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季末去探望再次不幸受伤的哈士奇男爵的时候,偶然从他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
关于腐尸巷的。
以前,季末只知道腐尸巷是个很恶心的地方,白骨尸魔说那里的土地被诅咒了,但更多的事,他并不清楚。
到底为什么被诅咒。
是被什么诅咒的这些事,他一律不清楚。
“是公爵啊!桀桀桀!那个混蛋……不是,那个让我们如此敬爱的公爵大人,他诅咒了那条巷子!哎呦呦!好疼!最近小脚趾不知道怎么总是踢到柜子!疼死狗子我了!”
公爵诅咒了巷子,这是哈士奇男爵的视角,事实上,应该说,这是公爵“暴行”的一部分。
众所周知,公爵虽然是个深情的怪物,但同时,他也绝对的冷酷无情。
哈士奇男爵说,最早的葬神之仪的参与者,并不是奴隶。
而是葬神的信徒,在公爵刚刚来到血肉巷的时候,这附近有十几个信奉葬神的松散教团,葬神的信仰虽然并不广泛,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完全销声匿迹。
变化是从公爵声称自己拥有葬神大祭司的权限开始的。
据说葬神给每一个信徒以神梦,令他们服从公爵的命令,公爵是祂的代言人。
开始的时候,公爵的确一副葬神信徒的模样,他将所有的教团统一起来,并且亲自主持葬神之仪。
信徒们见到如此强大的怪物成为他们的教主,自然心里踏实多了,由衷赞美神明的施舍。
但在第一次葬神之仪之后,所有人都感觉不对劲了。
最初的葬神之仪和后来不同,并不是一次只活下来一个人,现场也没有那么惨烈。
在最初的仪式结束后,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活了下来,他们等待着成为葬神的神选。
但这时候,公爵却宣称,要成为葬神的神选,就要接受他的审判。
这些人会在仪式结束之后,被公爵手下的狼人总管带走。
然后,一具具尸体被狼人和低级缝合怪们从宅邸运出来,丢到旁边的巷子里面。
据说那些人的死状非常恐怖,全身发红,头顶的皮肤被扒开,大脑露在外面,眼珠子被挖出来眼皮被缝上,耳朵也被弄聋了。
谁也不知道宅邸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问。
接着,下一次的葬神之仪,也是如此。
每次进行仪式,都有大批的信徒死去,尸体一车一车的堆到旁边的巷子里。
没有人管,年深日久,任凭尸体在里面腐烂。
后来,本就人数不多的葬神信徒越发的稀少。
到后来,葬神之仪的人数都不够了。
而这时候,血魔妖女为了成为缝合怪贵族而投诚公爵,并且献上了【血石圣杯】。
这个圣杯是血族的至宝,据说喝下装在圣杯里的神血,能测试人和神的信仰契合度。
如此,有了【血石圣杯】之后,选拔神选甚至不需要葬神的信徒。
让一定数量的奴隶自相残杀,然后将所有人的血放入圣杯,由最后活下来的那个进献给葬神。
葬神将自己的血滴入杯中,存活者喝下去,便完成仪式,成为神选。
——当然,具体的过程也只是推测罢了,因为葬神之仪的最后仪式是绝对保密的。
然而,即便如此,尸体还是一具一具从公爵的宅邸里拉出来,丢到旁边的巷子里。
自从把喝了【血石圣杯】里面神血的尸体丢到巷子之后,恐怖的事就开始发生了……
腐尸巷里的腐尸不仅仅是葬神的相关者,据说死在这片土地的人(怪物)全部不得安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士奇男爵当然不清楚,他也不敢问公爵。
但是季末大致上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那个【血石圣杯】。
那大概就是最初的“安神剂”的试验品吧?
公爵果然是个残暴至极的怪物。
他对于自己夫人之外的一切人,一切怪物都毫无慈悲心。
嗯,反正也对,怪物有几个能有不变质的慈悲心呢?
发条苹果还说自己是个“圣母婊”呢。
好吧。
现在,季末站在这条巷子的外面。
他酝酿了很久,才走进恶臭的巷子。
那些猪既然是从这条巷子反复的入侵秘医馆,那么它们的主人应该在这里有个据点之类的,所以,它们已经习惯了那股腐败恶臭的气味。
季末用手帕捂着鼻子。
靴子踩在软烂恶臭的泥泞上。
说是泥泞,实际上,称之为“烂疮”可能更合适。
因为这条街道的地面全都是血肉组成的,但腐尸巷的血肉也早就腐烂流脓,犹如烂泥——烂掉的肉泥。
不时有苍白腐烂的手臂从泥里伸出来,试图抓住季末的脚踝。
他厌恶的躲开,却不像那手臂上爬着的蛆虫落在他的鞋面上。
这里真是让人不快啊。
他路过一道夹墙,突然有一只血僵尸冲出来,张开血肉模糊的大嘴就要往他身上咬。
季末飞起一腿一脚踢中了对方的肚子。
想不到,用力过猛,直接将肚子踢穿了。
但是,那血僵尸却穿着季末的脚还在往前扑,惹得季末直接化成一群夜鸦,跑到四米开外的地方。
被血僵尸身体断成两截,倒在烂泥里,上半身还在向他爬行过来,从半身的伤口更多的蛆虫蠕动着。
这些蛆虫的样子很恐怖,脑袋上都长着一颗人的眼球。
越往深处走,越不像外面的世界。
渐渐的,季末发现血肉开始往墙上蔓延。
墙壁是从地面增生出来的腐肉。
而有些腐尸挤在腐肉里面,似乎已经跟墙壁融为一体。
可等他已经过,他们立刻睁开眼睛,咆哮着将身体从肉墙中撕裂出来,甚至连脑子都撕开掉在地上。
这里……
真是恶心至极啊。
季末一边躲避着腐尸,一边继续往里走。
好在他想起【雾魇蝶衣】有个特效是【寂静之声】,可以绝对安静。
他发动技能,如此,腐尸们才安静下来。
很快,季末走到了秘医馆的那个墙洞的位置。
恶臭的脓汁从墙壁上不停的往下滴,加上蠕动着的腐肉,几乎让他将其忽略掉了。
季末蹲下来仔细的检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