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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海蛟之腹
    赫连长老一开始没当回事,看司马神神叨叨的,以为最多是海蛟珠--海蛟珠吞服下去能避水,他又不怕水。

    结果,那个海蛟吞了数不清的人之后,执迷不悟,赫连长老只好把它开膛破肚--答应了失去亲人的苦主,要帮着把失去的亲人给带回来。

    结果就在海蛟肚子里,发现了一个无人认领的尸体。

    那个尸体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看穿着,甚至不像是近代人,把尸首上的斗篷打开,赫连长老才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抹美丽的红光--他朝思暮想的火鼠裘。

    摆渡门里有规矩--但凡是要紧的东西,必须归公上交。长老们也不得例外。

    修仙跟现在流行的断舍离一样,要舍弃身外之物,无欲无求。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舍弃这个火鼠裘。

    把火鼠裘带回去,司马就来了"东西喜欢?"

    是喜欢。

    赫连就说道,愿意欠下司马一个人情--一来谢谢他指点,二来求他保密。

    司马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情,现在就能报。"

    赫连立马就问,上山还是下海?

    司马说不用--你帮我,取一个盒子。

    四相盒。

    赫连自然意外--那是一个要紧人物存在这里的,要是取走了,一旦被发现,不光自己可能被赶出摆渡门,还有可能。给摆渡门带来大祸。

    可司马说,没事儿,我帮你算了--只要你赫连出手,这件事儿,有惊无险,必定能成。

    司马最精通的,就是占卜预测的能力。

    要是不答应。那火鼠裘就……

    赫连看着火鼠裘,舍不得。

    几个长老听到了这里,面面相觑,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司马又为什么这么做?

    小肿脸豁然就站了起来,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你们看我师父出事儿,欺人太甚,当我们司马一门没人了?"

    其余那些司马一门也响应"就是!我师父,怎么可能是这种阴险狡诈,抓人把柄的人?"

    公孙统皱起眉头,看向了半山腰的"金玉堂"。

    是啊,现如今,"死"无对证。

    而江辰和江景,分明也是为着那位司马长老,才进了摆渡门,他们俩呢?

    我不信,江辰一肚子花花肠子,能在这件事儿轻轻松松的折了。

    哪怕他乐意--他背后,给他神气的黑手也不见得能乐意。

    我立马就问小肿脸"这一阵子,你师父请来了两个山下的客人,是不是?"

    小肿脸不乐意理我,可我接着说道"要是能证明你师父是清白的,没准还得靠那俩人。"

    小肿脸一听这话,才来了精神"是有两个人来了,不过……"

    小肿脸看着我,忽然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对我怒目而视"个子高的那个,跟你有点像!你们是兄弟,还是什么关系……"

    我呸,谁跟他是兄弟。

    小肿脸瞅着那个冒烟的房舍,这才说道"那两个人,一直跟师父在一起,师父出事,覆巢之下无完卵。恐怕也……"

    皇甫球听到了这里,也皱起了眉头"没错--说起来,那个人,好像比你贵气……"

    对了,皇甫球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也说了一句"又是你。"

    我当时还以为,他认识我那个王八蛋爹。

    难不成,他是见到的江辰?

    我就问皇甫球"你也见过司马长老的客人?"

    皇甫球又仔细盯着我,猛地一拍嫩嫩的大腿"真不是一个人……"

    妈的,我跟江辰哪儿有那么像,皇甫球怕是有点脸盲。

    这个乌龙让我十分失望,真是浪费感情。

    "你在哪儿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皇甫球皱起了眉头"是司马带着他们去的。"

    原来,自从尉迟明目眼睛坏了之后,那个存放盒子的地方,就是几个长老轮流看守。

    那天,该皇甫球跟司马交班,他提前过去,就看见司马带了两个人来。

    他当时大怒,这个地方,哪儿是长老之外的人能进来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山下人!

    他这个脾气,说话当然不客气,让那两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一点司马的面子也没卖,还威胁要把司马这个犯规矩的事儿给捅出去。

    那个"我"微微一皱眉头,跟班儿就急眼了,说你知不知道这位是……

    那个"我"倒是摆了摆手,说不要紧。

    皇甫球也看出来,那个人贵气异常,可他修仙的,又不会去攀龙附凤,自然咸淡不吃,还是司马打了圆场又请他放他一马,说这位跟自己交情深厚。下不为例。

    皇甫球以为司马欠过那人的人情,不得不还,眼看也没丢什么东西,这才算完。

    而皇甫球还让那个"我"立刻离开,不要再在摆渡门里乱晃,而再看见了真正的我,他以为"我"又出来了,所以怒上心头,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看。

    说到这里,皇甫球的表情有点别扭,显然也尴尬了。

    不过来自江辰的锅我从来就没少背过,也习以为常了。

    江辰……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皇甫球回忆了一下"像是……在那些盒子里找东西。"

    不过吗,他也说过,盒子一个都没少,江辰和司马,找的是什么?

    难道……

    我立刻看向了赫连先生,问道"那--你还没说完,你偷走的四相盒呢?"

    他偷走了四相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四相盒,又装着什么东西?

    没想到,赫连一愣,却指向了公孙统"明明是他,在抓破火鼠裘的时候拿走的!我这些年,为了这个东西,寝食难安……"

    他跟公孙统交手之后,逃回了司马那,要交出盒子,才发现四相盒已经不翼而飞--当然。对他们来说,只可能是公孙统拿走的。

    司马长老气的够呛,说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

    但事情已经闹大,他们倒是想把公孙统追回来,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功。

    公孙统一愣,豁然站了起来"放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放屁!"

    公孙统不像是在说谎。

    赫连长老冷笑一声,眼神显然像是并不相信公孙统,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把个胖脸别过了一边。

    公孙统还要暴跳,我却拦住了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赫连长老也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四相盒一直没被找到,除非--他们两个争斗的时候,四相盒,掉在了什么地方……

    被其他人渔翁得利了!

    那个渔翁得利的,又是谁?

    我立马就问道"事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牵扯的已经太多了,你们还不能说,四相盒到底是谁寄存的?又装着什么东西?"

    这个答案。至关重要。

    我是想起了一个"人"。

    几个长老表情都为难,但公孙统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夏家仙师,夏季常。"

    我耳朵里顿时嗡的一声,跟我猜的一样,那就全对上了。

    几个长老全看向了公孙统。

    "那个四相盒放在摆渡门多久了,也没人记得清楚了。"公孙统挠着头皮说道"不过,我们全记得,这东西至关重要,是因为其他的地方,都没有这地方稳妥,夏家仙师,才把那个东西放在这里的。"

    是啊。夏家仙师,是参与修建四相局的人之一。

    那个盒子里,肯定有关于四相局的某个秘密。

    所以,司马长老受人之托,假借了赫连长老的手,想把那个四相盒给偷走。

    可是,中途,公孙统追上来,跟赫连长老交手,那个盒子却失落了。

    皇甫球立刻说道"会不会,是司马……"

    是司马长老趁乱出现,贼喊捉贼?

    赫连终于抬起了头"不像!之后,司马是真的着急了,仿佛找不到那个四相盒,就是灭顶之灾--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放弃找公孙,就为了重新把盒子给取回来!"

    公孙统一边把头上的头皮屑抖落下来,一边说道"没错,我当时跟偷檄仙文的时候不一样,一直是全神贯注的,要是那个时候,有人把手伸到了赫连怀里,我不会不知道。"

    皇甫球十分失望,看了我一眼--也觉得四相盒意外遗失,被另一个人捡走更合理。

    可"另一个人"是谁,四相盒里,装的又到底是什么?

    而四相盒丢失的时间,跟我的出生。厌胜门门主失踪,程星河老爹被杀等等,全赶在了一起?

    这里面,像是一团乱麻,不找出个头儿来,就难以理清。

    "那这件事儿,就只能问夏家仙师了。"我接着说道"丢了盒子之后。夏家仙师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又到底在什么地方?"

    找夏家仙师的踪迹,是我来这里,跟找玉虚回生一样重要的理由。

    几个长老对看了一眼,皇甫球答道"夏家仙师知道了之后,连声叹气--说这次,怕是要惹来一场大祸了。作孽总有偿还时,该来的,躲不过。"

    这个大祸……我心里有了猜测了。

    "那夏家仙师……"

    "自从成仙之后,夏家仙师就很少来摆渡门了,"东方长老答道"但是,那次他回来了,问有没有公孙统和四相盒的下落。是……"

    他们全想起来了"是司马招待的他,后来,司马说,夏家仙师离开了,我们却没见到夏家仙师的影子……"

    这个司马,是个关键。

    他怎么能平白无故被雷击死?

    显然,这其中牵涉很大,必须得找到失踪的江辰和司马……

    可,上哪儿去找?

    这个时候,忽然老板娘过来了,对我说道"你那几个朋友--在外面喊你,问你死了没有,说是帮你抓住了人,再不出来,要进来找你了。"

    程狗他们?他们要是有能进来的能力,那倒是好了。

    不过……

    果然,老板娘说着,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快把旅舍掘地三尺,尤其是那个长的秀气的,还有你的犼。"

    脑子里面有画面了--哈士奇拆家。

    我连忙说道"那麻烦你带路,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

    话没说完,江采菱倒是先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带你去!"

    你倒是挺积极的啊?

    不过,我还想起来了"你当初,又是怎么进摆渡门的?"

    江采萍跟四相局有关,那江采菱作为江采萍的孪生妹妹,肯定也有关系。

    江采菱咳嗽了一声"我的事儿,跟你没太大关系,你就别挂心了,把心放在正道上吧!"

    说着,到了一个地方,看上去就是个旧厢房。

    不过--这个就像风的梁柱倒是十分干净,我就看出法门在哪儿了。

    果然,江采菱一只手,拍在了梁柱上,这一下,那房檐跟开了天窗似得,打上头,叽里咕噜就掉下来了好几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