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漠然猜想的无异,那些御境之主,时隔数百年、上千年,才重新离开血棺,回到人间,自然需要打探情报,了解如今的凡俗情况。
作为道君的他们,哪怕享有悠长的生命,依旧敌不过岁月的腐蚀。
同时,背负宗门存续的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牺牲品,没有自由可言,需要封存血气,沉睡地底。
待到宗门有惊世之才,横空出世,足以继承他们的御主之位,才能够挣脱枷锁。
夜晚。
一道道虹光,掠过广袤大地,降临到九州沿海的繁华城市。
从各大教派走出的御境之主,与长老、弟子们,踏空而立,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遍布霓虹色彩的钢铁城市,不禁感到恍惚。
距离他们上一次出世的节点,已经久远得无法追溯,就算当时最为繁华的古国帝都,也没有这等绚烂而恢宏的景象。
城内的高阶武者、觉醒者们,感受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近乎窒息,浑身渗落冷汗,当他们艰难地仰望天幕,漆黑而深邃,空无一物。
可身体的强烈不适感,却是在告诉他们,有一尊尊恐怖的生灵,像审视猎物一样,在默默注视他们。
京都,飞仙道场,静坐在隐宫深处的飞仙教主,手执一册经卷,阅览近半,忽地视线离开,转而凝望远方,神色变得凝重而忌惮。
在他数座香火据点,都隐约传来一道道可怕的炁息,那种威势虽不如三一的玄尊,但比起寻常的掌教,宗主,有如云泥之别。
相距数千公里,飞仙掌教都无法抑制心底的忌惮,那样的存在,再根据这两天在民间散播的流言,结果已经很明显,有御境之主出世,准备动手了!
而且还不是一尊。
随着飞仙掌教的感知力,不断增强,意识化作万千罗网,疯狂延伸,密切的链接每一座城池,海量的香火之力与他共鸣,几乎是一瞬间,境内类似的波动,被他捕捉到整整八道!!!
“.”
现在他面临的难题是,无法确定这些御境之主,究竟想做什么。
抛开三一门的问题不谈,如果他们要控制、奴役现有的城池,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这样一来,苦心收割的香火,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流失殆尽。
“需要唤醒师尊么?”
飞仙掌教略显迟疑,他联想到天马族群和神临宗的恩怨,此间必会有他们的插手,而神临宗又与飞仙教有过血淋淋的斗争。
如果仅是神临宗的宗主出世,他自恃能够强势镇压,可现在对方极有可能上来的就是御境之主。
无论那人是否有恶意,对飞仙掌教来说,都是无法回避的威胁。
更何况,神临宗的情况,和其他势力,大为不同,掠夺了天马祖地的他们。
经过漫长岁月的韬光养晦,至少有两尊御境之主,具体数量不详,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然而,也仅仅是忌惮,在飞仙掌教的心中,他的师尊,无疑才是最为强大的御境之主之一,绝对能够力压神临宗的御境之主。
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师徒的亲密关系,才如此偏袒。
而是飞仙掌教,曾亲眼见过老人的神通,焚山煮海,不在话下,就连他登临掌教之位所得本命法器——烛照阴月轮,也是老人去往天外,摘星拿月所炼。
思虑片刻,飞仙掌教有了决断,他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即刻传令,命驻守各地的长老,在接下来的2个时辰内,作好戒备状态,如遇其他宗门侵占城池,一律退守。
随后,飞仙掌教离开道场,返回秘境,直奔宗门禁地,虔诚跪拜,施以秘术,轻叩石门,唤醒那尊古老存在。
“师尊,恕弟子叨扰,外界已有大变。”
“嗯?”
沧桑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困惑,似在责怪,也似无奈,他记得小家伙前几天才来过。
“玄尊得到我们的破界梭后,选择攻打造化门、踏虚殿,并成功灭掉了他们,造化门的御境之主,疑似身亡,而踏虚秘境,彻底炸了。”
“他们的师祖暮绝,下落不明,却传讯四方,玄尊被其重伤濒死,门下又有上古稀有种天马,引得人心惊惶,与其结仇的宗门,都在今日有了行动。”
“弟子方才在凡俗,感应到八道截然不同的御主炁息,神临宗的御主,也疑似出现了。”
“噢?灭掉了么.”
真身藏在石室内的老者,听闻消息,也是沉默半晌。
那后辈一口气灭掉两大宗门,更是硬抗两位御主的车轮战,说是惊世壮举都不为过。
最让老人想不明白的是,面对踏虚秘境炸毁,所释放的灭世之光,玄尊到底是怎么样活下来的?
到这里为止,他作出的判断是,所谓的玄尊,恐怕不是后世崛起的妖才,而是明耀上尊的转世,否则,没办法解释种种壮举的实现依据。
“师尊,神临已入世,您是否要?”飞仙掌教小心翼翼地问。
“自然。”
老人想都没想,就有了决断,他若坐视不管,宗门无人可挡神临御主。
“祖师们有过叮嘱,神临是人间灾祸,不可懈怠防备。”
“既然他们的老骨头,从棺材坟里爬出来,那我也该去会会了。”
闻言,飞仙掌教心底一松,伏拜在地,激动诚声道:“恭迎师尊出关!!!”
“你这痴儿.”
苦笑声渐止,石门轰隆隆地响,无数阴影汇聚,腐朽的气息浓郁得快要化作实质,一道苍老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老得不成样子的御主,头发黯淡灰白,双目深邃如黑洞,浑身只剩皮包骨,多处的肌肤干瘪,飘荡着随时可以撕碎的苍白死皮。
他的容貌很是丑陋,大面积的腐烂血肉组织,没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反而像是一具受尽岁月酷刑的腐尸。
然而,飞仙教主见了,却并不见怪,反而面露喜色,惊叹道:
“您的状态,比以往更好了!!”
“好一些吧”
老人平淡地笑着,他的肉身承受了四五百光阴的侵蚀,和寻常的御主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是连带着肉身、灵魂,一起封印,保存着毕生最为巅峰的战力。
而老人选择的修行路径是,任由肉身自生自灭,不断的蜕变,就算中间有一段时间彻底死亡过,化作烂泥,也毫无关系。
他的修炼重心,在魂魄之上,数次于寿命枯绝之际,粉碎桎梏,掌控肉体逆死为生,才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可在飞仙掌教的眼里,那可怖的皮囊下,一直都是他那慈祥、仁蔼的师尊。
“走吧,随为师去三一门逛逛。”
“是!”
随着老人的言出法随,二人的身影瞬间模糊,一刹便至秘境之外,再临人间。
深夜,三一门后山水潭,姜漠盘坐在岸边的青岩上,沐浴月华,胸前有炽银的光芒溢出,缓缓交织在眼前的虚空,逐渐形成一枚无暇的珠子。
里面蕴含着恐怖的真炁,还在疯狂压缩,几乎到了随时崩溃的边缘。
以两位妖王的神通,想要摧毁九重山、极乐府的护宗大阵,还差得远。
为此,姜漠提前准备杀招永昼,替它们扫除阻碍。
尽管没有合适的容器承载,导致威能下降了三成,也足够将两门的宗址,夷为平地,除非是他们的祖师再生,否则,都得沦为飞灰。
“嗡!!”
“嗡!!”
姜漠轻吐着真炁,双手缔结法印,有幽紫色的纹链,接二连三的凭空浮现,封锁在永昼炁珠的表面。
祭炼的过程,极需耗费心神,直到半个时辰后,姜漠才结束这次的准备,望着悬浮身前的那两枚遍布虚空秘纹的炁珠,他不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踏虚殿的三大绝学,都是了不得的神技。
只可惜,他修炼的时间太短,来不及登临更高的层次,能做到的事情,相当有限,借用虚空秘纹封锁能量或物体,就是其中之一。
“咻!”
忽然,远处的山林颤动,越旻前来汇报,神色稍显凝重。
“玄尊,飞仙教的掌教来了,还有一位老者.”
“喔?”
姜漠轻笑,心底大致有数,拂了拂玄色长衫,欣然起身。
“走,看看去。”
等二人来到清心殿的时候,飞仙掌教正在侍奉一位容貌尽毁的老者,斟茶倒水,遥妄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喘。
初次见面,整座大殿都安静下来了,透过那双漆黑的瞳眸,姜漠能感受到的是,比暮绝更为强大的神韵。
而老人的心底,一样掀起波澜。。
他在魂魄修炼上的造诣极高,仅是碰面的一刹,就确信眼前男子的灵魂,无暇而完整,散发着恐怖的生机,远远没有尽头,与他年轻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姿态相似,强度却截然不同,但老人能确定的是,玄尊绝非上尊的转世。
须知君大能的转世,哪怕肉身的血气再怎么旺盛,也遮不住魂魄的腐臭味。
而姜漠的灵魂,没有半分衰老的迹象,即是证明,他现有的高度是一世修炼所得。
“老朽纪凌川,不请自来,还请道友,见谅。”
老人率先打破沉默,与姜漠谈话,他的面部有腐肉在蠕动,青得发黑的筋脉清晰可见,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干枯的老树皮。
“前辈,说笑了。”
姜漠步入殿堂,落座主位,威仪在上,淡声回应:
“以老人家的神通,四海之大,天地之广阔,何处去不得,倒是亲临本门,不知所谓何事?”
“听闻道友壮举,欲一窥真容,索性就来了。”老人气定神闲地说着。
“如今多事之秋,只怕招待不周啊。”
姜漠凝视着纪姓老者,对方的躯体虽然枯瘦得像一块烂木头,但里面蕴含的力量,不容小觑,而且收敛得极其完美,没有半分外溢。
“道友,你是执意要和他们较量较量了?”
老人看出姜漠有伤在身,遂劝说:“寡不敌众,何不暂避锋芒?”
“避得了一时,还能避一世不成?既然他们愿意来,那我只管应付就是。”
“至于前辈,你是也想凑一份热闹么?”
姜漠旁敲侧击地问,他神色淡然,轻握桌侧的茶杯晃动,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凑热闹?姑且算是吧,此番前来,最主要还是想看看,在人间富有盛名的‘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最初猜想,兴许是某位道君的转世?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老人轻琢着茶水,咽入腹中,说话有气无力,一副病入膏肓的姿态。
“前辈,说笑了。”
姜漠岔开无关紧要的话题,开门见山地问: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神临宗与你飞仙教,曾有过节。”
“既然那人出世了,不知你可有想法?”
“若道友需要,老朽可助你一臂之力,在拦截神临宗的老家伙前提下,再给你额外拖住两名御主,剩下的5位,则需道友自己想办法了。”
老人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寒芒,说话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两位妖王,霎时惊住,没想到这丑陋的老怪物,竟能以一己之力,拖住三位御主。
“我需要前辈的帮忙,那不知前辈需要的又是什么呢?有舍,就必有求,你不妨直说?”
姜漠有些心动,并非是他一人对付不了八大御主,而是有帮手的话,他斩杀那五人的效率,只会更快。
如果顺利的话,甚至能一举攻入他们背后的秘境,完成掠夺。
只要是御主,一旦离开秘境,就不再拥有引爆秘境的能力,这恰恰给了姜漠谋划的机会。
“两座秘境的归属权,如何?”老人野心勃勃地问。
“前辈,你这狮子大开口了”
姜漠不置予否,微微皱眉,接着道:
“此次找我麻烦的宗门,共八家,且不说我最后能拿下多少家,想必你也清楚,只要他们有时间逃回秘境,届时引爆秘境,一切都化为乌有,我如何能许诺你两座?”
“只要你我联手,他们走不了。”
老人条件不改,一口咬定:“我也不多强求,就要两座秘境。”
“你那边什么情况,我说不准,但我拦截的三位御主,不会有任何一位逃走,这里加起来,就三座了。”
“只要道友你有足够的魄力,我们就能直接拿下三座秘境。”
“当真拦得住?君无戏言?”
姜漠有所意动,他能杀了八位御主不假,但前后必定存在间隙。
如果他们想要逃跑的话,他没办法同时拦截所有人。
“当真。”
“道友,你若不信,老朽可与你立下盟约。”
“三位御主,任逃一位,两座秘境的归属权,老朽皆不要,拱手相让于你。”
老人见姜漠有允诺的迹象,再次作出承诺,这样一来,两人合作,最少都有吞并三座秘境的机会,而实际却不止如此。
“好。”
“合作愉快。”
姜漠左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们随时来,我随时在。”
“道友,不介意我在你这儿,留下一道术印吧?”
老人抬起只剩骨头的右手,侧身轻叩近前的金丝楠木四方桌,询问主人的意见。
“嗯。”
得到姜漠的许可,老人行炁于掌心,接着,就有一道复杂而奥妙的阵纹,烙印在桌面上。
谈话持续半个小时左右,飞仙教的两位,就告别离去。
在大战来临前,他们同样不敢松懈,尤其是纪凌川,需去往京都的道场,接受亿万信仰的洗礼,加快重构肉身的速度。
翌日。
姜漠来到后山,隔着遥远的虚空,锁定九重山、极乐府两处秘境的位置。
以踏虚殿的绝学秘术,搭建一座虚空门户,并把两枚永昼炁珠交给遥妄、越旻,又在周围布下重重结界,遮掩妖炁。
而九部那边,也因为提前的通知,派出大量的机甲,觉醒者,协助方圆数百公里的城池人员进行撤离。
由于三一门的坐标,在闽南省域的近海区域,仅有一半左右的面积,受到影响,撤离工作在傍晚完成。
残阳如血,秋风萧瑟。
姜漠独坐在藏经阁的4楼,阖眸修炼,伤势越来越轻,他的身体状况,恢复近九成,可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强大。
玄命6阶巅峰!
距离7阶一线之隔,又有上尊记忆辅佐,几乎注定踏入那一领域,缺少的仅是时间沉淀。
整座宗门,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他一人,晚风忽起,撩动他的长发。
夜幕降临,姜漠如往常一样沐浴净身,换上一袭黑色的长衫,来到宗门历代先贤的牌位前,心诚祷告,焚了一炷香,就默默离去。
10月3日,傍晚,螟枯预言的时间到了。
姜漠独坐在山门前的石阶前,斜侧着身躯,左手撑着脸颊,笑容玩味,远眺落日下的山河,起伏的山脉如龙脊一般壮美。
渐渐的,起风了,虚空震颤,大地摇晃,仿佛世界末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一道道恐怖的身影降临、
有法相数千米高,巍峨如山岳的道君,背悬神环,霞光璀璨,眸如日月,俯瞰着地表的尘埃。
有阴气森森的棺椁,横跨虚空,直抵数十公里外,铺天盖地的凶魂戾叫,冲向天幕,瞬间像墨汁一样,遮蔽整座天穹。
更有血气如海的体修者,脚踏虚空,步步走来,沿途的地表不断塌陷,密密麻麻的不规则裂痕浮现。
“咔咔咔!!!”
就在这一瞬间,刺耳而惊悚的声音响起。
原先还昏暗、沉闷的环境,被千里的冰封取缔,一缕冰蓝色的火焰,在虚空绽放,将三一门以外的地带,全冻成寒冰。
“.”
姜漠仍在笑着,无数寒息侵袭而来,未靠近他与身后的宗门,就在真法的炼化下,无声湮灭。
“轰隆隆!!!!”
阴暗的云层裂开,洒落金辉,有上古瑞兽拖拽的古战车,驶过云端,赫然是神临宗的御主出行。
紧接着,又有星河垂落人间,走出一道修长、冷清的身影,极乐府的云卿娆来了。
短短数息,虚空占据着密集的身影,八大宗门掌教、长老,跟随御主抵临战场,迎战魔尊。
仿佛神话照进现实,如那妖王孙悟空打上三十三重天凌霄殿,遭遇十万天兵天将围剿的场景,恢宏而浩大,一尊尊法相,动辄齐山高,数不清的法器悬浮虚空,吞吐着可怕的凶芒。
“轰隆隆!!!”
刹那间,有数千丈的剑光,猛地挥出,恐怖的剑气长啸天地,似要毁灭一切,锁定三一门位置,强势杀来,出手之人,是截天门的御主。
躲在后山的两头妖王,嗅到可怕的死亡威胁,意识到御主来袭,毫不犹豫遁入身后的虚空门户。
“轰隆隆!!!”
石阶前,姜漠抬起右手,五指微握,磅礴的真炁汇聚而来,化作遮天蔽日的大手,迎击而去,磨灭暴走的剑气风暴。
“.”
仅一招的碰撞,高下立判,剑光很快消散,伤不及那座矮小的宗门里的一草一木。
御主们脸色冰冷,这与他们预想的情况,有所偏差。
此时,一道道眸光洞穿虚空,落到姜漠的身上,试图找到他的破绽和伤势所在,却一无所获。
更有人神情忌惮,一时琢磨不透,那在宗门前,姿态懒散而猖獗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明耀上尊的转世?
“你仍有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天马,我宗不插手,尔等恩怨,自行了结。”
威严的声音响彻虚空,神临御主再一次发出警告。
那是一位体格威武、发如黑瀑的男子,周身缭绕缕缕炽烈的金芒,穿着神圣而古老的战甲。
他眸绽冷电,直觉很是敏锐,心底弥漫着强烈的不安,深知姜漠的可怕,如果非要激战的话,双方只怕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君为鱼肉,我为刀俎,如此妄言,怕不是在说笑。”
在众人的注视下,姜漠缓缓起身,他神容平静,发丝随风激扬,右手从身侧蠕动的无色漩涡,拖出一柄血黑相间的狰狞大剑。
血煞之气如海啸席卷,浩浩荡荡,充斥天地间的每一寸角落,直让众多御主脸色微变。
“龟缩在秘境里的乡巴佬,我看你们是睡糊涂了。”
姜漠一声厉喝,响彻云霄,震得多位御主,心头发颤,脸色骤沉,那魔尊根本就没有负伤!
暮绝,安敢欺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