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自信来源于你的想象。”李羽新收起那张花釉排列表斐然离去。
辊筒房徒留张杨一个人在那收拾房间。
阿裕越发嫉妒李羽新的才干,原本放在桌上的土料配比以及釉料配方,统统的锁在抽屉里。阿裕在充分享受部长的权益之时也预防着李羽新的逐渐强大,现在的李羽新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文青,他凭着自己的努力与先天对陶瓷的敏感已逐步走向灌顶的高峰。阿裕自愧不如,他的洞察力明显比李羽新弱,从技术开发上也不如李羽新浩瀚的思维,他现在唯一可以抗衡的就是土料及釉料的配方结构,如果让李羽新掌握了配方的框架,那么他自己就一文不值。
阿裕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在锁配方的同时也禁锢了他前进的步法。少了与李羽新的交流,他就只能一个人苦思冥想,有时候一个简单的问题他都要思考半天,事半功倍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
阿裕的苦恼在于自私,这恰恰与李羽新的阳光而背驰,看着阿裕沉闷的表情,李羽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张杨用推车将实验的样品全部拉回来的时候,阿裕的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忧郁,颜色靓丽,色彩溢人,无论哪一个工艺员看后都觉得奇美奇幻,就连检验科的几个女子看后也觉得爽心悦目。在人们纷纷赞赏的同时,阿裕的内心有些扭曲,他不再是那个与李羽新称兄道弟的哥们,他甚至在想该不该在李羽新的背后放一冷枪。
天生妒才,让他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既然认定他就是诸葛亮那就让他英年早逝吧,阿裕想到这,也不禁为他的疯狂感到悲哀。以前那种同根生的手足之情又让他恻隐难耐,久之,他失眠啦,有时候半夜醒来一直坐在床上等到天亮。
于一冰对李羽新的看法也很简单,不为功利,不求名声,全心全力,只为陶瓷。
胡须佬的制衡之术在各个部门都进行得很顺利,他用阿裕的私欲牵扯住李羽新,又用李羽新的无畏羁绊着阿裕,同样他以张厂长的管理分庭抗衡于一冰的工艺,用于一冰在陶瓷界的威望压制着张厂长的野心。一个拉船出身的商人居然懂得帝王之术,这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分。
李羽新在混沌的世界里萌萌而生,他想的更多的就是如何让陶瓷更加美丽。因为他听过一句嘴经典的销售名词好看的砖不好卖,好卖的砖不好看,又好看又好卖的砖没有!李羽新就是不服气,他一定要研发出一整套既好看又好卖的瓷砖花色。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12个窗口全部ok,赖以电脑的配色,他走到别人的前面,脚步不止快了一步,而是n多步,这个n就是让很多不懂他的人多走几个折返的弯路。
李羽新得到老板要雕刻12套辊筒的消息,没差点跑到楼顶去蹦极。
这一理论打破了老外在辊筒花色上研发的垄断地位。原来国人也能掌握这门从国外传过来的技艺,并且有了自己的开发理念和审美思维,这是老外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某些借着老外的名义榨取陶瓷制造业更多剩余价值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李羽新正是从夹缝里走出来的一大批研发者中的一名,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他的前女友欧婷婷,自从有了这一批自主研发的新生力之后,老外的技服人员再也不敢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包括西班牙的釉料,意大利的技术,德国的机械,经过中国一大批潜心专研的有心人,一一给与复制,术无国界,陶无痕迹,神话终于被童话替代,童话不再是骗人的故事,希望走出了国有陶机的第一步,美嘉继续着花机大王的称号,力泰在成长,伟声在起步,遥望未来,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
“李工,听说国内的辊筒色料有了新的突破,细度及承温范围都达到了国际标准,唯一差别就是发色不如进口色料的艳丽。”阿裕跟李羽新闲聊道。
“细度能到800目吗?”李羽新有点怀疑,两年前的正大和大禹两家釉料公司都不敢接325目流速50秒比重185的单子,现在在进口设备的支持下才勉强可以达到辊筒生产的基本要求,这色料的国产化速度这么快就跟上来了吗?
“800到不了,不过600已经达到了。”阿裕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羽新还能接的上自己的话题。
“600能达到也算是不错,老外比中国人严谨,所以他们要求的比较细点。”李羽新说的实话,国人基本上都是技高人胆大,不上极限挑战极限,激情永远比极限煽情,突破设计的瓶颈这才是国人的骄傲,就连外国人也自愧不如,怫然有嘉,国人的想象力永远超过了机械的承载力,国人的能动性永远跑在了设计的前端。
“国产辊筒印油也搞出来了,就是悬浮性和保湿性差点。关键是比进口的便宜。”阿裕在说这话的同时也偷偷地观察李羽新的表情,他在看他有没有兴趣。
“这个不知道发色情况怎么样,有点发色不行,容易沉淀,一般来讲这个溶剂还达不到标准。”李羽新以探讨的形式跟阿裕交流,而阿裕却带着一种目的性跟李羽新沟通。
“找个时间,我让他们带点样品过来看看。”阿裕呵呵一笑,这才是他要表达的主题。
“行呀,我也正想看看国内研发的进度。”李羽新没有拒绝,反而很乐意的接受了阿裕的建议。
“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帮老板节约一点成本。”阿裕光面堂皇的一番讲解倒让李羽新觉得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以事实说话,理论是基础,实际操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李羽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强调了实验的重要性,这跟他认真务实的态度有关,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决不跟风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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