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鸿飞单独宴请了市委的刘秘书长,刘秘书长如约来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发现房间里除了李鸿飞之外还多了一个带蛤蟆镜的男人,刘秘书长警觉的看了对方一眼,觉着那人眼熟,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李总,你这是单独请我吗?”
“对呀,就是单独请你,刘秘书长。”李鸿飞将门一关,房里就三个人。
“怎么的?还不欢迎我?”蛤蟆镜从旁侧走到他的身边。
“你是?”刘秘书长不敢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熟识的人。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蛤蟆镜将眼镜摘了下来往桌子上一丢。
“你?怎么是你?”刘秘书长一声惊呼,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本应出现在看守所里的面孔。
“想我在看守所是吧?”蛤蟆镜堵住刘秘书长的去路。
“你怎么跑出来的?”刘秘书长见无路可退,只好耐下性子搞个清楚。
“我根本就没进去,何谈跑出来?”他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黑沙面,站着累不累啊,咱一起坐下来,边吃边聊。”李鸿飞建议道。
刘秘书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黑沙面,心想,今日算是栽了,还是坐下来慢慢聊吧。只见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桌旁,顺手拉开一把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黑沙面,你今日找李经理把我邀到这来,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看,”刘秘书长下意识的看了李鸿飞一眼,有意的将李总换成了李经理,他意思很明确李鸿飞是外人,他在告诉黑沙面我们的事他有必要留下来吗?
李鸿飞很聪明,他马上说:“我看我还是先走吧,你们慢慢谈。”
“不碍事,反正我们之间的事迟早都会曝光,多一个人知道也无所谓。”黑沙面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势必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当着李经理的面聊聊。”刘秘书长脸一黑,脑子里闪过一连串念头,最终定格在李鸿飞的脸上。
“你们聊,我退场。”李鸿飞坚持要走,而且迈开步子跨出两步。
黑沙面不乐意了,他挡住李鸿飞的去路将他拦了下来。
“大飞,这事你就当个中间人,做个见证。”黑沙面重新将李鸿飞请回了座位,三个人成三角形鼎力而坐。
无法推辞的李鸿飞只好坐在两人的中间静观其变。
“大飞?他就是果城的江湖霸主?”刘秘书长好不容易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个人来。
“对,就是他。”黑沙面强调了一次。
李鸿飞没当回事,这都是N多年前的城南旧事了,他才不想回头做这个所谓的霸主,做霸主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刘秘书长饶有兴致的盯着李鸿飞瞧上两眼,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这下与黑沙面的谈判有的一拼了。
三个人各具一方,连茶水都懒得给对方倒上一杯,三人各自拿出自己的香烟自己抽自己的,李鸿飞抽的是中华,黑沙面叼的是雪茄,而刘秘书长手上夹的是小熊猫。三股青烟布满了整个房间,以至于雾气腾腾若似仙境一般。
“黑沙面,你这次找我来想说什么?”刘秘书长老奸巨猾的问道。
“一个字钱。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钱。”黑沙面的脸色看不出喜悦还是悲伤,总之肤色黝黑的脸上只看见两个眼睛黑白分明。
“你的钱,你有什么钱?”刘秘书长压根就没打算把钱给他。
“你背地里叫我做的事需要在大飞面前说吗?”黑沙面也不是好惹的,想必他手中一定保留有这些年帮他做事的证据。
“我记性不好,你提醒一下。”刘秘书长想回避,可他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耍赖。
“戒毒所的事你应该还有记忆吧?”黑沙面猛吸一口雪茄,朝他面上喷去。
刘秘书长将头一偏,顺手扇去直袭而来的烟雾。
李鸿飞听到才这明白了戒毒所的事原来与面前的人有关,难怪黑沙面说过这个人自己惹不起。他不爽的瞅他一眼,心里暗骂:真他妈的不是人,垃圾!换做以前,他肯定会不计后果的跟他做一个了断,为黄二娃的复吸报仇。
“戒毒所?黑沙面你可不能打胡乱说啊!这事,你们道上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刘秘书长一句话把自己给撇得干干净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黑沙面伸手向裤兜里摸去。
刘秘书长见他寻物的动作,心里也是暗暗害怕,深怕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火器要了他的命,他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挪了挪,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说:“黑沙面,这可是法治社会。”他本来还想说,你可不能乱来啊!但看清黑沙面手中之物后,他吁了一口气。
黑沙面手里并不是什么火器,他手里无非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部手机。
只见黑沙面的手机里放出了一段电话录音:老黑,戒毒所的业务我已经帮你打通了,你只需要将货带进去,有专人负责你们的进出。
李鸿飞听到这,双目瞪着刘秘书长,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死命一捏,只听得一声脆响,“嘭”的一声爆裂,同时伴有一声厉喝:“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看着李鸿飞义愤填膺的样子,刘秘书长害怕了,他从来没见一个人会情绪暴涨到无法控制。
捏爆一个玻璃杯,这在常人眼里亦非易事,这战斗力不得不说牛叉!黑沙面暗暗吃惊的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没去惹他,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
“大飞,你激动啥?我又没得罪你。”李秘书长怂畏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刘秘书长,你格老子把毒品卖进戒毒所就已经惹到老子了,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什么?”李鸿飞激动异常的把桌子一拍,恨不得杀了对方。
刘秘书长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里一发毛,哆嗦的说:“别激动,别激动。”他哪里知道李鸿飞最恨的是他,因为他把他最好的朋友黄二娃给害了。
“一个字,钱!到底给不给?还需不需要我给你找账单?”黑沙面将手机的放音建给关闭了。
“不用啦,我会在2个小时之内把钱打到你的卡上。”刘秘书长彻底的认栽啦,栽得还很狼狈。
“2小时,不行,我要你马上将70万打到我的账上。否则,你这个秘书长也就别当了。”黑沙面语气很硬,丝毫不给对方商量的余地。
“70万?你抢人呀!”吃惯了黑钱的刘秘书长显然不是很爽,他刻意的将声音放大了两倍。
“抢你,值得吗?”黑沙面把脖颈一昂,俨然一副十刀八刀都砍不动的样子。
“你要是这样说,那真没的谈,我大不了不做这个破官,反正没有油水。”刘秘书长双手一抄,一副死猪不怕冷水烫的模样。
“真不想当这个官啦?”黑沙面冷笑一声,神态悠然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这官能值70万吗?”刘秘书长一句话把黑沙面给将在棋盘上。
“嘿嘿,值不值,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李鸿飞在一旁插上一句,为了黄二娃他有义务把这个社会的害群之马给拉下来耍耍。
听到李鸿飞这样一说,刘秘书长很是不爽,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秘书长的位置岂止才值70万。在他的印象中,随随便便抓几个工程也不下百万。所以他还得砍点价,吃点掉渣的饼干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