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只看着面前的人,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
那会她就发现了。
若不是阿简突然提起林宴安,锦王他们是不会想到让林宴安去假扮女子的。
林宴安是个好人选,可她不信锦王府找不出第二个能假扮女子的人。
更别提他这么个不会武的普通人,风险太大。
陆辞简迟疑了会才道:“我猜测那些水匪和西凉人有联系,或者说,不管是此次西凉人突然对涠洲出手,还是水匪,都和楚王有关。”
虽然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却觉得十分有可能。
楚王若不是逃去了西凉,谢景轩不可能派了那么多的人在大晋整个范围内搜寻,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这人和西凉人的关系,实在不像只是简单的同盟。
他不信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同盟,能做到这种程度。
还是在谢阳已经失去了大晋楚王的身份后,如此看重他,实在太过诡异。
还有墨阁传来的消息,虽然他们并未找到水匪确切的老巢在哪,但那些水匪规模不小,每次出动,也只是骚扰那些小渔村,抢夺一些粮食,实在有些奇怪。
瞧着不像是真的缺少粮食,反倒像是故意引诱一部分守城兵前去。
昨晚守城兵死伤一大半,能很明白说明这个问题。
那些水匪是故意的。
还有其他城池死掉的守城兵,几乎大半都是在各个小渔村。
那些水匪是在牵制几个附近城池的兵力,以防有人来支援涠洲城。
江意绵一怔,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让林宴安去是想让水匪认出他来,最好是能把楚王的人给引出来?”
依照楚王对他们的恨意,定会把他们周围所有人都调查清楚,自然知道林宴安的存在。
再加上林家货船被劫时,那些水匪也见过林宴安。
若水匪真的和楚王有关,那些人定能在这次认出林宴安。
陆辞简点了点头,“我原本是这样想的,可最后柳儿也去了,她是你身边的人,楚王定然知晓。”
眼下这两人决定一同去,倒是竖了一个更大的活靶子。
到时候他们去查看情况,反倒更容易。
江意绵只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早说,我和你一起去。”
陆辞简能做出这种事,定然是发现了那些水匪的不同寻常和危险之处。
不然,不会冒险让林宴安去当这个活靶子。
说不定那些水匪比起城外的西凉人更加危险。
既如此,对付西凉人的事确实可以先放一放。
陆辞简只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江意绵的小脸才认真道:“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你若是和我一起去对付水匪,城外的西凉人怎么办?
他们定不会就如此束手就擒,很快就会有下一次攻城,你若也不在,锦王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里毕竟是我待了好几年的地方,我很熟悉的,定会解决那些人。”
江意绵一怔,好半晌才盯着面前的人道:“等事情解决,你带我去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吧。
我想知道你的从前。”
想知道阿简以前在这经历了什么,会让他自从来到涠洲就感到不安。
想知道他在遇见她以前是什么样的。
少女微仰着头认真且执着地盯着他,只让他整个人都是一顿。
他的以前啊。
那些灰暗的过去,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让绵绵知道。
昏暗的塔牢最底层全是各种穷凶极恶的人,那些人相互厮杀、啃咬,为了那一份的食物和水。
犹记得他刚入塔牢的时候,每天都是在害怕中度过。
害怕那些人发疯,害怕那些人会在他睡着的时候直接分食了他。
血腥的场面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
眼见着陆辞简陷入了沉思,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发抖。
江意绵只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面前的人,担心道:“阿简,没事的,你若不想我知道,不告诉我就好了。
没关系的,你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只用力抱着面前的人,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不再颤抖,她才松了口气。
却只听见陆辞简哑着嗓音道:“好,绵绵,等涠洲事情结束,我带你去。”
那些事在以前对他来说是禁忌,可自从遇到绵绵,他就觉得从前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让他能遇见一个他喜欢的人。
若是必须经历那些才能遇见绵绵,那他觉得那些都不是什么难捱的事。
江意绵一怔,抬头盯着他,只摇了摇头,认真道:“不要,若那些事对你来说是伤口,你不用为了我再次把伤口揭开,知不知道,阿简。”
她是想知道阿简的过去,可也只是好奇,并没有想撕开他的伤口。
不能因为她想看,陆辞简就撕开那些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给她看。
她不能这样自私。
陆辞简却盯着少女那认真的表情笑了笑,只把人搂进了怀里,“绵绵,我什么时候能娶你啊!”
江意绵只笑着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眼下你必须好好的回来,那些水匪不值得你受伤,知不知道?”
陆辞简的身上伤口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他再添加新的伤口。
陆辞简只安抚道:“绵绵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林宴安和柳儿也不会,你不要担心我们。
这两人是我们的诱饵,对于楚王来说也是。
若水匪真和楚王有关,他定不会立马杀了他们,只会挟持住他们来对付我们。
我会保护好他们和自己的,你信我。”
他是想把林宴安当诱饵,但却没想他出意外。
更何况如今柳儿也去了,绵绵的身边人,他不会让他们出事。
江意绵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会让他们出事。只是,若那些水匪真的和楚王有关,他们若发现你的踪迹,也定不会放过你。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楚王和他们之间,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是在涠洲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定不会轻易放过。
她怕陆辞简去也会出事。
陆辞简只笑着道:“绵绵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还想娶绵绵,还想一直和绵绵在一起呢。”
他怎么能在没完成这些事时就出意外。
江意绵一顿,只无奈笑了笑,仰头凑在青年唇上亲了亲,才道:“我也不会有事的。”
夜晚很快来临,涠洲城内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就连城楼上的士兵也和前几日一样,没多,也没少。
此时,西凉人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