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从第十二个建筑里骑着马出来。
身后跑着一群的母马。
而他骑着的,是最初的那只。
因为先它太吵,季末找了个高尔夫球……疑似物堵在它的嘴上。
……
啪!
梦魇妖女王房间里的镜子,那面能看见梦魇街任何地方的镜子被她忍不住砸碎了。
“我!我可爱的女儿们啊!”
“你怎么回事!竟然被那样的男人……”
她捡起一块镜子碎片,里面正是一副缝合怪贵族少女模样的季末,骑着梦魇战马往这边跑过来的模样。
而此时,季末坐在马背上,正在翻看手记。
看着上面那行字,季末不禁眉头紧锁。
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通过前任掌柜白骨尸魔流下来的内容。
“不会吧?”
“应该不可能吧?”
“难道……”
“不,这也太过分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是对我的挑衅!不!不仅仅是挑衅,简直就是对我季末天大的羞乳!!奇耻大乳!!”
身下的梦魇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了马背上的少女渐渐燃烧的怒火。
“咴儿……”
其他的马也感觉到了,她们一边跑,一边垂着头。
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他一边愤怒的自言自语,一边将目光瞥向左手的【无眠天秤】。
天秤不停地晃动,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开始剧烈的摇摆起来。
季末皱紧了眉头。
“真有你的,梦魇妖女王,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你的邪恶,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梦魇战马停在了最深处,那座漆黑的宫殿前。
季末刚要走上台阶。
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猛然回头看着那没有离去的十二匹梦魇战马。
“对了对了。”
他拿手挑了挑嘴角。
“列位姐姐,相逢就是缘分,容我提醒各位:我很愤怒,我很少这么愤怒,而让我这么愤怒的,正是你们的母亲。”
“她触了我的逆鳞。”
“今天,要么我永远也醒不过来,要是我醒过来,梦魇妖女王也将不复存在。”
“但是,你们是无辜的,因此,如果有想跳槽的想法……”
他说着,从胸口拿出手记,撕下一页纸,塞进最初的那匹梦魇战马的嘴巴里。
“去找我们的二掌柜兼人事经理谈谈,现在这个点儿,估计它正在睡觉。”
“我们的【梦魇之屋·四季号当铺】梦中店即将开业,正是用人之际!”
“欢迎各位加盟!”
季末厚颜无耻的,站在梦魇妖女王的宫殿前,对着她的女儿们开始挖起了墙角。
梦魇妖女王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小混蛋!”
紧闭的宫殿大门隆隆开启。
打断了季末的话。
他向身后看了一眼。
然后以少女的姿态,对着十二匹马一个飞吻。
十二匹马一块脸红了。
“期待你们的加盟呦,小姐姐们,让我们有钱一块赚!本店的时薪可是出了名的丰厚的!”
那些马依依不舍的看着季末走入了宫殿。
他刚一进去,大门就在身后关闭。
漆黑的大堂只有他一个人。
许是因为身处梦境,尽管看不见一盏灯,但他却能在黑暗中看清楚每一粒灰尘。
他看着手中的天秤。
此时,天秤一直向楼上倾斜。
季末一手托着胸,一手拿着天秤。
嘴角上扬。
却浑然不知的,头顶上一个古怪而恐怖的东西垂了下来。
那是个浑身长着猪毛的蟒蛇,长着一颗女人的头。
她慢慢的垂下来,张开血盆大口。
无声的贴近季末的脖子……
好美的脖子!
好美的脖子!
她口中喃喃自语着没人听见的话语。
对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头,舌头的前端长着一张嘴,嘴里满是参差不齐的牙齿。
“适可而止吧,你的口臭都快要把我熏死了。”
黑暗中季末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他一伸手,握住了她的脖子。
“唔!”
季末一脸妩媚道:“我虽然是个好男人,却是个坏女人~伤害别人,是我最擅长的,但是人家可不擅长被伤害啊~”
说罢,一口白烟,喷在那个女人的脸上。
后者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一撒手,那颗头就缩回了上面。
只在空气中传来冰冷的抱怨声:
“你真是最差劲的男人!”
季末抖了抖手,把攥在手里的猪毛扔在地上。
“差劲啊,但我可没有你差劲,梦魇妖女王陛下,你可是,我见过最恶劣的女人了。”
说罢,他再次吸了一口烟。
“呼——”
季末迈步走上楼梯。
赤脚在黑暗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梦魇妖女王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她的眸光里闪着凶光。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如此挑衅我!”
“我要让你知道!这个梦魇街的女王是我!我是这里的主宰!没人能在梦境里打败我!”
“我可是知道你的弱点的!白骨尸魔都跟我说过了!”
“你这个一点都不知道对女人客气的混小子!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溺毙在你的骄傲里!”
……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
真的是非常突兀啊。
门上有一张大脸。
“来了,客人,走了这么远的路,口渴了吧?来吧,来吧,来一杯‘醉今宵’吧!你最喜欢的美酒啊!”
季末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喜欢喝酒,只是偶尔的喝两口,因为我那个……睡不着,我不是酗酒,我纯粹就是小酒怡情而已。”
“来吧,来吧,客人,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怡情小酒‘醉今宵’!”
说罢,那扇门自动打开了。
门后的灯光异常的耀眼。
宽阔的宴会厅,摆着两张百十来米长的长桌。
上面放着一个又一个酒坛。
浓郁的酒香从坛子里面散发出来。
咕噜噜噜……
季末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叫。
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这时候,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
她的下身跟八爪鱼一样。
每个爪子抓着一个酒坛子。
一看见季末,立刻柳眉倒竖的呵斥道:
“哪儿来的小丫头?出去出去!这里的酒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不点喝的!这里的酒都是我一个人的!”
季末一听,颇不服气道:
“大姐,这么多的酒,你一个人喝得完?”
女人一听,一路抓起一个酒坛子。
吨吨吨!
大口大口气都不喘一下就倒进嘴里。
喝的这叫一个痛快。
看的季末都有点按捺不住。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道:“大姐,挺能喝啊,虽然比我还是差了点。”
说完,他还不忘加上一句:
“当然,我也就是业余睡不着的时候偶尔喝上一口,但绝对不是酗酒什么的。”
那女人一听,嘲讽道:
“小丫头少在这里吹牛!”
“我不是吹牛。再说,我看你这酒度数不高啊,也就跟白开水差不多吧!点不着的玩意,算不上酒。”
那个女人马上不干了,她的一条爪子抓起一坛子酒,甩在季末面前。
“爱逞能的臭小鬼!这酒烈不烈!你自己尝尝!”
说罢,一挥爪,火星窜起,所有的酒面上都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哎,我就尝尝哈!我觉得大姐你是骗人!”
季末边说,一边仿佛不情愿似的,把酒坛子举起来,对着嘴巴——
吨吨吨!连火带酒全都倒了进去。
喉咙好像烧起来了。
进了肚腹,五脏六腑都快要烧成一块了!
但季末硬是大口灌下去!
“妹子!酒量不错啊!要不要再整点!?”
那女人马上不怀好意的凑过来。
季末擦了擦嘴巴。
抽了一口烟。
脸色微红道:“那就再整点?”
接下来,季末和那个女人一人一边桌子,一坛子酒,接一坛子的往下灌。
喝得这叫一个开心!
当然,如果是现实中,这么喝,肯定是找死。
但季末深知此刻是在梦境。
还是那句话,梦里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
必须要深知自己处在梦中,无论这个梦有多么的真实,同时,还不能被这种认知妨碍了想象力的自由发挥。
另外,还得想到别人前面去。
像现在这样变成了缝合怪贵族少女,就是他的一时疏忽。
但这种疏忽再也不会有了。
大口喝酒。
一坛子接一坛子的往下灌。
而且那放酒的桌子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桌面上的酒也永远都摆的满满当当。
在这里,不仅仅是空间,连时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喝了多久,对面那个八爪鱼女人忍不住道:
“妹子,你真的挺能喝啊!呵呵呵!”
“哎,大姐,其实吧……”
季末抱着酒坛子,坐在桌子上,一双大长腿支棱着,旗袍都挡不住了。
“不瞒你说,我的肚子里,住了一只‘酒虫’,我这咕咚咕咚的,全都喂给它了,我自己啊,一点都没喝着!”
那女人一听,立刻一脸不相信道:
“妹子,你就吹牛吧,哪儿有什么酒虫啊?没事,女孩儿爱喝点挺好!”
季末把烟袋往鞋底磕了磕。
然后吧嗒一口烟。
呼——
“我不是吹牛,姐,不信你来看看啊!”
说着,他半仰着头,长大了嘴巴。
那女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她对着季末的嘴巴往里看。
“好,我就看看,小酒虫在哪里呢?”
张着嘴巴的季末,声音异常的清晰:“姐,你可别离得太近了啊!危险哈!”
嗯,毕竟是梦境嘛,要说话不一定非要用嘴。
那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坏蛋,你是怕你牛皮吹破了吧?”
她一边笑,一边拿着章鱼手往季末嘴里捅。
“让我看看,小酒虫在哪儿呢啊?”
她的脑袋都快伸进季末的嘴里了。
这时候,突然一只眼球,从季末的喉咙里探出来。
那是个好像史莱姆一样的黏糊糊的东西上面长着的眼球。
就好像一团呕吐物长着的眼球。
好奇的盯着女人。
“哎?真的有酒虫啊?”
她惊喜的嚷道。
“姐,别靠太近啊!”
“你是怕我给你抢走了怎么的?”
“那倒不是……”
季末张着嘴说道。
那只“酒虫”慢慢的从他喉咙爬出来,慢慢靠近那个女人。
“你这么能喝都是靠它!我说的嘛!”
她伸出手,想碰碰那个小眼球。
而那团说不好是史莱姆,还是呕吐物的东西,张开了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巴。
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传过来。
“姐,它正渴着呢,这个时候,如果一个满身酒气,连血液里都流淌着酒精的女人靠近它,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什么事……”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那只“酒虫”突然张开大嘴,就那么一吸——
女人就整个被吸进了季末的嘴巴里!
“呜呜呜!”
她拼命挣扎,八爪鱼的脚在季末的嘴外面摆动了好久,但最终,还是全都被吸进了他的嘴里。
“嗝——!”
季末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肚子。
舔了舔嘴唇。
“哎,所以说,酒大伤身啊,还好,我只是偶尔小酒怡情一下。”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