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部长不露声色的摆了摆头,他心里卯着一股子劲,对于所谓原则上的退让他绝不会给技术部这伙人开先行之河,他要的就是技术部老大的这个位置,他要让老廖知难而退,退位让贤。自己的底细老板是知道的,老板让自己做品管部部长也算是储备力量,现在他等的就是机会,等的就是技术部的笑话。
“那行,我在这等着你。”夏部长死活不松口,老廖没有办法,只好拿出电话向老板汇报。
张杨在一旁憋不住了,他早看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不顺眼,虽然对老廖有些怨言,但还不至于心生怨恨。这时见他这般说话气早冒了出来,他张口就骂“你这么大个部长都做不了主,你还能干啥?”
“我不能干啥,我只能按章办事。”夏部长的话让张杨的情绪更加失控,他甚至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按你的狗屁章,利用职权故意折磨我们,你是不是心怀叵测,暗中使坏,狼子野心,自以为是,简直是不要脸也不要命,出去也不怕被车撞死。”张杨一口气骂了许多,嘴上爽快了,心里也痛快了,可他没想到夏部长根本没丝毫的生气。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像只老狐狸眯眯眼的笑着。
老廖挂断电话之后,才分出心来劝解一番。夏部长表面上显得很有涵养,他内心早一万个草泥马飞遍全身。
张杨还不解气,趁着空档又骂了几句。
“张杨,行啦,好歹你也是个主管,注意你的言行。”老廖阻止了张杨言语上的进攻。
张杨虽然止住了骂声,可嘴里依旧唧唧哼哼,夏部长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明白张杨仍旧在咒骂自己,他心里不悦却没声张。老廖见夏部长这幅模样不得不佩服他忍者神龟般的功夫,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他的不露声色,这种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一种能忍万千恶毒言语的人,一定是有所图的,换做自己早飞起一脚了。
“老廖啊,我觉得你应该整理一下你的队伍了。”夏部长面色和悦的对老廖说道。
“你说的对,夏部长你就多担待点,小孩子不懂事,脾气大点可以理解。”老廖继续圆场,他可不想因为屁大点事惹得张厂长不高兴。
“我倒无所谓,年轻人嘛,火气大点,正常!”夏部长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呲鼻一笑。
“对了,老板马上就过来。”老廖说完,又回头对张杨说,“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下花釉。”
张杨听到这话,心想这事多半成啦,于是反眼朝夏部长瞟了一眼,嘚瑟的转身离去。
夏部长见此情形,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这时胡须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见二人都在,也没搭理他俩,径直走到对色的地方,瞄里一眼板架上的几块砖,然后二话没说拿起大头笔在砖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他面朝老廖说道“就这样生产吧。”
“好的。”老廖恭敬的点了一下头。
“夏部长啊,以后这种事你自己做主就行啦,颜色虽然有些差别,可纹理还算清晰,底色嘛略微的放一点就行,只要大方向是对的,还是可以松一点的。”胡须佬似乎有点不高兴,大清早的算什么事啊。
“好的,我会认真地执行你的命令。”夏部长没想到一贯强调颜色的胡须佬居然这么容易的就放行了。
“那就好,你们两个部门要好好地配合起来,精诚团结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胡须佬没指责谁,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夏部长在郁闷之时,老廖也悄然的离他而去。对色房里只剩下他与阿音,阿音捉摸不定他的表情,不敢私自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只知道这场战争中明显落败的是他们品管部。
“行了,阿音就这样办吧,以后你自己定吧。”夏部长本以为能换得老板的认可,此时他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虽没垂头却倍感失望与丧气,他懊恼却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老板比天还大,打工的就是一粒尘埃,有谁会看见一粒尘埃的悲哀呢?
“夏部长,我拿捏不准呀。”阿音叫起苦来,这么大的事压在自己身上,要是出了问题自己绝对是背不起的。
“这样吧,他们要是说面釉底色的问题,你就让他们写个条签上技术部的名字就行啦。”夏部长老谋深算的对阿音支招,阿音应了一声,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既可以放行也可以免去日后出了问题的背锅。
“我到化验室去一下,你等会看看出来的砖。”说完,夏部长慢悠悠的走了。
“哎,这算什么事呀。”阿音郁闷的走到对色房将老板签字的版好好的收了起来。
再说,夏部长一路慢摇去了化验室,检验科隶属于他的辖区,虽然与技术部共处一隅,但部门之间还是有一定界限的,检验科的都是清一色的女人,技术部的几乎都是男的,没有非常时期,两个部门的人基本上都不交流,检验科的门随时都是紧闭的,一般人很难发现屋里的情况。明面上说是保密数据,暗地里却是他利用职务之便猥亵手下的好地方,每遇反抗,他便用强,鉴于工作难找的原因,她们也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受辱,敞开门来是检验科,关起门来是娱乐室,这也就是夏部长为什么交待手下进门锁死的原因之一。
厂里的人不知道他有专吃窝边草的这个嗜好,日落之前,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模样,日落之后,野兽出山,采花觅食。表象中众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坚持原则作风正派的领导,有谁会怀疑他下流卑鄙的虚化人事?检验科的没有一个不背地里骂他爹娘的,她们恨不得找人狠狠地揍他一顿以泄屈辱。。
空调、白大褂、高端检测仪,看似高大上的职业,却深藏着阴晦的人生,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而检验科的女人却有着无数个同样难堪的事件。
在眼泪与屈辱面前,她们选择了沉默,一种无言的沉默。也正是这种沉默让他的兽性得以释放,一种毫无畏惧的放肆,这种放肆近乎疯狂,疯狂得让这些女人几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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