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千山先生说得很客气,可许尤自打上次被威胁后,知道千山先生不是好惹的,不敢再恼怒,也不敢背地里去寻秦三郎夫妻晦气,是点头道“先生说得是,先把粮食收上来再说。”
又提议“小六的身体已经养得很好,本侯想让他下地收粮,先生觉得如何?”
千山先生同意了“此举甚可。”能帮许六拉拢人心。
可许六一个多月前刚下地跟将士们一起撒药除虫,还没休息够,就被通知下地收割粮食,差点气疯了。
冷静下来后,许六是提议“爹、先生,长梁卫是个宝库,我带人去长梁卫收割粮食,能拉拢人心不说,还能顺便瞧瞧长梁卫里有些什么新东西?”
千山先生给否了“六公子,长梁卫里有咱们的人,秦三郎夫妻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且顾氏怀孕,六公子还是别去长梁卫的好,免得顾氏出点什么事儿,会赖在六公子身上,六公子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名声就又要坏了。”
顾锦里怀孕的消息是铭爷送来的。
铭爷负责盯着秦大舅,而秦大舅很懂得怎么跟铭爷周旋,会把一些能让人知道的事情提前告知铭爷,让铭爷能交差。免得什么都不透漏,惹得许尤派更多人来窥探。
许六冷哼一声,心中很是不满。
千山先生冷了脸色。
许尤赶忙怒骂许六“逆子,千山先生乃是不世出的谋士,还能害你不成?老实听话,再敢惹事儿,老子送你去京城,把你大哥换回来!”
那位崔家长辈可是有亲生女儿在世的,你不过是亲戚之女的孩子,要是做得让那位长辈不满意,许家就别想得到崔家的产业。
许六可不想去做质子,赶忙答应下来“是,儿子知道了。”
许六从这天开始就跟长工似的在地里忙活,千山先生还让崔铎盯着他,他是连偷懒、发脾气、掉眼泪卖惨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帮忙洒除虫药、收割粮食的事儿,经过许尤的刻意传播,倒是给他博了不少好名声。
申世子听说这事儿,冷笑的跟心腹护卫说“禀性难移,能装三天好却装不了一辈子,且等着看他何时露馅吧。”
心腹护卫道“世子爷,您别逞口舌之快,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身手是不错,可许家到处都是身手好的人,他拼不过他们好吧!
申世子骂他“没用的东西,练武之人就该硬气一点,你咋比本世子还怕事儿?”
不过申世子也是怕死的,抱怨完一句后,是道“懒得理他,且看他能装到何时?”
是转头跟申管事说起种药材、收药材的事儿。
这事儿还是曹伯爷提醒他,让他跟顾锦里学的,说他给这边的将士一条赚钱路子,将来有个什么,那些靠着他家卖药材过日子的将士也能多帮帮他。
申世子就答应了,因此第一道防线跟第二道防线这边的卫所,差不多都种上了药材。
匡氏因着这事儿,担心他们种的药材会卖不出去,特地跑来长梁卫问顾锦里“防线这边大肆种药材,要是卖不出去,或者种的人太多,价钱卖不上去,可咋办?亲眷们都盼着药材卖钱,等到年底的时候能过个好年。”
又道“要是咱们的药材比较好,抢了申家的生意,他家会不会为难咱们?毕竟是皇亲国戚,可是不敢得罪啊。”
匡氏是古人,最怕皇帝老爷,下来就是皇亲国戚了。
顾锦里听得笑了“牛婶子不用担心这些事儿,咱们的药材是卖给源字药行,而源字药行是做民药,楚申药行的药材则是供应军中,做的是军中、京城贵人、各地世家豪族的买卖,跟咱们没有冲突。”
“他家能带着其他卫所一起种药材发财,咱们应该高兴才对,不然天天有人来向咱们求药材苗,咱们要是不给,恐怕会招人嫉恨,被人算计。”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匡氏安心了,看着她的肚子道“快三个月了吧,可会想吐?”
顾锦里摇头“不会,很乖的,只是喜欢睡觉。”
孕吐什么的,她根本没有,胃口还变好了,不过她也没有猛吃,如今吃的是自己跟两位嬷嬷一起商量出来的孕妇餐。
匡氏道“这就好,如今天气热,怀胎本就辛苦,要是还孕吐,你可就要受罪了。”
顾锦里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道“所以说,我家崽崽很乖啊,知道天热,都不折腾我……其实这个时候怀上是最好的,等生的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坐月子会很舒服。”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夸一句,她家崽崽真会投胎,瞧瞧这出生月份选的,正是明年三四月,天气转暖的时候。
“真是个孝顺的崽。”
匡氏听得笑了“没见过这么夸未出生孩子的。”
又问她“你哥哥姐姐是龙凤胎,你这胎不会也是吧?”
顾锦里摇头“不知道,最少要等到四个月的时候才能把出来。”
不过……
“一个两个都成,我们都很喜欢。”
匡氏笑道“可不是嘛,三郎最近可是高兴疯了,听我家大豹说,在毒虫沟的时候,对犯错的将士都笑了不少次,把犯错的将士吓得直接跪下,说知道错了,让他别杀他,把三郎给气得脸又黑了。”
顾锦里笑得要命,又抱怨道“那人真是的,我家秦小哥的脾气这么好,即使他犯了军规,秦小哥也不可能说杀他就杀的,他这是在坏我家秦小哥的好名声!”
说到最后,竟然真生气了。
呃,匡氏是一言难尽,也只有你觉得三郎是个脾气好的,大豹跟几个金可是跟她说过,三郎在毒虫沟可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明,真砍过犯军纪的将士。
“不说这些了,免得吓着孩子。”匡氏没有多待,拿了砖窑坊的分红,拉上二十车青砖,赶回阳山卫。
阳山卫挖了水井,匡氏拉青砖回去砌井壁,再过几天,阳山卫就能喝上自己水井的水。
大棘卫那边也在挖井,只是还没挖好就到了丰收的时候,是先赶着收粮食了。
八月初,西北烈阳当空,每个卫所的亲眷都在冒着酷热收割,看着太阳般火红的高粱,握着沉甸甸的高粱穗,亲眷们是觉得再累再苦也值了。
“哇呜呜呜,姥爷,姥爷救我,脸疼!”小贵哥儿被钱庆贺背来地里干活,可此刻却朝着四周嗷嗷哭着。
钱庆贺道“嚎啥,别闹啊,你爹我背着你干活都没哭,你个舒舒服服躺背上的倒是先哭了,再乱哭,把你姥爷招来,害得我挨揍,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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