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一听慌了,紧着问道“我二叔?他怎么了?”
原本还在等二叔回来接走小女孩的,可是没想到等来等去,竟是等来一个噩耗。
伙计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一道刀疤,
刀疤男是跟随二叔多年的老伙计了,若非不得已,也不会自乱阵脚来找胡珊珊。
二叔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侄女和一个多年前收养的义女,名叫夏小雪。
这件事也是夏小雪授意刀疤男过来的,事出突然,群龙无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只见刀疤男子很急的喝一口茶,一抹嘴唇说道“胡老板去了南海,说是去找寻失落千年的衢山女国,这一去就出了事故,遇上海难,生死未卜呀!”
“海难?”胡珊珊睁大了眼睛。
刀疤男重重的点头“是呀,胡老板最后一次通过卫星电话联系的是夏掌柜的,说是到达了一座荒凉岛屿,很有可能就是失落千年的衢山女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夏掌柜的当机立断,打算亲自安排一次营救,但因为生死难料,想沟通您一下,听听您的意见。毕竟你才是传承胡老板衣钵的人。”
刀疤男说罢郑重地看向胡珊珊,剑眉微凝“大小姐,现在正是需要您主持大局的时候呀!”
胡珊珊不置可否,又在刀疤男口中问询到一些有关二叔的事情,找来张帅帅商量。
夜晚,杜美玲和小女孩都已熟睡,胡珊珊辗转难眠,想着二叔毕竟是亲人,于情于理都应该亲自去找他。而这件事除了不能告诉杜美玲,更不能报警,因为她也不知道二叔做过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而这次失踪应该也有些小猫腻,到时候人找到了,却要在苦命窑里蹲完下半辈子,二叔还不恨死她?
就这样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张小帅一来就把二叔遇难的事情说一遍,问询他的看法。
“帅帅,我二叔可以说是看着咱俩长大的,他有难,你看我们是不是……”
“大珊珊,在我眼里,你二叔就是我的二叔,不用多说,我是义不容辞的。”
胡珊珊满是欣慰,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决定了,咱们再下一次南洋!”
正值此时,胡澈打来的电话,胡珊珊看到胡澈的名字在手机荧屏里蹦哒,嘴角微斜,看向张帅帅轻一挑眉说“不只是你我,把他也带上!”
胡珊珊接通电话,还开了外音,然后就听到胡澈贱兮兮的笑声
“貌美如花的大珊珊呀,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好久没看见你了,还挺想你的,你想我吗?要不要聚一聚?说起来咱兄妹俩也是有缘,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就是抱一起睡着了的那晚……”
听到这里,张帅帅眼睛瞪的老大,大有一种世界崩塌的惊芒。
胡珊珊也眼睛一瞪,对着电话骂道“你特娘的胡说些什么呢?我限你分钟来到我家,我和张小帅等你有事,十分钟内赶不到,你也不用来了,钱的事也别提了。”
胡澈这次没有直接开口谈钱,想着先拉近关系循环渐进,
此时见胡珊珊这么一说,还以为是终于要分钱了,激动的不行。
“大珊珊稍等,我的马上就到……”
有了张帅帅和胡澈,胡珊珊也算是有了底气,回复刀疤男一个消息,约定见面地点。
这时张帅帅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展开了递给胡珊珊“这是蔡生疯癫后最为完整的一张手绘地图,二叔去寻找的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胡珊珊探头看去,纸业上错杂线路交汇成一个扇子形状的图案,一眼看去很像是折扇,只有凑近了才发现是山峰与溪流错落中的一座地宫图。”
“这个真是蔡生画的?”胡珊珊感到不可思议,视频中的蔡生怎么看都是个精神病患者,可就是他这样的一个状况下。竟然可以手绘出这么完整的一份地宫地图?
“蔡生也许并没有疯,他只是在主观意识薄弱的情况下,被残存的记忆侵蚀,思维混乱了。”
“你说的,还不就是疯了么!”
胡珊珊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地图,就在这时,杜美玲带着小女孩回来了。
杜美玲领着一大袋子蔬菜进门,看见张帅帅先是笑了笑,伸头看一眼胡珊珊拿在手里的地图,“这画的是什么呀?哦,扇子呀!不错不错,张小帅什么时候喜欢上素描了?”
“妈,赶紧煮饭去,今天多煮两个人的饭哈,一会儿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
杜美玲回瞋女儿一眼,当着张帅帅的面不好多说什么,拎着蔬菜去了厨房、
小女孩这几天学到了大妈们的言行精髓,杜美玲没说的话,被她像个小人精一样说了一通。
只见小女孩锤了锤腰,不乐意的看一眼胡珊珊道“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朋友你来我往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干点女孩子该干的事,……咦说你两句你还瞪眼了是吧,,都快中午了还不洗漱把睡衣换下来,头发也不知道扎一下,袜子又不穿,挤牙膏的时候就不能从后边挤吗?偏要从中间挤……”
张帅帅瞠目结舌,眼前说话的人分明还是那个楚楚动人的小女孩,可为什么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话却那么像自己的老妈呢?
胡珊珊无奈的耸了耸肩“以前我只有一个妈,现在有两!”
小女孩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后来走过胡珊珊跟前的时候,看到胡珊珊拿在手里的扇形地图,忽然愣住了,
半响后才喃喃的说出两个字“回家”
……
这次营救二叔并非只有胡珊珊三人,二叔多年前收养了一名无家可归的幼女,此女长大后帮着二叔打理生意,很是干练,她便是被叫做夏掌柜的夏小雪。
夏小雪对二叔的感情丝毫不逊胡珊珊,可以说在她的眼里二叔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着急这件事。
滨海县城里,夏小雪领着一群人等待了两天,第三天的傍晚胡珊珊带着张帅帅和胡澈赶到。
胡澈本是不愿意来的,想着答应了小翠陪她看房源的事,心不在焉。
而胡珊珊也不勉强,答应把该他的钱给他,说要去一趟南海,有一座失落的古城,宝藏多到十辆解放大卡车都驼不完。
胡澈一听这个就来劲了,他现在缺的就是钱,这种事只要开口了,想不带上他都难。
于是三个人激昂满志的来到第一次遇见的柳树林,还是割胶农号,还是黑曺大船,还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流氓水手,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夏小雪是这艘船的主人。
船舱有两层,首层是原先用来装煤的大货仓,此时挤满割胶农,顶层则是水手和船长的居住层,只是现在那些管理船只的船长和舵手都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边,一个身穿豹纹短裙竖着马尾辫子的女人斜靠在船长椅上,手指把玩着一只打火机,半壁脸被鬓发遮掩着,墨色口红,脸很白,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子痞气。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手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哀求“女侠饶命呀!是葵某有眼无珠,求您绕了我吧……”
臃肿的男子面目凄绝,他就是这艘船的主人黑葵。而此时他所跪的,正是二叔收养的义女夏小雪。
夏小雪转动在指间的打火机忽地弹出火焰,其身旁一个光头男子很是默契的递去一只雪茄。
夏小雪面无表情的吐出烟雾,轻蔑的瞥过一个眼神,光头男子似乎是听到了某种指示,轻轻的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
很快的,随着一声充满绝望的哀吼声传来,登上黑曺大船的胡珊珊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靠拢了一些。
“大珊珊,这帮人又在滥杀无辜了,咱们可都是被他们丢进海里过一次的人,不会历史重演吧?”
胡珊珊还不知道这艘船已经异主,此时她的内心也有惶恐忐忑,但夏小雪传递的信息没有错,救二叔的事高乎一切,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放心吧!这帮人无非求财,我这次可是带上了咱们所有的钱,金钱开路,神鬼不欺。”
见胡珊珊这么一说,胡澈也就安心了,欣然点头,尚时又问“诶?什么叫咱们所有的钱呀?”
“就是卖了黄金面具后,所剩的所有钱呀。”
“也包括我的那份?”
“你不是说你暂时不急着用钱吗?我也说了这次来南海需要一点经费,你是同意了的呀。”
胡澈脑子里嗡嗡的,他之前的确是为了跟着来南海,就没有急着拿走自己的那一份,胡珊珊也的确说过需要一点点运营经费,可是这败家娘么怎么把老底都搬了来呢。
“大珊珊,这趟……不会陪吧”
“这可说不准,炒房还有赶上房市跌盘破产的呢,更何况是投资来盗墓,这可是高风险投资版块,没有市场低险保障金的。”
说话间,一男子伸手拦住三人的去路,胡珊珊已然认出,正是刀疤男子。
“大小姐,夏掌柜的等你多时了。”
胡澈和张帅帅都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胡珊珊喜出望外,蹦了一下“小雪?她在哪儿?”
二楼的船舱里,夏小雪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匕首扎起果盘里的樱桃,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掌柜的,大小姐到了。”
夏小雪闻言一惊,刀尖上的樱桃擦着唇边掉落,滚在地板上。
“小雪妹妹?”
有关夏小雪的记忆还保持在童年,那时候二叔领着年龄相仿的她扔给杜美玲就走了,姐妹俩生活了小半年,直到二叔将其接走,自此再未谋面。
在胡珊珊的记忆中,夏小雪是一个文静可人,胆小怯事的小女孩,
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再次见面,她竟然这般模样,足足愣了十几分钟都没缓过来,实在是与记忆中的她差距太大了,两个人完全的没有办法重合。
“珊珊姐,好久不见!”夏小雪一甩遮面的鬓发,匕首在手心转了转,啪的扎在桌子上。
“珊珊姐你坐,我正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呢。”
胡珊珊向她笑了笑,回头对张帅帅和胡澈交代两句,二人应声出门。
当年的小姐妹情投意好,只是没想到后来奔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不知道夏小雪眼中的胡珊珊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是胡珊珊眼中的夏小雪已经今非昔比,
“听说二叔生意都是你在打理,辛苦了呀!”
辛苦了!
这句话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夏小雪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但是扣在桌沿的手指却紧了紧,黑色指甲在桌板刮出道道白痕。
“珊珊姐界外了,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在我的眼里这些都是自家产业,等珊珊姐接替的时候小雪一样会尽职尽责的。”
胡珊珊还沉浸在小姐妹见面的喜悦中,完全不查夏小雪言语中的谨慎与隐晦,笑的跟个花儿似的,
而在船舱外,胡澈和张帅帅越发的觉得这艘船有点不一样了。
水手还是之前的那些水手,可是一个个都跟失了魂似的,机械的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低着头,一改之前的凶神恶煞。
而放眼一圈,整个黑曺大船虽然依旧的戒备森严,可二人却再也感受不到一点的拘束,遇上的人不是低头绕开就是含笑点头,很是恭敬,
“你确定这还是上次的那艘船吗?”
两人走出船舱,海风习习,夕阳西下,海平面上一片金黄。
“船应该还是之前的那艘船,只是这航向……”张帅帅看了看随身带来的指南针,摇了摇头“这不是去南洋的航线,”
这个时候两人才若有所悟,看向身后明显只能是船老大才能居住的船舱,
“那女人是谁呀?打扮的跟个杀马特似的,”
张帅帅摇头“我没见过,但听大珊珊说过二叔有一个义女。”
“收养义女?胡老板还挺有心呀!”
两人对着夕阳闲谈,忽然的,身下传来一阵喧哗,
刚开始还没有人在意,可是哗闹愈演愈烈,开始有人惊呼咆哮。
“怎么回事?胡澈随手揪住一个水手问”
水手满目惊惶“吃手了,”
听到这话,还以为是遇到了海兽妖怪,而随后才知道,是货仓里的一个割胶农,也不知道是怎么抽风的,突然很饿,不停歇的吃光了懈怠的所有食物,任不解馋,竟然抓起同伴的手臂啃了一口。
刚才的哗然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大家纷纷避让,只觉得这人是疯了,打算隔离起来。
可谁知道他在没有食物可寻的情况下,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当胡澈和张帅帅赶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正咯嘣咯嘣的咀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