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急急忙忙的跑到李羽新的公司里,像一头迷路的羔羊东撞西闯。
“李哥,李哥。”金毛扯起嗓子就开嚎。
“金毛,你瞎嚎啥呢?”李羽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出大事了。”金毛压低嗓音,四处瞧瞧说道。
“什么大事?快说。”李羽新一把将金毛拧进办公室,随后将门关反锁起来。
“帝王大厦倒塌啦。”金毛极尽凄苦的声音将影视剧里的悲剧演绎了一遍。
“什么?帝王大厦倒了?”李羽新似乎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对,倒了!”金毛再一次确认他所说的是句句真言。
“什么时候的事?”李羽新追问道。
“前两天的事,也就是地震的时候倒的。”金毛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其他人。
“你说的是真的?”李羽新像被炸弹给轰了一炮,整个脑袋被炸得发懵。
“这我能开玩笑吗?”金毛面色凄楚,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刘凯呢?”李羽新急忙问道。
“没见踪影。”金毛哆嗦着从李羽新的桌面上抓起一支烟,战战兢兢的点燃它,烟雾熏得他的眼睛眯缝起来,泪眼迷离。
“打电话了吗?”李羽新继续问道。
“打了,无法接通。”金毛猛抽两口,寻个空档将烟迷的眼泪拭去。
“他没说去了哪里吗?”李羽新焦急的问道。
“前两天说是去了汶川,我怕——”金毛有些担心的说出了刘凯前些日子所去的地方。
“继续打,一直打到有人接电话为止。”李羽新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阿诗玛扔在桌子上,意思很明显:随便抽!他自己则找了辆的士直接飙到谢羽西的花店,他发现羽西花店门口布满了白色、黄色的山菊花,平素里最红最火的玫瑰,还有冷艳的蓝色妖姬都一扫而空,似乎它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谢羽西!谢老板!”李羽新一下车就向店里奔去,边走边喊。
“来啦。”谢羽西瘸着腿蹿了出来,她一见李羽新便问,“怎么是你”?
李羽新没回答她的提问,他直接问她:“你知道刘凯跑哪去了?”
谢羽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眉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不解的问:“他不是去汶川了吗?”
“你确认他去汶川了?”李羽新神情凝重的望着她,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他无法改变刘凯去汶川的事实,他只能点根烟来压压惊。
“去了,他开车去的。”谢羽西还没意识到刘凯处于危险的边缘,她倒觉得李羽新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跑来问这个无聊的话题呢?
“你这两天没看新闻?”李羽新将烟猛抽一口才问。
“没有,新闻有啥好看的。”说完这话,谢羽西突然从李羽新的眼神中悟了什么。于是,她神情紧张地问:“是不是,刘凯出事啦?”
“你这两天在干什么?”李羽新眉头一皱直面问道。
“睡觉呀。”
“没发觉大动静吗?”
“什么大动静?”
“地震!”
“地震?怎么没什么感觉?”谢羽西差点叫出声来。
“看来你真的是在睡觉。”李羽新无语了,他只能这样认为谢羽西的确是太睏啦。
“厉害吗?”谢羽西一脸茫然。
“据说死了不少人。”李羽新淡淡的说道。
“不会吧?都没什么感觉,街上的车也正常啊?”谢羽西眨眨眼,表示不太可能。
“你没觉得你这几天的花卖得有些不一样吗?”
“的确有些不同。全是白色的和黄色的,红色的卖不掉,连卖得最好的蓝色妖姬也走不动了。”
“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了吗?”李羽新冷冷地说。
“你,你说的地震在什么地方?”谢羽西嘴巴一阵哆嗦,这时才回过神来。
“汶川!7.8级。”
“妈呀,这和唐山地震一样啊。”谢羽西说完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害怕,这天煞的刘凯你啥地方不去,去那个破地方干什么呢?
“谢羽西,我们一直都在打刘凯的电话,但是一直都联系不上。”
“呜呜。”谢羽西第一次在李羽新面前哭泣,她害怕从此以后失去了刘凯,她试着给他拨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谢羽西歇斯底里的哭喊出来,她不想这一次就天人各一。
李羽新虽不太喜欢她,但心存善念的他还是给了她一个安慰、宽厚的怀抱。
深埋在李羽新怀里的谢羽西止不住哽噎的哭泣,她深深地埋怨自己,埋怨自己强加在刘凯身上的压力,如果不给他施加压力,他又怎么会跑到汶川去?强烈的自责让谢羽西抽泣得愈发厉害。李羽新轻轻地用手在她的背上拍上几拍。
门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李羽新远远地感觉到她的熟悉。
“你们?”来人惊呼道。
谢羽西慌忙从李羽新的怀里钻了出来,李羽新不置可否的僵持在原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保险代理公司的英子。英子瞧着李羽新和谢羽西,用一种怀疑世界的眼光看着他俩,这,这也太狗血了吧!
“谢羽西,这就是你说的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英子有些激动,她的心比刀扎还疼。
“英子,不是你看到一切。真的不是。”谢羽西忙着解释,可越解释越黑,谁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你们没事,搂搂抱抱的干啥?
“不是?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英子气愤的指着谢羽西的鼻子说。
“你看的真的是假的。”谢羽西拉着英子的手,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假的?我当然相信你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原来你一直都想着他!”英子将手一甩,挡开了谢羽西的亲密纠缠。
“英子,我以前说他坏话是我不对,我只是想你找个好的归宿。”谢羽西瞧着身边的李羽新,尴尬得无地自容。
“归宿?我看你一开始就起心不良,你一开始就在打他的主意。”英子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一门心思的投入到刚才的影像中,按照她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得出了一条十分合理的结论。
“我没有,李羽新你帮帮我,说说话啊。我是对不起你们俩,我是个嚼舌根的烂女人,我活该受报应,活该守寡。”谢羽西一口气说了两个最毒辣的活该。
李羽新总算明白了N年前英子与自己的隔阂,明白了英子为什么与自己闪离,原因之一就是谢羽西的挑拨与教唆!李羽新叹了口气,看在刘凯的份上,他忍住了心中强有力的冲动,罪不及伤心人,算是天谴也好,算是人怨也好,总之一切都过去了,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