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色的潮流吹遍了大江南北,可依旧是陵康厂的瓷片独领风骚。
这时有人找到了陈军,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军表示自己的信息无误,让他们去找天禧公司,看看他们现在所售的机器是否和陵康公司的机器一致。
一番推托之后,陈军才领略到唇枪舌剑的厉害,同时也感受到李鸿飞快刀斩乱麻的果决,那日与李鸿飞的交谈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漩涡中,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另一个极端。
吴世强一大早就接待了20几个购买机器的顾客,他们纷纷质问吴世强自己所购买的雕刻机是否和陵康公司的机器一样。吴世强用身家性命来担保所售机器完全一样,可寻来的顾客却并不买账,他们再三质问为什么做出来的产品无法达到陵康公司的效果。一句话,他们要的是与陵康公司一模一样的产品。
吴世强也是纳闷,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仿制陵康厂的产品呢?
一个老板气急败坏的说:“如果无法炮制出一样的产品,我们就退货。”
众人齐声附和,倶皆嚷着退货。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吴世强踮着脚制止大家的噪动。
“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退机器。”那老板不爽的吼道。
“行,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不过你们也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在这几天里把真相公之于众。”吴世强用起了缓兵之计。
“行,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那老板悻悻不爽的撂下了一句话。
“一言为定。”吴世强恨不能马上解决这场危机。
“好自为之。”那老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禧公司。
待人渐渐散去之后,吴世强陷入了静静地沉思之中,这是怎么回事?卖得好好的机器为什么会退货?什么道理?
气急败坏的吴世强跑到营销总部把销售经理和业务员召集在一起劈头盖脸的一阵猛批,“什么原因,为什么要退货?”
“刚才客户不是说了吗,他们要仿制陵康公司的产品,而且还要一模一样。”一个发型时尚的小青年猛地站了起来,直杠杠的顶了回去。
这时,吴世强才发现营销部的人都用一种异常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不免收敛了一些,这气还是不能乱出,否则是给自己找难堪。
“陵康厂什么情况?”吴世强将声音压了一点,明显的将语气调至温和状态。
“他们研发了一套《朦胧之色》市面上已经抢疯啦。”稍大的老业务员说道。
“朦胧之色?有什么不同吗?”吴世强的迷蒙眼神表示不可思议。
“远看似雾,近看连毛都看得清楚。其他厂怎么仿制都没有效果,最后听南新厂的高人指点才知道是用了我们的机器才订购的。”老业务员将知道的消息提供给了他。
“你是说南新厂的人说的陵康厂用的我们的机器,所以我们的机器才脱销的?”吴世强此时才反应过来,不是因为业务员厉害,而是因为一句话才让他们看起来厉害。
“嗯,就是这样。”老业务员脸上一红,把腮帮子咬出了肌肉感。
“为什么不早说?”吴世强发火了。
“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有区别吗?”小青年听后不爽立马又顶出一句。
吴世强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对,沉思片刻,才说:“你们确认是南新厂放出来的话?”
“当然,买机器的老板他们手机上都有一张照片。”老业务员说。
“什么照片?”吴世强忙问他。
“一张陵康厂的雕刻机的照片。”老业务员印象深刻的回忆道。
听到这,吴世强才发现自己有些傻得可爱,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前把几人的股权给收购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到这,他突然脑洞大开,会不会是李鸿飞设的局呢?再一细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除非他知道自己想独吞成果,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遇缘?时间、节点把握得分毫不差,比布带机还规律。
“吴总,他们要是真退机的话,我们可是损失惨重。”这时,销售老总说话了。
“退货?可能吗?只要是从我这卖出去的货,就一定不可能给他退货!”吴世强横起来比无常还猛。
“那也得看你有不有那本事才行。”这话说的很轻,可依然还是飘到了吴世强的耳朵里,说着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服气的小青年。
“我有不有这个本事,你擦亮眼睛看好啦。”说着,他猛地一拳砸在大理石镶嵌的桌面上,“砰”地一声还夹杂着嗡嗡嗡的回音。
那小青年那吃他这套,要不是看在工资效益上他早就造反啦,此时他只有闷声的嘀咕一阵,手上的拳头早已捏得咕咕作响。旁边的那名老业务员赶紧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可轻动,他回望了老业务员一眼,手上的拳头才缓缓地松开。
“你们在做业务的时候,有没有把心用在机器上?有没有把公司的业务当成自己的事业去做?如果说,你们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那就不会不顾家,那就不会等着客户来上门。你们扪心自问,有几台机器是你们自己跑来的客户?”吴世强这句话说到每个人的心坎里就像扎了一把尖刺一样,一袭人拂愧难当,个个颜面无存,就连销售老总都无语相对。
吴世强的话也不无道理,别人一句话就让自己的机器大卖特卖,那自己养的业务员是不是全是些酒囊饭袋呢?这李鸿飞的能耐看样子真的是小觑了,几番营销都脱不了他的影子,这影响力无法估量。吴世强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等陵康公司的信息获得以后再跟他谈股权的事呢?
无奈之下,只能急匆匆的散会,毕竟再骂一场又有何用,还不如早点问问南新厂的陈军,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喂,陈总,你好你好。”吴世强压住心火,佯作客气的说。
“吴总,哪股风把你吹来了。”陈军迎了出来,面子上还是要给点微笑的。
“台风。”吴世强憋着苦闷勉强笑出一个月牙来。
“进去喝茶吧。”陈军笑嘻嘻的邀请他进展厅。
“行,都是熟人,喝茶絮叨絮叨。”吴世强毫不客气的跟在陈军的后面直入展厅。
刚一坐下,吴世强就问:“陈总,你前几天雕刻的辊筒效果如何?”
“都上架啦,推出去啦。”陈军好不遮掩的说道。
“哦,这么快呀?”
“没办法,这年头不快不行。”
“和陵康公司的相比如何?”
“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只能仿制70%。”
“哦,那你没问问李总?”
“问了,他不说呀。”
“你们不是过命的兄弟吗?”
“兄弟是兄弟,生意归生意,涉及到商业秘密的事他是只字不提。”
“哦?分得这么清?”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陈总,你看能不能问问你的兄弟,看看他是怎么把这朦胧之色搞出来的。”吴世强厚着面求道。
“吴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陈军面露难色。
“这点意思不成敬意,你收下,权当茶水费。”吴世强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两扎成捆的人民币放在了陈军的面前。
“这怎么可以呢?”陈军婉言拒之。
“这忙你一定得帮。不然我就只能选择跳楼啦。”吴世强一脸苦相的瞅着他,样子不太好看,甚至有点滑稽。
“跳楼?为什么跳楼?”陈军明知故问,其实吴世强的事他早已收到风声。
“客户全部退机,我不跳楼谁跳楼?”吴世强没办法只能合盘托出。
“还有这事?为什么呢?”陈军询问道。
“他们要做与陵康厂一模一样的朦胧之色。”吴世强道出了缘由。
“我才达到70%,他们还想整100%呀?真的是笑话。”陈军摇摇头,心想,李鸿飞呀,李鸿飞,你玩这手真的是半空中打手电——高明之极!
“这不是嘛!尽是难为人。”吴世强顺势而来,给陈军做了个拱手礼。
“行,我打听打听。”陈军不露声色的接下了这趟活。
随后,吴世强站起来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