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沸腾了。琅嬛峰的华长老顿悟着就结婴了!对寻常修士而言,顿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是以众人从一开始的吃惊之后也就相信了,当然也由不得不信,毕竟几道天雷劈下来,在场很多人都亲眼目睹的。而后,这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一时有说那天雷如何恐怖,直接把山峰劈去一半;一时又有人说结婴当日天降下祥瑞,百花齐放;甚至还有人说青云宗引仙人降临,赐下灵丹妙药,把宗门弟子的修为生生提高了一截……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此时,整个事件的中心,琅嬛峰上并非如众人以为的般喜气洋洋。青华道君有些发愁,徒弟筑基成功了,不提弟子远宽于常人的经脉,便从那日的异象也能知晓弟子筑基非凡。但是当日天雷降下,到底殃及了傅玉,浑身被劈得血肉模糊不说,头部也受伤严重,当场昏迷,至今三日了还是未能清醒过来。青华道君取出一个青瓶,拔出瓶塞,微微倾斜瓶身。一滴金黄的液体自瓶口处缓缓低落在床上少女干裂的嘴唇上,很快隐没于唇间。若有识货的人在此必会大惊,盖因这金黄色的液体非寻常之物,乃是黄金果之液。黄金果是一种四品灵果,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又需五百年方能成熟,俗称千年果;黄金果提取出的汁液有肉死人活白骨之效,而一个果子也不过能提取出几滴的精粹果液,由此可见珍贵。“嗷呜”低低的一声嚎叫从床边的一个小榻上传出。“嗷~”见床边的人不理自己,嚎叫的声音略微低了些,里面有着明显的低落。青华道君又给傅玉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走到小榻边,伸手就把里面那毛绒一团提了起来。“嗷呜——”毛团子里发出一声惨叫的呜咽。青华道君勾唇一笑:“小家伙,这就知道疼了?”说着提着毛团的手左右晃了晃。毛团动作一僵,两条白色长尾突然伸出,缠上了青华道君的手腕,四肢往侧边跃出,然而就在将逃脱魔爪时又被轻轻巧巧提了回去。“啧啧,你想跑去哪里?”“嗷呜”尖长的耳朵竖起,斜长的眼睛此时却瞪得溜圆。“你还瞪我”,青华道君提起它那裹着白布的脚掌,一边解开一边抱怨:“要不是看在我徒弟面上。”说着手里的白布一丢,上药的动作略微加重:“你看我管你?”“嗷呜~”又是一声低低的轻吼。青华道君也不搭理它了,重新裹好白布,放回小榻上,任它折腾,反正上面有禁止,不怕它跑出来祸害人。相较于琅嬛峰,峰下的气氛可就活跃多了。那日灵气非常浓郁,有那当场打坐修炼的弟子甚至直接修为升了一级,就是其他没有晋级的,也都觉得收益匪浅。当然最重要的是青云宗出了一个元婴真君,弟子们纷纷觉得多了几分底气,走起路来都神奇了几分。当然也有那当日离开宗门外出的弟子,错过结婴祥瑞自是不要提心里的郁闷,更因没有赶上那浓郁的灵气而引以为憾。“真的是结婴?”房间里,两个女子执杯对坐,其中一女修出声询问,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些怀疑。两个人皆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又住在同一个院子,所以闲暇时候多聊些宗门里的八卦趣事,听她问起这个,女修嘻嘻一笑:“这还能有假,那天我就在现场,那天雷说劈就劈。”说到这个话题,她的嘴好似都要停不下来了:“……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浓的灵气;果树就那么眨眼睛抽芽,开花又结果,嘿,真是奇了,果子竟转眼就熟了!……说来真是可惜了,周师妹你那日不在。”嘴里说着可惜,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不就是修为升了一级吗,也不想想自己上次晋级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吧,三十多岁了才这个修为,也不知有什么好得意的。周茹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耐,而后满脸羡慕地看着女修:“早知道我肯定守在宗门,谁能想到琅嬛峰的华长老不声不响就结婴了。”说着满脸不解:“真的是结婴?我听有消息说不是顿悟吗?”“一开始是顿悟,后面顿悟着就结婴了。”女修说完,也不得不感叹华长老气运好。周茹给她倒了杯茶:“我记得琅嬛峰还有一个叫傅玉的师妹,如今她师傅结婴了,可不是一步登天了,师姐可有听说她的消息?”女修一愣,睨了周茹一眼,心里嗤笑她倒是有脸称呼练气十二层的傅玉为师妹,当面也懒得戳穿她:“说来周师妹好像还与琅嬛峰的傅师姐有过节吧?”特意把师姐两个字咬得极重。傅玉现在是元婴亲传,就是光论修为也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能比的,也不知这周师妹脑子里怎么想的。人家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傻子才往上找不痛快,当下她便懒懒站起身来:“今日谢谢周师妹的灵茶,只是师姐好言相劝一句:有些东西啊,是羡慕不来的,还是脚踏实地为好。”言毕起身告辞。周茹哪里料到话说得好好的,对方突然这么不对她面子,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勉强笑了笑:“师姐慢走。”等到女修身影彻底消失,周茹把房门一关,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脸上的表情狰狞着把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贱人,都是贱人!”一通发泄后,她深呼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纸鹤,默念口诀。纸鹤很快扇动着翅膀飞起,周茹对着纸鹤一阵低语,而后纸鹤飞起盘旋在空中,几个呼吸后消失不见。约莫几分钟后,青华宗附近一处密林中,凭空现出一只小纸鹤,纸鹤转动着最后落在一中年男子掌中。男子手一番,收好掌心纸鹤,快步走出密林。密林里的一幕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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