都是春情,除了欢声笑语,娇声连连,再无其他……
湖边,高平已没了气息。
凝舒苑,璟婳等了整整一夜,摆好的菜已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托腮、凝神,璟婳一会儿问一下时辰。直到月朗星稀,各苑都没有了一点动静,她还是不愿意睡去。
“主儿,睡吧,王爷恐怕是事情繁多……”疏桐知她心里难受,也没说其他的。
“疏桐,你说我做错什么了?”璟婳知道王爷不可能随叫随来,可她忍不住心里难受,王爷不是说过要一直陪她吗?往日的情意绵绵这么快就忘了吗?
璟婳扁了扁发酸的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疏桐知她难过,可派了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一二三,奇怪的是连彩云也不见了。
就这么一夜坐着,璟婳胡思乱想了好多,她做好了王爷不仅她一个女人的准备,也做好了王爷繁忙不会经常陪她的准备,可是,之前那么款款的深情怎会说忘就忘。
这一夜是璟婳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每一刻钟,她都在数着拍子过,直到一更锣声敲响。
二更……
三更……
四更……
五更……
你试过等一个人吗?从天黑等到天亮的那种?从满心期待等到绝望心冷的那种?
疏桐看着璟婳如此,心里也一阵唏嘘。往后这样的事情怎会少,主子如此重情重心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主子,奴婢陪您说说话吧。”疏桐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现在的情况,她们做下人的越是稳重,主子才不会焦头乍耳。好不容易把璟婳劝到屋里,可她偏偏坐在床上不愿睡觉。
“天亮了吧?”璟婳依旧呆坐,眼神空洞的问了一嘴。
疏桐看了一眼窗外,轻语回她:“已经过了五更天了,估摸着不一会就该亮了。”
“这日子熬着过可真是慢~~”或许是一夜消耗了太多精力,璟婳反而没有那么低迷了,只是无尽的薄凉。
“主子,这有时候啊,越是在意可能越是求而不得。”疏桐坐了下来,给璟婳端了杯宁神茶,总是这样伤神,哪儿能支撑得住啊。
璟婳眼神一动,眸子里便是苦涩,“你说的没错,可惜……”
她话没有说完,疏桐却也知道主子意思,那便是可惜难以控制得了。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璟婳终于沉沉累了,疏桐伺候着她躺下,才悄悄出去关上了门。
忽然,小福子跑着行至门口,焦急喊:“疏桐,出大事了~~”
疏桐抖的一惊,“怎么了?”
“宁祥殿——宁祥殿昨夜又添了位新主子——”小福子声音细细,拉着疏桐往外走了走,唯恐自家主子听见。
“谁?”
小福子这边万般不解的朝西殿努努嘴,道:“彩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