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上。
盛京鞑子的统帅库德宜的心态,不能说和富绶完全相同,只能说是一毛一样了。
这次跟着他一起从盛京过来的两万多鞑子,是他爹班布尔善的全部家底。
虽然班布尔善比不上鳌拜这种军功卓着的,但也是当年正儿八经战场厮杀过得。
这次又是自己亲儿子出征,所以班布尔善那真是把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大将,都派过来了。
这不,一大清早库德宜还没起床,他的副将瓦德西就已经来敲门了。
“大帅!大帅!”
“老伙计们都让我来问问,待会儿对面就来攻城了,咱们今天到底怎么个章程!”
瓦德西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就算是库德宜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瓦将军,我不是说了么,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了,不用来听我的意见!”
看着瓦德西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体型,库德宜选择强行把自己的起床气压了回去。
瓦德西憋着火,瓮声瓮气道:“大帅!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咱们行军打仗,你作为大帅,怎么能不居中指挥?”
“老公爷让我们辅佐你,我们当然要唯你马首是瞻......”
“够了!”
库德宜听得不耐烦,终于决定不忍了:“你听我的?”
“好!那我现在就命令你,由你主持今天的防守,明不明白?”
“你要是不主持,就是不听我的命令,听没听见?”
瓦德西脑子并不是很活络,被库德宜两句话一说,有些绕不过来:“大帅,你这.....”
库德宜不耐烦的截住了话头:“什么你啊我啊的,快去!延误了军务,我为你是问!”
说着话,库德宜已经转身回了屋里,直接把门关上了。
没多会儿,男男女女调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瓦德西站在原地,狠狠的啐了一口,还是转身离开了。
没多会儿。
瓦德西回到了城墙上,看着翘首以盼的各营都统,张了半天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有一句:“诸位回去,严加防守,一切......照旧!”
众人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回各自的防区。
所谓的一切照旧,就是不许追击、不许出城,甚至不许主动进攻,只允许在对面攻城过来的时候,把对面赶下去。
这些鞑子跟着班布尔善,就是想混个从龙之功,才能飞黄腾达。
要是按照库德宜这么指挥,猴年马月才能立功......
一时之间,城墙之上叫骂声不断,都是明里暗里骂库德宜的。
瓦德西听在耳朵里,也是满脸的无奈。
“真不明白,老公爷也算是英雄了得,却生了个这么狗熊的儿子,真是......”
这个库德宜行军打仗样样不行,吃喝玩乐耍女人第一名,根本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
“来人呐!”
想了想,瓦德西开口叫道:“吩咐各营,今天就让原先的守军守城吧,咱们的人都歇歇......”
打了这么多天仗,都和玩闹一样。
瓦德西不愿意自己麾下的精锐,把精力耗费在这种无聊的攻防战上。
不过想了想,瓦德西还是追加了一句:“让这些崽子们不要走远了,先在城墙下列阵,我正好有话要说!”
早上各营的抱怨,瓦德西已经听到心里了,他也担心一直这么下去队伍会哗变,决定还是把人马召集起来,自己出面做做思想工作。
城下。
富绶带着他的三万人马,也从营地里走了出来,排开了阵型朝着山海关走来。
今天排在前面的,并不是屯奇的人马,依旧是之前的那些老爷兵。
屯奇满脸郁闷的带着自己的人马,走在队伍的后面。
就在刚刚,本来满腔激情的屯奇,已经把手下儿郎们的斗志,全部调动起来了。
谁能想到,富绶竟然派人给他传令,让他排在第二梯队进攻。
理由说的也很好,说是让其他的部队先替老将军打打前站,试一试敌军的深浅。
屯奇忍不住都想骂娘了,这都打了十几天了,对面那些软蛋,还需要试探深浅?
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里,两拨人马又开始了这一天的攻防战。
双方来来往往,看起来打的比前一天还热闹。
城墙上乒乒乓乓的朝着城下放枪。
城下也是叮叮当当的对着城头放枪。
屯奇和瓦德西在两边看着,简直都想拎着刀砍人了。
山海关城墙大概有十五米高,城下的护城河足足有15米宽,七八米深。
虽然这年月的火枪射程能有一百来米,可是精确度只能用感人来形容。
更别说,瓦德西和屯奇亲眼看见,双方士兵的枪口基本都是对着天瞎几把乱射的。
这他娘的能射死人,那真得感谢长生天保佑了!
果然,足足射了半个多小时,除了个别倒霉蛋之外,几乎所有参战的士兵,连个油皮都没破。
瓦德西气的一扭头下了城墙,他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儿了。
城墙下,各营兵马已经集结好了,等着他去训话呢。
那边,屯奇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他从关内打到关外,这些年尸山血海闯过来,什么样的恶仗烂仗没打过,眼前这打法他还真是开了眼。
“不行!我要去找大帅!”
屯奇忍不了了,准备拨马去后队找富绶,让自己的人马上。
就在此时。
一阵奇怪的呼啸声从远处飞速传来。
屯奇和大多数的鞑子一样,都是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空中似乎有一群黑黝黝的东西,正在急速的朝着这边飞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些黑黝黝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山海关的城墙上,还有排在前面攻城的鞑子人群中。
轰轰轰......
啊啊啊.....
哎呦哎呦......
妈妈咪呀......
剧烈的爆炸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巨大的蘑菇云升腾而起。
伴随的,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
哪怕屯奇带着他的人马,距离爆炸中心还有好一段距离,依然被震得从马上摔了下来。
就在所有鞑子人仰马翻的时候,又是一轮炮弹袭来。
这一次的规模,比上一次更大。
惨叫声、爆炸声、坍塌声.....
所有的鞑子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长生天啊,快让这爆炸停下来吧......