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到他都惊呆了，脸上闪过惶恐之色，急忙跑出来，“我，我真不是故意撞到你马车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阿猫愣了一下，忙把他拉到旁边的草垛子后面，蹙眉问他，“你是顾传宗家的孩子？”

    小孩脸色‘唰’的白了，“你别告诉我姥爷，我可以道歉，我可以赔罪的，我……”

    “等等，我不是来你家找你算账，你别紧张，别害怕。”阿猫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你叫顾传宗姥爷，你是他外甥，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不肯说。

    阿猫有心想问两句，那边院子里却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扁头，扁头你又死哪去了？不是让你把衣服给洗了吗？人呢？”

    扁头？

    扁……

    阿猫心里的猜想证实了七八分，小孩却趁着他不注意，猛地跑了。

    “二舅妈，我马上去洗。”

    “马上洗马上洗，你怎么这么没用，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的，连干点活都不会。一个时辰前我就叫你洗了，你是偷懒了是吧？今晚上不许吃饭，听到没有。”

    小孩微微低垂着头，小手绞在一起动了动。

    女人却冷笑，狠狠的揪了他的手臂一下，“干什么，故意给我看的，想说你的手受伤了？”

    小孩抬起头，急忙摇头。

    “那你哭丧着脸干啥？给我笑。”

    小孩忙咧开嘴，挤出一抹笑来，小手也背在后面，还嘿嘿了两声表示自己在笑。

    女人嫌弃不已，“笑得真难看，还不赶紧去干活？衣服洗完了还要喂猪呢，小野种。”

    说完又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小孩踉跄了一下，想哭，可想到女人的话又不敢，转头乖乖的去提放衣服的篮子了。

    那篮子不大，里面的衣服却不少，还有女人的衣服。

    小孩想放在地上拖，又怕把篮子给拖坏了，只能先拿一半出来，分两次洗。

    阿猫手指捏的死紧，那死女人，他都想冲到顾家把那死女人给打死了。

    顾传宗呢？那孩子不是他外甥吗？这么被欺负他都不知道吗？

    顾传宗当然知道，他此刻就在屋子里，一边帮着赵氏捡豆子，一边叹气。

    赵氏冷哼了一声，“怎么，心疼啊？心疼你叫老二媳妇别骂啊。”

    “哎。”顾老头又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是他命不好，谁让他没爹没娘，连姐姐都没了，姐夫家也不要他。咱们既然养着他，总不能让他啥活也不干。这老二媳妇心里有气，我也知道。她家仙儿被卖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结果咱们家现在养个外人，她肯定不痛快，骂几句也不会少块肉。”

    “那是，不是有个词叫啥寄人篱下吗？咱们供着他吃供着他喝，已经够好的了。只要老二媳妇不闹腾，吵得整个家都不能安生，扁头被骂两句也没事。”

    顾老头‘嗯’了一声，摇摇头，继续捡豆子。

    外边的阿猫却跟着小孩去了河边，他想叫他别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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