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是冒险给他透露这些消息的,因此顾锦安看完信后,就给烧了。
顾锦里听完顾锦安的话,问道:“大哥,你还考功名吗?”
顾锦安笑了:“自然是要考的,效不效力是一回事,但功名是个好东西,对咱家有大用。”
有了功名,他才能更好的护住家人。
顾锦里也笑了起来:“大哥是个明白人,我放心了。”
而他们几家人是不去服徭役的,家里有了银子,直接用银子顶就成。
第二天他们几家人找到何村长,给了顶替徭役的银子。
陈氏还很心疼,骂道:“十两银子呢,整整比往年贵了两倍,太他娘的不是人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你给我闭嘴!”顾大贵骂道:“家里现在缺这十两银子吗?”
说这种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陈氏梗着脖子道:“缺啊,家里还得盖房子呢,怎么不缺?”
顾大贵一噎,真是拿这个凶婆娘没法子。
老严氏也很心疼,好在家里靠着小鱼,日子好过起来了,没了这十两银子家里的日子也能过下去。她是知道徭役苦的,在老家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因着徭役死过人。
可其他人家就没那么幸运了。
村子里是愁云惨淡了好几天,除了在顾锦里家作坊干活的,以及何村长家、何大粟家、何万里家、何老田家、何娃子家、还有几家日子过得比较宽裕的人家用银子顶徭役外,其他人家都选择去服徭役。
三奶奶还以为村里人会来向他们家借钱,正愁着要不要借呢,却是没人来。
三爷爷道:“十两银子一个人呢,贵得要死,就算能借到,也是很难还上的,与其背着这样一笔大债,还不如去服徭役。”
何大钱跟何老四这两家破落户倒是想来借钱,被何村长给摁下去了,连村尾都没能进。
在出发的前一天,村里有不少人家开荤做肉菜,给去服徭役的男丁践行。
官府怕民夫逃役,也是提前一天就派了衙役来到各个村子里守着,要是发现有人逃役,会立刻抓人。
大丰村好点,没有衙役进村,只因秦三郎回来了。他是押送民夫的县兵小旗长,回村跟家里人道别,等明天再把大丰村的民夫押去县里。
顾锦里知道他回来了,特地给他做了一大袋子的肉干跟炸鱼给他送去。
秦三郎收下了,又拿出二两银子给她。
顾锦里看着这二两银子,皱皱眉头道:“你这是要付钱?可是不够。”
买肉的本钱虽然没有二两,可这是她亲手做的,工钱贵!
顾锦里有点生气了,小子还敢跟她算钱了,她给他东西吃又不是贪图他的银子。
她这样的富婆会缺他这二两银子吗?
秦三郎解释道:“不是买肉干的钱,这是我的饷银……以前的都存起来了,身上就这么多,给你存着。”
又怕她嫌少,补充道:“等以后我赚的钱多了,会给你更多银子的。”
顾锦里瞅着他,问道:“你病了?说的什么胡话,我能要你的钱?自己留着吧。”
他的银子,她拿着存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秦三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像是有病,默默地把银子收了起来:“小鱼说的是,我先把银子收起来,等到了临河府,用来给你买点新鲜吃食回来。”
顾锦里点点头:“嗯,买点便宜的就好,临河府是江淮首府,东西贵。”
她跟秦三郎说了几句话就回家去了,秦三郎按照习惯去送她,见她进了家门才转身回家。
第二天天不亮,秦三郎就带着村里服徭役的民夫出发赶去县衙集合,跟杨班头汇合后,由杨班头带着一班衙役、他带着一队县兵,一起押着民夫往临河府去了。
秦三郎跟县兵们不用在临河府待多久,把人送到就能返程,杨班头他们则是要留在临河府看着民夫,直到徭役结束为止。
服徭役的男丁一走,县里家家户户就开始烧香,祈求老天爷保佑自家的男人、儿子能平安回来。
许县令见顺利的把民夫送走了,是松了一口大气,他真怕百姓们因着邹县丞贩卖服徭役男丁的事儿而拒绝去服徭役,继而生出事来。
等忙完徭役的事儿,便到了稻子收获的时节。家里有水田的开始准备农具,等着下田收稻子。
顾锦里家今年买了不少水田,家里也要准备着收割稻子。
米老翁夫妻在收割前三天来了家里,跟顾锦里说:“稻子可以收了,请了三十个家里没有水田的农人,都是老把式,会干活的,银钱是按照小东家说的,按亩算,一亩两百文钱,管三顿饭。”
顾锦里发现米老翁这回说话恭敬了很多,以前他老人家说话都是简短且带着傲气的,他这是?
米老翁没有让顾锦里猜多久,直接说了:“我们老两口想过了,小东家是厚道人,既然愿意给我们养老,那我们也不能再端着。”
他把家里的户籍拿了出来,递给顾锦里:“我们想卖身给顾家,以后做顾家的下人,这样小东家用我们看庄子也能放心些。”
米老婆子还担心顾锦里会不要他们,毕竟他们年纪这么大了,随时都有可能入土,买了他们算是亏本了。
顾锦里没有嫌弃他们,问过顾大山跟崔氏的意思后,就把米老翁家的户籍收下了:“改天我爹会去县衙把你们的卖身契办下来。”
她拿出六两银子给了米老翁夫妻:“这是您二老的卖身钱。”
米老翁没有推拒,把银子收下了,拿上崔氏给他们准备的卤肉,回了松子庄。
三天后,各个村子有水田的人家开始齐聚地头,收割稻子,把稻子割倒之后,用草绳子捆扎好,挑回村里的打谷场晒上三天,等把稻子晒得蔫吧后,开始脱粒。
古代没有脱粒机,都是用耙子打,或者拿起来甩打脱粒,有的人家还直接用手搓,很是辛苦,但大家伙都很高兴,毕竟是丰收了,农家人最在乎的就是粮食,为了一口粮食是再苦再累也愿意。
陈氏是直呼:“咱们几家是赚到了,水田买的便宜不说,买的时候田里还种着庄稼,如今是白白得了一季粮食。诶哟等谷子进了仓,我可得杀只鸡来酬谢老天爷,都是他老人家保佑,才让咱们买到种着庄稼的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