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三月底了,再过几天就四月,天气暖和起来了,而她跟两个孩子已经分别两个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胖了还是瘦了?
应该是瘦了,小孩子过了一岁,会走路后,就会抽条,不再是几个月时胖乎乎圆滚滚的模样。
想着他们应该会走路,顾锦里更想他们,恨不得立马跑去陇安府府城找他们!
可秦小哥似乎知道她想孩子,每次写信回来给她,都会说一件事,那就是让她不要跑去府城找孩子,原因无他,还是怕她有危险。
前段时间,雷五爷放在这边的钧天卫说收到消息,说是铁赫跟拓古德让他们杀了她,虽然因着钧天卫是大楚人,不会对她动手,可秦小哥担心戎贼还有隐藏的细作在楚境,所以让她不要离开牧县,等留守的将士肃清这一片,确定没有潜伏的戎贼后再说。
她只能在牧县等。
“夫人,盒子来了,给您装画。”三庆给顾锦里递了一个盒子。
秦三郎的信除了有文字以外,还有画,画得很杂,有时候是他路过的景物,有时候是追击戎贼的场景,这回画的是黑海棠。
一匹黑骏马站在一棵桃花树下,而马背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正是他跟她。
黑海棠旁边,还有两个小崽崽,一个抬头看着他们,嗷嗷叫着要上来跟他们一块骑马。
还有一个正在桃花树下捡花,旁边还漫步着一只喜鹊,还有一只喜鹊正在绕着他们一家人飞。
顾锦里看得笑了,舍不得太快收起来,道:“先不装盒里了,我要随身带着。”
“是。”三庆把盒子拿回去放好,又拿了笔墨纸砚出来。
顾锦里接过,开始给秦三郎写信,写完后,让大庆拿去给回来送信的人,交代道:“把咱们昨天做的肉给他一盘,再给他一袋白面煎饼、一罐油一包盐,让他路上用。”
“是。”大庆应着,去办了,而每次有人送信回来,夫人都会给上等干粮,让送信的将士很高兴。
“走,去药房。”顾锦里在牧县是有活计的,那就是配药。
她把解药、毒药配制出来,闵大管事他们再拿到牧县药坊去,在哪里大量生产,以供前方将士所用。
“是。”三庆跟着顾锦里去了药房。
她们如今不住在城墙下了,而是住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宅子里,宅子大,有屋子给她做药房,让她捣鼓药材。
可她还没药房就听见一阵夸张的笑声:“哇哈哈哈,陈夫人,你可真会说话,可你把我的马屁抬到天上去,你弟弟也是进不了牧县药坊的……那药坊关系着前方将士的性命呢,只有将士跟签死契的人能进去干活,你弟啊,还是老老实实去做松油吧!”
陈夫人的男人是牧县县丞,因着戎贼已经打跑,县丞得回来干活了,可如今牧县被军营接管了,县衙的官都得听将军的。
陈夫人有个二十多岁的弟弟,知道现在是捡功劳的好机会,肖寡妇的男人这回立功,砍了拓古德王的手臂,且秦小侯爷言明,要一直把兰九郎当成亲舅舅看待后,立马来巴结肖寡妇,给她塞了很多东西,让肖寡妇帮忙,把她弟弟塞去药坊里做个管事。
肖寡妇听到这要求,当时就在心里骂开了:要进药坊?还要当管事?你咋不说让你弟弟去给阎王爷当爹呢?
那么多伤残将士,其中还有退下来的小旗总旗的,大营的药坊要找管事,也先找他们啊,什么时候轮到你那怕是的弟弟了!
不过肖寡妇当时没有明说,而是面上笑得跟陈夫人是亲姐俩似的,拉着陈夫人的手道:“陈妹妹,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同在牧县,算是一块经历过生死的,你弟就是我弟,放心,这事儿我去给你办!”
陈夫人大喜,立马塞银子:“诶哟,柳姐姐真是大气,成,那我先回去,等着柳姐姐的好消息!”
肖寡妇:“诶诶,回吧,路上当心点啊。”
别被你那白日梦给绊到!
陈夫人就回去等着了,可这等了一个月,仗都要打完了,她弟弟还没能进药坊当管事,是过来催了。
催了几回就被肖寡妇刮了几回油水,到今天终于忍不下去了,要肖寡妇给个明白话,她弟到底能不能进药坊做管事,这才有了顾锦里刚才听见的话。
陈夫人气死了,指着肖寡妇道:“既然不成,那你当初为啥把事情拦下?白白让我小弟吃了一个月的苦头!”
那做松油的活计可是又苦又累又脏的,味道还不好闻,她弟是天天上工都要吐一回。
肖寡妇叉腰,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这能怪老娘?老娘早跟你说过了,你弟不是军中人,也不签死契,想进药坊很难,可你偏不信,就要给老娘塞银子办这事儿,如今不成又来怪老娘,咋的,是觉得老娘这个秦小侯爷的舅母好欺负吗?!”
她把秦三郎搬出来了,陈夫人是说不过她,只能怒道:“你,你,泼妇!”
肖寡妇相当自豪:“诶,老娘就是泼妇啊,这泼得还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服,不服你也找个侯爷外甥去,要不就改嫁,嫁个狼侯千户!”
说起自家男人,肖寡妇是美滋滋:“我相公可是狼侯军千户,这回还砍了戎贼部族王的手臂……就这断臂的功劳,别说升官了,怕是要被封个爵位!”
砍个手臂就想封爵,你可真敢做梦。
“舅母她一个妇道人家,办不了军营管制的药坊,你找错人了。”顾锦里带着三庆过来了,又看向肖寡妇:“舅母,你拿了陈夫人多少东西,还给陈夫人。”
肖寡妇听得心肝疼,忙道:“是她自己要塞给我的,我不收她还不乐意!”
她硬塞的,凭啥还回去?
顾锦里冷笑道:“不还?也成,那就扣舅舅的战功。”
“啥?别啊,还还还,我这就去拿来给她,别扣功劳啊,我还等着做将军夫人呢!”肖寡妇怕得要命,赶忙跑回自己院子,拿来一个袋子,塞给陈夫人:“拿好了,全都在这里了,一个铜板都没要你的!”
就,拿了一锭银子,不多,五两而已。
陈夫人倒是不敢收了,赶忙给顾锦里行礼,道:“秦夫人别生气……是我不对,东西就当孝敬兰夫人的,我不要了。”
顾锦里:“不成,东西必须拿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